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
孟凡再次醒來時只感到渾身的酸痛,抬眼看向四周,自己正倒在一條小溪旁。
這是什麼地方,孟凡心中疑惑。突然想起昏迷前的詭異一幕,立刻扒開衣服看向胸口。
心臟處一片焦黑一股焦胡味刺激著鼻腔,陣陣灼痛不斷傳來。孟凡心中暗罵一句。
「艹,劈腿的又不是我。」
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肯定沒來過這個地方,還有身上的衣服有著被灼燒過的痕迹,孟凡心中不免嘀咕:「不會穿越了吧。」
剛想到此處,一段記憶湧向了大腦:孟凡,凡塵世界中的一名先行兵,克里木戰役時被俘,后越獄時重傷,最終死在了逃亡路上,而自己腦中原主的記憶卻是漸漸地模糊起來,用不了多久估計就會全部消散吧。
「卧槽,真的穿越了,我還要挽回初戀啊!等等,我是逃犯?」
後知後覺的孟凡反應過來。
「碼蛋,我最多是喜歡看一些島國電影罷了。你現在卻告訴我是逃犯,對於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的優秀青年,還要怎麼活啊」。
正在孟凡悲憤之時,遠處一名正在河邊打水的藍裙少女,引起了他的注意。
「要不要去問問路」,孟凡心裡有些嘀咕,「被舉報了怎麼辦,不知這裡有沒有警察,要不還是跑路吧。」
隨遇而安吧,該來的總是躲不掉的。
孟凡踉蹌著來到少女近前,開口問道:「你好,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突然聽到有人說話,藍裙少女被嚇了一個趔趄,手中剛取滿的水桶差點掉入水裡。
抬頭看到一身紅衣的孟凡,目光未敢在他身上過多停留,用力提起水桶就要離開。
孟凡以為少女並未聽清,便加大聲音喊道:「哎,等等!」
少女呆立原地,因為緊張,身體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轉身看向孟凡時,雙眸忍淚,顫著聲音道:「我真不知道父親把白石藏哪了。」
此時孟凡才看清少女容貌,鳳眼含淚,朱唇輕抿,一縷青絲輕貼在潔白的鵝蛋臉頰,看年紀也就十六七歲,精巧的鼻尖此時正在輕微地抽動著。
孟凡以為嚇到了女孩,歉意地說道:「我迷路了,就是想問一下這是什麼地方。」
見孟凡沒有追問金幣的事情,少女心中方定,口中傳出軟糯而輕微的聲音:「這裡是同忻村」
同忻村,孟凡努力搜尋著腦中的記憶,原主的記憶變得更加淡薄了,並沒有找到與同忻村的任何記憶,但是卻驚喜地發現,統治者在克里木戰役獲得絕對優勢之後,不知什麼原因,卻釋放了大量戰俘。
「釋放戰俘,那我應該就不算是逃犯了」孟凡又轉念想道:「就算不是逃犯,也得回家啊!」
抬頭看看四周的陌生環境,心中泛起一絲苦澀:「還能回去嗎?」
看到孟凡發獃,少女拎起水桶慌忙地向著身後的小路跑去。
等孟凡回過神后,少女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正不知去往何處的孟凡,看著遠去的少女竟鬼使神差的跟了過去。
發現身後跟來的孟凡,少女有些驚慌,腳下步子也跟著快了幾分,可是消瘦的身體,並不足以支稱她長久的負擔水桶的重量,沒走多遠,便不得不休息一會。
「我幫你!」
孟凡便快走幾步,來到女孩身旁道。不等女孩回話,孟凡直接拎起了水桶,雖然胸口還時不時地傳來灼痛感,但他卻出奇地感覺充滿了力量。
兩人都沉默著沒有開口說話。
孟凡本就不喜歡交際,雖然穿越到了一個陌生世界,可依然沉浸在失戀的傷痛之中,他一直都在思索著,怎麼回去,卻是沒有任何頭緒。
女孩原本是一個開朗的性格,在接連受到幾名囚犯的威脅恐嚇之後,讓她本能的有些畏懼他們,只是拿眼時不時的偷瞄著孟凡。
看著面向溫和的囚犯,女孩對他十分好奇,她從沒見過如此好心的囚犯,阿爹說的果然不錯,還是好人多。
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沒有感受到孟凡的任何惡意,女孩便嘗試著自我介紹道:「我叫彩雲。」
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孟凡聽見女孩開口,便也介紹了下自己。
聽到孟凡的介紹,女孩忐忑的心稍緩了緩,安慰自己道:「壞人一般是不會自我介紹的吧。」
兩人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在又走了一段時間之後,一大片灰白石頭建成的房子便出現在了眼前。其中一棟小樓很是惹眼,房頂成塔狀,紅頂白牆,一面大旗斜插二樓,此刻正在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大旗藍底紅邊,上繪一團灰色鬼火,前方互相攙扶的兩個人影正踉蹌地踏著身下累累白骨艱難前行。
女孩順著孟凡的目光看去開口道:「那是樊迪先生家,如果想在這裡居住的話,可以在他那裡租個房子。」
處於茫然不知所往的孟凡,對於這個陌生世界的了解,僅限於腦中殘缺的記憶。
「不如先在這裡安頓下來吧。」
二人沿著主路到達小樓之後,便做了道別。夕陽灑在少女身上,孤獨而倔強的背影被拉的很長很長,這讓他想起了小時的自己,想起那個孤獨無依的自己。
孟凡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很想去保護她的慾望。
收回思緒,孟凡轉身看向身小樓,門楣上一塊棕色牌匾「樊迪酒館」,一個字一種寫法很是誇張。
孟凡推門而入,一名中年男人正在躺椅上假寐。聽見有人推門,眯著眼看向來人,見到一身紅衣的孟凡,繼續閉上眼睛,拉了拉身旁的繩索「叮鈴鈴……」一陣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
時間不大,一坨肉山便從內屋快步移了出來。
來人是一名婦人,四十多歲,個子比孟梵谷出很多,體型也要胖出兩圈,腰部的白肉若隱若現,一頭稀疏的淺黃頭髮散在身後,就像一頭剛從地里刨出的大蒜。
高大的胖婦人看著孟凡身上的紅色囚服,眼中露出鄙夷:「過來」,說著便從櫃檯拿出一個本子,甩給孟凡道:「登記信息。」
填好了信息之後,女人說道:「一年,一個金幣的租金,包括衣物、被褥。」
不等孟凡答話女人接著說道:「先欠著,每月利息50個銅板,月初來付」說完便丟給孟凡一把鑰匙:「路的盡頭,9號院。」
一套說辭很是嫻熟,根本沒有給孟凡任何搭話的機會。
婦人說完之後一邊揮手示意孟凡趕快離開,一邊微笑著來到躺椅上的男人身旁,尖著嗓子故作柔媚的對男人說道:「親愛的,今天累壞了吧。」說完撅起長滿黃色絨毛的嘴唇,吻向了男人。
男人回應了她的吻,口中道:「親愛的,你現在做事越來越老練了,我會以你為榮的。」
女人很受用男人的誇獎,發出原有的粗厚的嘿笑,再次吻向了男人。
孟凡一陣的惡寒,轉身就要離開,男人卻突然開口道:「站住。」
迴轉身的孟凡看到男人慢慢地站了起來,身旁的女人就像一頭溫順的大象,乖巧的立在一旁。
男人乾瘦、面色蒼白、雙頰凹陷,一雙淺黃色的眼珠看向人時透著兇狠,微微上揚的嘴角卻又裝出和藹的神態。
「年輕人,仁慈的君主特設了你們這些罪人,以後就應安分的生活」,聲音不大音調卻是十分尖細,男人接著說道:「以後要靠自己的雙手努力過活,勤勞是不會辜負你的。」
說完便用手指點在眉心,而後又在胸口兩側各點一下,最後低垂下頭口中念道:「願善良與你同在,阿門!」
身旁的「溫順大象」也立刻跟著雙手合十口中念道:「願善良與你同在,阿門!」
……
孟凡沿著街道來到盡頭后,一個破敗低矮的院門外大大的「9」赫然在目,一條齊膝深雜草覆蓋的羊腸小道,連接著街道的盡頭,一直蔓延至了灰濛濛的遠方。
房子對面,剛才遇到的年輕女孩正坐在院外的石墩上,縫補著衣物,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見孟凡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重新忙起了手中活計。
是夜,處於睡夢中的孟凡被一陣剜心蝕骨的疼痛,驚醒過來。醒后的孟凡渾身已經濕透,心臟傳來的痛楚就像被人拿著通紅的烙鐵,不停地在上面拓印著花紋。
孟凡想要大喊出來,張大的嘴巴卻是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疼痛吸幹了他所有氣力,感知卻是異常的清晰。
「如果能夠擺脫這具身體就好了」,念及至此整個靈魂便脫離身體,飄了起來。
「爽!」
孟凡從靈魂深處發出了呻吟,好奇地打量著近乎透明的灰白靈魂,「我這是掛了嗎?」
剛想到此處,一道紅線從軀體內激射而出,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炙熱滾燙的繩索猶如翻滾的岩漿,不斷散發出灼燒靈魂的灰白霧氣。
「啊~」
一聲慘叫在靈魂深處叫喊了出來,不同於剛才肉體的疼痛,這種直至靈魂的痛苦,讓他感覺思維都定格在了這一刻,只剩下永不停歇的折磨。
孟凡想要怒吼、想要謾罵,各種卑微與憤怒的情感都化成了,趕快結束的念頭。
當孟凡的感知漸漸變的模糊起來的時候,一股清涼的猶如甘露的清甜,莫名的從靈魂深處傳遞了出來。
一刻鐘的功夫孟凡便恢復了過來,還沒來得及撫慰受傷的心靈,脖子處的繩子突然一緊,新一輪的折磨又開始了。
「我艹你大爺!」
直至視線再次模糊,甘甜的清露又一次開始恢復灼傷的靈魂。不等完全恢復,靈魂體的孟凡直接飄向了床上的身軀,身體的痛楚遠遠好過這種靈魂的折磨。
再次回到身體后,孟凡不再覺得身體的疼痛那麼難以忍受,這種能夠清晰感知事物的痛苦,遠遠好過那種永無盡頭的折磨。
半個時辰之後,身上的疼痛明顯減弱下來,直至最後完全消失。雖然渾身沒有任何的力氣,可是思維卻是異常的活躍。
靈魂脫離身體的那種神奇現象吸引著他。
「要不再試一下,只是試一下,應該沒事吧」,孟凡心裡自我安慰著。
可在孟凡剛感受到將要離體的靈魂時,那道紅線又顯現在了軀體之外,並且已將身體捆得密密麻麻,如同一個被捆縛的粽子。
孟凡被驚的一身冷汗,他能明顯感受到紅線上的炙熱能量,想到剛才的痛苦折磨,靈魂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