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朝堂之爭

第15章 朝堂之爭

伴隨著清晨的鐘聲,百官步入乾元殿,李靈裔和陳濟攸立於殿外。

不多時,孟植跟隨張魁也到,孟植跟李靈裔打了個招呼,也立於殿外。

只聽得殿內朝拜,三人也在殿外跪拜。

殿內問答有序,不多時,聽人宣李靈裔入內。

李靈裔見殿內肅穆,提了口氣,步履沉穩地進入殿內,只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緊張。聽一人喝道:「見了大王還不行禮!」

李靈裔忙跪下行禮。

「平身!」北周國王月成聲音洪亮,充滿威嚴。

李靈裔方才起身,抬起頭來向上看去,見大王鬍鬚稀疏,蒜頭鼻,整個人微胖,雙耳肥大,臉色卻不是很好,雙眼陷入。李靈裔剛與他目光接觸,立刻低下了頭。

「寡人聽你頗有本事,只是不知虛實。」月成略微停頓了一下,再次打量了李靈裔一番,只不過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有些失望。「軍國大事,非同兒戲。」說罷,月成看向趙玄。

趙玄立刻出班,答道:「大王明鑒,李靈裔精通法術,平定二陵的事迹也是大家有目共睹,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月成威嚴地道:「丞相如此儘力地保舉他,莫非與他頗有淵源?我聽聞他昨日還去了你府上拜謁?」

趙玄忙道:「大王,微臣身居丞相之職,無時無刻不思替大王分憂,為百姓解困。舉賢任能乃微臣分內之事。昨日見李靈裔,也是要探得李靈裔是否有真本事,豈敢有私。大王明察。」

月成仔細看了看李靈裔,見他確實不似與趙玄有多少瓜葛,甚至李靈裔似乎根本沒聽出自己剛才的質問是什麼意思。月成不由得在心中一笑,神態緩和起來。

月成問道:「李靈裔,你可願為國效力?」

昭雲的身影突然在李靈裔腦中閃過,李靈裔心想大王也是人,也娶妻生子,稍微少了幾分緊張,多了幾分底氣,想著想著,竟然想到眼前這人沒準以後還是他的岳父,心中這劃過的一喜,不由得臉上也泛出一絲笑容,不由得開口說道:「為國效命,大王分憂,為百姓弭禍,義不容辭!」

月成大笑,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

張魁見狀,道:「月英叛我大周,自是應當討伐。然而其立國已久,根基頗深,如今貿然開戰,恐怕難有勝算,望大王三思。」

月成默不作聲。

一人出班奏道:「大王,臣有事啟奏。」此人乃是一名御史,與趙玄私交甚好。

「奏來!」

「御史台查得一人,乃兩界州宣國人,以經商為名在成京多年。近日我部官吏見其常出入張魁大人府上。」御史說罷,看向張魁。

張魁未曾想御史竟在今日搬出此事,稍加思索,道:「大王,我成京素來有各國人士往來,不僅有宣國人,還有北原永成國人士,以及草原部族的人,近年來連流火地聖火部族的人,也常有來往。此事實屬彰顯我大周國海納百川的胸襟,御史大人所說的這個商人姓許名儀,做的是土木生意,我近來宅子里要修一個水池,故請他來,並無不妥之處。」

「臣等查得此人乃宣國貴戚,其兄長是江左郡太守。此人在成京經營多年,與張大人關係非同一般那。」

月成正色道:「果有此事?既然是宣國人,趙玄,讓你那個宣國的門客上殿,一問便知。」

陳濟攸入內,行禮畢,道:「外臣在宣國尚有些耳目。

據可靠消息,宣國自唐淵自篡位后,懼怕我主向大王借兵復國,常派人往來青石洲,一則探聽消息,二來使盡陰謀讓大周國呈南北對峙之勢。大王便無暇借兵東顧。」

「豈有此理!」月成大怒。

趙玄趁勢道:「宣國唐淵暗中資助南周不少財物,使得我南北對立多年,難以一統。我大周內耗日益增大,不得不從宣國採買物資,此等虛耗我國力,他卻坐收漁利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魁慌忙跪地喊冤。

月成心裡清楚,宣國介入南北周之事,豈是秘密,只不過之前不拿出來說,是無可奈何,說出來也只會顏面無光罷了,此時見有動兵的機會,月成大聲說道:「宣國欺我太甚,待我平定南周,必出兵助你主復國。」

陳濟攸拜謝,說道:「外臣肝腦塗地,定助大王平定南境。」

張魁見開戰之勢已無可挽回,忙道:「臣前些日子,往守望郡巡查船隻準備情況,目前已有戰船五十餘艘。」緊接著張魁又道:「有一少年叫孟植,武藝超群,與李靈裔少俠共同平息樟雄,樟忠二陵,他目前暫在我府上,可令為先鋒。」

張魁藉機將孟植推舉出來,一者自己也出人出力,而來也能在軍中安插自己的親信。

月成知道軍需一事,必須得讓張魁來負責,且其黨羽平日所貪墨的財務不少,此時正好借張魁之手讓他們全部吐出來。便道:「既如此,你且準備軍需物資,不得有誤,但有短缺,軍法處置!」

張魁蒙赦,只得磕頭領命。

月成又看了李靈裔一眼,對眾人說道:「擢太尉田青任大將軍,總督水陸軍50萬,討伐月英叛逆。李靈裔、孟植任偏將,陳濟攸及趙無忌隨軍出征。」

月成特將劉恢宗留在成京為質。

田青及眾人領命。

散朝之後,趙玄與田青同行,道:「此番出征,大將軍責任重大,趙某定不遺餘力在朝中支持大將軍。」

田青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勞趙丞相了,戰場形勢複雜,還望丞相到時候不要錯怪我等,令大王見疑才是。」

趙玄笑道:「大將軍多慮了,朝中奸佞還望你我擇時機共除之,以安社稷。」

田青道:「靜聽丞相消息。」說罷告辭。

張魁派人行刺許儀,誰料許儀早已離開,只留下一封書信。信內說道:「張大人此番命懸一線,若能於陣前逃亡南境,或許尚有一線生機。在下先行一步,為大人遊說南周月英,希望與大人有再見之日。」

張魁略微沉吟,嘆了口氣,將信件燒毀。孟植前來謝張魁殿前舉薦之恩。

張魁道:「大丈夫自當戰場殺敵,豈能久居人下,充當鷹犬爪牙?」

孟植連忙跪下,道:「孟植自幼無父無母,跟隨奶奶長大,人前人後從未被當人看待。此番蒙大人知遇,豈敢有二心!望大人明鑒。」

張魁嘆道:「起來吧,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的話,我也就姑且一聽罷了。不過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希望你早立戰功吧。」

孟植道:「定不負大人所望。不忘大人提攜之恩。」

張魁心下戚戚然,道:「以前有人說我重利而輕義。所謂錙銖必較,睚眥必報,依我看,你也是個重名利之人。我用你不過是因你武藝高強,能保我平安罷了,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落井下石就足慰我心了。」

孟植聽罷,有些生氣,他本有感念張魁之心,但他卻絲毫不提情義,只說利害。暗道:「我若有騰達之日,救你一命還算什麼難事不成。」遂辭別張魁,往軍營去了。

張魁暗自嘆道:「我所說的不過是人之常情,自古以來,堪稱忠義的,寥寥無幾。」

張魁心知此番大王怪罪,自己恐怕凶多吉少。張魁原本指望孟植能幫到自己,可是他又時常感覺孟植和年少的自己很像,有時候希望他能夠走自己的路,不為自己所拖累,這或許是他失意之時的一絲善心吧。

月成單獨召見陳濟攸,道:「陳濟攸先生雖然年紀不大,卻足智多謀,周國上下無不稱道。只是你在我周國攪動風雲,實在另寡人不安。」

陳濟攸連忙行禮,道:「臣在大王面前,-不過跳梁之人罷了。我聽聞王之御下,不怕其有所圖,而恐不知其所圖。臣之所圖,無非是希望大王能出兵相助,復劉氏之位。屆時兩國交好,東西呼應,普天之下,定無人敢正眼相覷。」

月成道:「那你可知我之所圖?」

陳濟攸行禮,道:「恕臣斗膽,大王貴有天下,所圖者朝堂安穩,王權永固。」

月成道:「那朝堂何以安穩?」

陳濟攸道:「大王御下之術,已是十分高明。朝中三卿主政,卻互相鉗制,皆為大王所用。但王權可以永固,臣下之權卻不可,故而大王重用張魁,以制衡趙玄、田青。如今張魁權勢日隆,貪墨結黨,所以大王才有意打壓。可朝堂之事,非盡如人意,大王有意,則臣下必落井下石,此番張魁恐怕有性命之憂了。」

月成點頭,道:「你說的很對。我知道你在趙玄門下,不過是利用他而已,因此才召見你。此後三足之鼎,失了一腳,後面應當怎麼做呢?」

陳濟攸笑道:「大王必是想起用章陰吧?」

月成笑道:「先生果然足智多謀。我已年邁,章氏畢竟是王親國戚,又被打壓多年,這次啟用章陰,定能保我月氏安穩。」

陳濟攸道:「大王所慮,甚是周全。」

月成點了點頭,道:「今天能和先生暢談,實在盡興。寡人的良苦用心,也就先生能懂了,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實在另我失望。唉。」

陳濟攸道:「大王定能一統周國,屆時還望大王出兵助我主復國。」

月成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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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洲問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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