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清算總賬下
紙鳶面色沉下來，提高了聲調，沒了方才柔柔弱弱的模樣：「大師兄，你可瞧見了，這女人如此歹毒，無德無才粗鄙不堪，這樣的女人又怎配的了你？」
蕪芊塵把茶盞放到桌上，將熊瞎子送回山林，才不急不緩開口道：「本姑娘不配，難不成你配？就你矯揉造作的虛偽模樣？你配嗎？墨王爺喜歡何人？你管得著嗎？又關你什麼事？」
她這話剛落下。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審訊室里突兀地響起。
紙鳶粉白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墨折離淡定拿著手帕擦拭自己的手，冷漠道：「本王的王妃，豈容你放肆。」
蕪芊塵輕笑兩聲，這男人隔空抽了紙鳶的臉頰，明明沒有觸碰還拿著手帕擦拭，這冷血無情的樣子，真是太有魅力了。忍不住為老狐狸點贊，清了清嗓子：「你以為本姑娘今日是無聊，吃飽了撐著將你們三人召集在此打馬吊呢？」
紙鳶不顧臉頰的疼痛，眼裡噙滿淚水，痛苦地看著墨折離：「大師兄，為何要如此對我，這麼多年了，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知道嗎？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情，難道你一點都沒有看在眼裡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心悅你，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知道嗎？」
蕪芊塵看著近乎瘋魔的紙鳶，倍感無語，「我說這位老婆子，你自己沒有照鏡子嗎？自己什麼樣心裡沒點數？怎麼著你喜歡的，別人就一定要喜歡你？你看不到我夫君眼裡的厭惡嗎？這般醜態，真的有夠噁心。」
紙鳶狂吼：「你給我閉嘴，你這個賤人，憑什麼說我？」
『啪——』
又是一記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
墨折離把手伸到蕪芊塵面前，似乎有點委屈：「夫人，手疼。」
蕪芊塵看破不點破，這男人是懂得怎麼不費吹灰之力將人氣死，大大方方拿起墨折離的手，捏了捏：「捏捏，就不疼了。」
墨折離一臉乖巧點頭，「有夫人安撫，就不疼了。」
紙鳶看到蕪芊塵的動作，心中妒火更甚，剎那間湮滅了她所有的理智，惡言相向：「你個該死的賤人，勾欄賤貨，怎麼可以勾引我的折離哥哥，臭不要臉的女人，你怎麼不去死。」
『砰——』
『啪——』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紙鳶身體呈現拋物線往後摔出五六米，與那捆展開的宗卷平擺，一口鮮血噴洒而出，華麗麗昏厥了過去。
墨折離撥弄了一下衣擺，蕪芊塵嫌棄的甩手。
蒼狼視線在蕪芊塵和墨折離身上來回打量。
這赤裸裸不帶掩飾的惡狠視線，在蕪芊塵眼裡看來，就是臨死前的掙扎毫無用處。笑道：「蒼狼，你知道為什麼我現在不殺你嗎？」
蒼狼不屑道：「你敢殺我嗎？」
蕪芊塵道：「我有何不敢？別忘了，這裡可是你口中所說的崑崙虛。」她其實也不知道崑崙虛是什麼，但不影響她誆騙這個中年男人，在她看來應該和小世界大同小異罷了。
蒼狼笑得猖狂，「那又如何，沒有我的身體溫養，蠱王一旦死亡，元鳳國也別想安寧。」
蕪芊塵一個響指落下。
蒼狼笑容僵硬在臉上，完全無法動彈。
她的響指又一次落下。
蒼狼笑容落下。
蕪芊塵笑眯眯看著蒼狼：「怎麼樣，你就是想死也難！在這裡本姑娘就是你的神，你就如同螻蟻一般，聽令於本姑娘。真當我這麼無聊，浪費時間在這裡看你醜惡滑稽的嘴臉？」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冰冷，道：「說！你與墨天昊達成了什麼協議？少說一個字，定讓你感受烈火焚身之苦。」
蒼狼面目猙獰，「有本事，你就殺了老夫。」
蕪芊塵冷笑一聲，單手抬起，隔空直接捏住蒼狼的脖頸提了起來，「你真當本姑娘不敢殺你？」
蒼狼被無形之手死死禁錮住脖頸，面目變得通紅，頃刻間眼眶布滿血絲，眼珠近乎要被逼出眼眶，偏偏連掙扎的動作都沒有，似寒冰凍住他的身體，且有力量在一點點碾碎他的骨頭，疼痛席捲，腦中幾乎空白一片。
下一刻。
『砰——』
他被重重摔砸在地上，連帶翻滾了一圈，喉間鮮血湧現從口中溢出，劇烈疼痛近乎碾碎他的胸口，連咳嗽一下都帶著腥甜。
然而這一切還未給他足夠的心理準備。
蕪芊塵手裡多出了一杯靈泉，又是隔空粗暴地灌到蒼狼口中。
幾十息的功夫，蒼狼泛白的臉色逐漸染紅。
同時。
他又被大力捏住脖頸高高提起。
反反覆復，靈泉水修復后又被折磨得體無完膚。
這下他才真切地感受到，這個女人的狠辣。
『砰——』
再一次被重重摔落到地面。
蕪芊塵右掌心虛空托著一杯靈泉水，一步一步走過來，「蒼狼，本姑娘的耐心有限，最好交代清楚一切，否則，本姑娘可以折磨直至你老死的那一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篤定我奈何不了你。你可別忘了，沈媚兒的兒子還在皇宮裡，抓來繼承你的蠱王便可，你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廢棋子。」
蒼狼被蕪芊塵這話刺激得浮現了驚恐之色，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又變得面目猙獰重複一句：「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蕪芊塵將靈泉水隔空，粗暴地灌進蒼狼口中，「死？你以為你死得掉？本姑娘怎麼可能讓你這般輕鬆解脫，比起讓你死，我有千百種折磨的方式讓你生不如死。」
墨折離走過來摸了摸蕪芊塵的頭：「讓本王來。」
蕪芊塵手裡的杯子扔進了垃圾桶銷毀，轉身坐回椅子上懶懶靠著，視線落到納蘭丞身上，勾唇一笑。
納蘭丞被蕪芊塵這冷色嚇得心慌意亂，肩胛骨的疼痛還在提醒著他，這個女人招惹不得，趕忙將頭埋到地上，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紙鳶應該慶幸自己被墨折離踢暈了，否則看到蕪芊塵折磨蒼狼的樣子，定能嚇得神經錯亂。
此時的墨折離捏著自己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中年男人，「十年前，本王年且尚幼，讓你金蟬脫殼，今日，你覺得你還能逃？芊兒一向心善，但本王不會。」
蒼狼被蕪芊塵折磨一通，雙眼已經渙散，口中不停呢喃低語：「有本事就殺了我。」
另一邊的納蘭丞也開始顫抖，死咬牙盡量不要讓自己發出驚恐的聲音。
蕪芊塵死死看著納蘭丞。這人的心理防線破了，手一揮，納蘭丞出現在地下室房間，同時她也出現在納蘭丞身邊。
「納蘭丞，有話要說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若好好交代，本姑娘興許會饒了你一命哦！」
納蘭丞身子僵硬，像抓了救命稻草一般，滿眼希冀看著蕪芊塵：「真的嗎？只要我說，你就會饒了我一命？」
「自然，只要你說，本姑娘便饒你一命。」蕪芊塵笑得溫和。
她饒，老狐狸不饒，結果還是一樣的。
納蘭丞點頭，連連道：「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你是怎麼做到雌雄莫辨，連墨天昊都沒有懷疑你？」
「我殺了榮舒雅，用了迷魂散，墨天昊不知道以為翻雲覆雨的是我。」
「沈媚兒呢？」
「一樣，用了迷魂散，只不過我給她加了料，還用了善惡蠱，所以她什麼都依著我。當時聖主沒有傀儡了，我奉命殺人，便指示沈媚兒並篡改記憶。沈媚兒的兒子不是我的是聖主的，這些沈媚兒並不知曉。」
「你怎麼篡改的記憶？」
「蠱奴頭顱里有一顆石頭，食之就能聽令。」
「元鳳國有多少蠱奴？遍布在何處？」
「五十來只，雙極城折損了三十隻，蒲家鎮折損了十二隻，還有幾隻藏在上京城納蘭府，我的卧房地下暗室。」
「元晴皇后，中了什麼蠱？」
「噬魂蠱，萬般蟻蟲啃食。」
「蒼狼的計劃是什麼？」
「聖主計劃是將皇室子嗣殺光，控制墨天昊傳位給自己的兒子，將元鳳國當成活人蠱的溫巢，培養蠱奴。身為血族人出生便契約血咒永不得背叛聖主，否則必遭反噬心脈盡斷爆體而亡。」
半個小時的審問，所有的事情全都被納蘭丞口述了出來。
蕪芊塵看著地上的男子，勾唇一笑，「放心，本姑娘說了，饒了你便是饒了你。」手一揮將納蘭丞身上的繩子斬落，她一個轉身便消失原地。
回到審訊室的蕪芊塵，看著地上瘋瘋癲癲的中年男人，帶著探究的目光打量坐在椅子上正用手帕擦拭骨指的老狐狸，「交代完了？」
墨折離點頭：「嗯。」
蕪芊塵倚坐在書桌邊，看著老狐狸：「晚膳想吃什麼？本姑娘今兒個心情好。」
墨折離手一揮。
蒼狼，紙鳶全被送進地下室。
墨折離道：「那個女人還不能動，牽扯了老師，不止師父中了善惡蠱，老師體內也有惡蠱，被她隱藏了，納蘭丞的手筆在其中。」
蕪芊塵嗤之以鼻：「這老妖婆，為了得到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想到什麼，問道：「那個鷹闊怎麼處理？」
「暫且留著，先回京。」
「納蘭丞招供了，墨天昊與蒼狼達成協議。這次被邊關聖旨召喚也有納蘭丞在其中攛掇。這人倒是會生長，男生女相媚骨天成，鷹可汗都拜倒在其石榴裙下，被蠱惑領兵攻打北邊關。對了，納蘭丞卧房暗室還藏著幾隻蠱瓮。」
她頓了一下，繼續問：「我的催眠術為何對蒼狼沒用？」
「體內有蠱王，迷失之際會啃食心頭血，疼痛可以及時清醒過來。」
「紅陽鎮那對師徒，似乎不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