第16章 施壓
程咬金和溫石他們連夜給那些感染了天花的人接種了牛痘。
接種之後，他們也沒有離開，直接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沒辦法，他們跟天花病人接觸了，出去的話，對其他人來說有風險。
雖說溫石對接種牛痘這個辦法很自信，但能少傳染一個人，還是盡量少傳染一個人的。
他們要在這裡一直待到這些天花病人痊癒才行。
程咬金和溫石他們治療天花病人的時候，長安城這邊，仍舊不時有人傳染天花。
有人傳染天花，百姓就恐慌。
天子無德的言論，在長安城也就越發的瀰漫開來。
李泰這邊，每天都有人給他彙報長安城的情況。
比如說今天又有多少人感染了天花啊，百姓怨聲載道啊，李治做了什麼等等。
不過，聽到這些消息后，李泰卻是微微凝眉。
「都這麼嚴重了，李治還沒有下令殺了那些感染天花的人嗎？」
「沒有，他好像挺沉得住氣的。」
李泰搖搖頭，道：「這可不行，得讓他儘快對那些人動手啊，這樣，安排一下，明天早朝，讓他們的人行動起來。」
「是！」
次日早朝。
大殿上的氣氛有些壓抑。
李治剛上朝就察覺到了這些。
大臣驚慌他是能夠理解的，他這個天子，又何嘗不是如此？
李治心裡暗嘆，只希望溫石的辦法管用。
「諸位愛卿，可有事要奏？」
話音落下，一名官員就站了出來。
「陛下，天花無葯可治啊，那些感染了天花的人早晚都會死的，為了避免更多的百姓被感染，臣覺得應該殺掉那些感染天花的人，然後將他們焚屍啊，這樣沒有被感染的人，才能夠活下去。」
這個官員站出來說完，立馬就引起了其他官員的一些共鳴，為了自己不被感染，他們自然是願意殺掉那些人的。
「是啊陛下，如今長安城每天都有人得天花，百姓因此人心惶惶，很是不安啊，當務之急，應該遏制天花蔓延，殺掉那些得了天花的人才行。」
「不錯不錯，只有這樣，才能夠儘快遏制天花蔓延，儘快讓百姓安居樂業啊。」
「陛下，臣也知道殺人不忍心，可為了大局著想，必須這樣做才行啊。」
「…………」
有人開了頭，心裡恐慌的官員自然就一個個的站了出來，有很多甚至都不是李泰的人，他們存粹就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所以提議殺人。
李治聽完這些人的話后，緊緊的握了一下拳頭，差點就要對這些官員下殺手。
不過很快，他還是讓自己冷靜了過來。
他知道，這些官員也並非是想陷他於不利境地，他們可能只是單純的自己害怕。
「好了，你們說的朕清楚，不過此事朕心裡有數，你們不用多管，再給朕一點時間。」
官員聽到這話，還想再勸，李治揮了揮手，道：「好了，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退朝吧。」
李治也懶得繼續聽下去，起身就離開了大殿。
李治離開，群臣議論紛紛，整個大殿頓時喧囂一片。
「陛下……陛下怎麼能這樣呢，這種事情，當機立斷，才能夠減少傷亡啊。」
「誰說不是，古往今來，遇到天花如何解決的，已經給出了答案啊，陛下婦人之仁，如何能成大事？」
「慎言……」
李泰府上。
今天早朝的事情，李泰很快就知道了。
得知李治仍然不肯動手殺人，李泰並不是很意外。
「我這個弟弟啊，什麼都好，就是太仁慈了，不過有些事情，仁慈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很快，他不殺也得殺。」
李泰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惡狠狠，因為他想到了他爭皇儲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為李治比他仁慈，他父皇為了保全他們兄弟幾個，才選了李治為儲君的。
不然以他的才能，太子必定是他啊。
「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誘導百姓去皇城抗議。」
「是！」
李泰的人領命之後，很快就退了去。
沒多久，長安城就有一些言論傳開了。
「諸位，咱們若想恢復以前的那種繁華景象，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只能讓那些得了天花的病人死啊，不然他們活著，我們就沒有一天安寧日子。」
「沒錯，沒錯，天花是不治之症，根本就救不好的，那些人肯定也活不了，既然活不了，還不然早點死，這樣可以避免天花傳播，這樣我們也才能活下去啊。」
「可朝廷至今不曾下令殺人，以達到遏制天花的目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讓朝廷儘快動手啊。」
「就是，就是，我們必須讓朝廷儘快動手，走，去皇宮。」
當百姓把重點放在那些得了天花的病人身上后，長安城的那些百姓就都希望那些病人去死了。
而且是很瘋狂的那種。
當人面臨恐懼的時候，他們都是自私的。
他們會覺得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一些，其他人的性命必須為他們的性命讓路。
哪怕要殺人，他們也沒有絲毫的負罪感。
百姓很快聚集了起來，並且來到了皇宮外面。
負責鎮守宮門的將領看到一大群百姓向這邊湧來，頓時察覺不妙，一邊命人嚴守城門，一邊派人向李治通報去了。
「陛下，不好了，長安城的百姓涌了過來啊，他們請求陛下為了他們的安全，殺掉那些得了天花的病人啊。」
聽到這個消息，李治臉色猛然一變，他沒有想到，百姓這麼快就忍不了了，他料到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盧國公那邊有消息傳來沒有？」
展衛搖搖頭：「盧國公和溫石他們一直都待在天花病人隔離的地方，不過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出來，到目前也不知道裡面什麼情況。」
李治嘆了一口氣。
「天花很難治的，溫石的辦法就算有效，也不可能會很快，我們還是要盡量拖延時間才行，走吧，隨朕去宮門那邊看看情況。」
展衛點點頭，不過心裡卻是很不安的，面對那麼多百姓的請求，李治又能如何選擇呢？
怎麼選擇，都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