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關於失敗的猜想

「......已經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嗎？」

剛剛上樓，她就碰到了站在自己門前，剛準備推門而入的女僕小姐。

看到瑟倫絲的到來，米拉有些驚訝。

「不，你忘了嗎？我之前可是一覺從昨天晚上睡到今天中午，自然是沒什麼倦意，倒是你，這段時間怕是一點也沒有休息吧。」

搖了搖頭，瑟倫絲有些擔憂地走近兩步，端詳著女僕小姐在燈火下搖曳的俏麗臉龐，反過來勸說道。

「沒關係，雖然休息的不多，但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米拉笑了起來，聽到自家小姐的關心，她的心中也是湧出一股喜悅之情。

「我可是非凡者，這點特權自然還是有的。」

「是這樣嗎，聽上去還不錯呢......」

瑟倫絲不由得有些感嘆，對她來說，雖然每天也能按時早起，但還是會在醒來以後迷糊好一段時間，忍不住想要再躺回去。

把這些想法趕出腦海，她說起了正事。

「對了，米拉你好像是剛剛才回來，需要再休息一會嗎？」

「嗯，是的，晉陞儀式需要準備的東西我已經為您準備全了，所以才會晚回來。怎麼了，您這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嗎？雖然我建議再修養一段時間，不過如果您執意如此，那現在開始也可以。」

「不不不，我可沒這個意思。」瑟倫絲連忙搖頭，表示不需要，「如果要進行儀式，還是先等到尤莉離開吧，她畢竟也是非凡者，說不定會察覺到什麼。」

雖然她不認為尤莉在發現以後會上報教會，不過還是要小心為妙。

這個世界的教會對於異端的態度只能說是曖昧不清，各個地區的方式都截然不同。比如要是有人在教會勢力最大的萊茵帝國里散布異教言論，被抓起來后只要及時悔過，那麼最多也只會被冠以「欺詐」的罪行，因為生命之神是唯一的神明，這是不可能被推翻的事實。

相反，如果有人在摩亞公國里這樣做，不但會被抓起來直接判刑，情節嚴重的甚至還會被暗中殺害或是絞死。

因此對於不屬於教會的非凡者，摩亞公國也是相同的態度。

「說的也是，那您找我是有什麼事情？」

瑟倫絲下意識又看了一眼身後被燈火照亮的長廊，轉頭向女僕小姐問道：「還記得昨天那個刺客嗎？」

「當然。」

「你調查過他的屍體了嗎？」

「沒有，因為我把儀式的準備放在了第一位，所以還沒來得及。」頓了頓，女僕小姐有些詫異地看向瑟倫絲，「莫非您已經去調查過了？」

瑟倫絲點了點頭。

「......這種事以後還是交給我吧。」米拉先是有些無奈，然後收斂起笑容，表情帶上一絲嚴肅，「那麼，您是發現了什麼事情。？」

瑟倫絲也不含糊，直接把剛才經歷的一切告訴了女僕小姐。

「我對屍體進行了通靈，但是失敗了。」

「你知道的，如果不是非凡者，靈性的層次可能達不到儀式所需的要求，因此結果也會出現偏差，所以我想讓你幫忙再來進行一次通靈，查看幕後之人。」

這次的刺殺於之前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前來的人是一名非凡者，還是一名星光層次的非凡者，所以女僕小姐也是格外重視。

「沒問題，我一定會查出幕後之人，為您所受到的傷害討回公道！」

米拉信心滿滿地說道。

隨後，她就跟著瑟倫絲回到了地下室。

看著那靜靜躺在地上，雖然因為地下室低涼的氣溫沒有發臭腐爛，卻仍然散發著濃烈血腥氣味的屍體，女僕小姐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再一次對瑟倫絲提醒。

「這種事以後還是交給我吧，真的。」

瑟倫絲只是尷尬地回以微笑，沒有多說什麼。

走到屍體前，女僕小姐開始了通靈。

步驟和瑟倫絲之前進行的並沒有相差多少，只是在後半段的環節，她周身的魔法圓範圍中突然升騰出了無數漆黑的霧氣，將整個儀式過程遮蔽，讓瑟倫絲什麼都看不見，也不再有任何聲音傳出。

不過在黑霧遮蔽前，瑟倫絲看到米拉並沒有什麼特殊反應，也就是說這在預料之內，所以她也沒有插手。

百無聊賴地坐著，瑟倫絲以一個極不淑女的姿勢半趴在小桌上，單手托腮，在地下室昏黃燈光的掩映下，時不時往女僕小姐的位置看上一眼。

那裡自從儀式的後半段開始就變成了一片濃稠的黑色。

在見到仍然沒有任何變化以後，她又默默收回目光。

最開始她並不確定，但在搜查了屍體以後，她就明白這個人至少不是教會派來刺殺她的。

摩亞公國是對異教相當嚴格的國家，對於不服信仰的人會給予相當嚴酷的處罰。

如果有確鑿的證據，就會被帶上審判庭，當眾處以絞刑或是其他酷刑；而如果被教會發現卻沒有確鑿的證據，就可能會派人進行暗殺，從某方面來說，摩亞公國的審判還是講道理的，至少不會像一些偏遠國度一樣給人強扣罪名。

起初瑟倫絲還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自己之前向女僕小姐問出的話被教會的人聽到，被認定為是褻瀆，才會招致殺身之禍。

但她搜查了屍體，並沒有發現任何與教會相關的標識。

摩亞公國的教會在執行這類暗殺時，通常都會在身上佩戴相關的紋飾以表明身份，這樣無論暗殺與否，都是對於個人或是家族的警告。

再聯繫到男人之前對她說的話，也表明他不代表教會，只是一個從事殺手多年的普通非凡者而已。

不屬於教會的非凡者，如果被教會發現，死的恐怕會先是他了。

恰在此刻，一陣微涼的清風拂過瑟倫絲的面頰，轉頭看去，只見那一片濃稠的黑霧正在緩緩變淡，消散，魔法圓崩解，而一臉困惑的女僕小姐正從裡面走出。

還不等瑟倫絲開口發問，女僕小姐就向她回報了結果。

「小姐......我也失敗了。」

「怎麼會！」

她有些驚訝，那個男人並非是什麼中高位階的強者，充其量也就和米拉差不多，更何況魔法圓還具有聚集和提升的功效，怎麼可能會通靈失敗？

屍體才剛剛死去不到一天一夜，還處於密封的地下，不可能是因為時間過長「靈」的消散。

除非......這個男人的死根本沒有「靈」的記錄！

瑟倫絲突然想到了這個可能，通靈失敗，會不會根本就不是靈性層次的問題，而是「靈」根本沒有記錄這個人的死亡？

蒼白火焰的燃料會是「靈」嗎？

不止如此，她的心底還莫名浮現出了一個更可怕的猜想。

就是不知道正確與否。

如果是真的話，那這個能力......可能出乎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