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賀禮和命案
月明星稀，漆黑的夜色早已拉開了帷幕，背著星光回到住處的姜凡見屋中還亮著點點微黃的光亮，心中閃過一絲暖意。
姜凡緩緩推開破敗的房門便看見原本狹小的空間內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包裹，隨後便看見一旁欣喜若狂的朱二。
「這些…？」
姜凡指著身邊這些大大小小的包裹，心中頓感一陣疑惑，不由得出聲詢問。
「哦，這些都是鄉鄰們送的！」
看見來人是姜凡，朱二連忙拉著姜凡坐下，但看了看滿地的包裹后，原本憨厚樸實的他也撓了撓頭，乾笑著。
「為何鄉鄰會送這些禮物來？我初來乍到，好像也沒有幫助過他們吧？」
姜凡找了個還算寬敞的地方，擠了擠身子，坐了下去。
「哎呦！我的姜大捕頭誒，今天那個告示都已經貼到老漢門前了，這些人都是來慶賀你的啊！」
朱二看著面上略顯迷茫之色的姜凡嘆聲說道，隨後面上原本的欣喜之色卻是泛起了一絲愁容。
「雖說是恭賀你走馬上任，老漢我雖說虛活這些年歲，但這些人心裡想些什麼我倒是門清的，無非就是尋求一些庇護。」
說到這裡，朱二口中也是吐出一口濁氣，磕了磕手中的旱煙，再想抽時卻發現煙袋中早就沒有了煙絲，於是乎嘆了嘆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之色。
「我輩行的端正，自當清正廉明，莫不是他們心中有鬼？又何需這些下作手段！」
此時的姜凡顯得有些憤怒，他站起身來，憤然發聲，就算他們許以重利，但身為讀書人的自己仍舊會秉公執法。
聽聞此言，朱二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姜凡，隨後搖了搖頭，緩步走向屋內，不多時便從房間之內傳出朱二那低沉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力。
「你還是打開看一看吧。」
姜凡聞言也漸漸的平復了內心的激蕩，隨後拆開了一個外表還算精緻的盒子。
「啪嗒！」
或許因為包裝的有些隨意，包裹著禮品的盒子一拆即散，其中的物件也掉落在地上。
「這是……」
發黃的草紙包裹著似乎是剛剛晒乾的鹹魚，依稀的還能感受著一些水汽，正孤零零的掉落在地上。
姜凡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有些不可置信，隨後又拆開了另外一個禮盒。
「還是鹹魚干！」
姜凡本就心思縝密，雖說從未接觸過外面的世界，但能將武功修鍊到如此地步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庇護嗎？或許這應該是最為特殊的禮物了吧。」
姜凡自嘲的笑了笑，隨即將禮物整理好，走向了另外一個房間。
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大地上，蒼林之間仿若生起一陣陣的霧氣。
縣衙之中，崔文端坐在堂案前，一邊看著面前的公文，一邊時不時的呷了下手中的茶水，口中贊絕之聲不斷。
堂下，衙役早早便出去巡了街，只留姜凡仍舊在縣衙之內，為防會發生些緊急情況，崔文還特意將王二留在了縣衙之內，至於柳山宏，他知道對方的秉性，既然答應的事情便不會反悔，這不，今日清晨點卯，第一個到的人便是他。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在這寂靜的縣衙之內卻顯得異常響亮。
「何人擊鼓？速去將人帶進來！」
崔文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但出於職責還是吩咐衙役將人帶進來。
「求大人做主啊！我家老爺今日清晨起床之時便發現祖傳的白玉扳指不見了，而且老爺的貼身侍女也被人殺害，還請大人明察啊！」
堂下，那人剛一進來便急忙跪在地上，口中大喊，聲淚俱下的樣子讓人有些信以為真，當然——如果不是他身穿錦緞綉袍來說的話。
「嗯…我記得你是劉家的管家吧？以你劉家的聲望，還有人敢在劉家行兇？」
崔文有些疑惑，好似抓住了什麼一般，但那種感覺卻是轉瞬即逝。
「大人，此事千真萬確，如若不信，還請大人派人前去查驗！」
話音剛落，那人又痛哭流涕起來，頭如搗蒜，一副被冤枉了的樣子。
其實也不怪他這般模樣，畢竟那扳指對於劉家家主劉雲明來說比生命都重要，臨行前還特意交代，若是不能查出扳指是何人所盜，那他這管家也就做到頭了，至於侍女的死因？
呵，別逗了，他劉雲明才不在乎呢！
「既然如此，姜捕頭便隨本官走一趟吧！」
崔文見對方這模樣，而且涉及到人命的問題，並不像說謊的樣子，於是對著姜凡說道。
「是！大人！」
此時的姜凡也在觀察對方的神色，心中已然了解了大概，但事實究竟如何，他還是要詢問才能確定。
劉家宅邸之內，劉雲明正焦急的在大堂之中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望向大門之處，忽見得閃過幾道人影，他急忙的奔向門外。
「崔大人啊！那可是我的家傳白玉扳指，如今被賊人盜了去，我愧對列祖列宗啊！」
「哦，對了！還有我那二八年華的萍兒，就這樣被賊人所害了！」
「我的萍兒啊！紅顏薄命啊！」
說罷，旋即用寬大的衣袖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淚水，滿臉懊悔。
「劉家主放心，本官身為荊縣父母官，定會讓賊人繩之以法！」
崔文一邊安慰著劉雲明，一邊用眼神示意姜凡，雖然他對這些豪紳從來沒有好感，但是涉及到人命的事情，他還是要慎重對待。
「這是我縣新任的捕頭姜捕頭，關於此案的一些細節還請劉家主如實回答。」
看著此時有些假仁假義的劉雲明，崔文只覺得一陣噁心，連忙將姜凡推了出來。
「哦？這便是本縣新任的捕頭？果然年少有為啊！」
劉雲明面上表現的有些詫異，雖然他早已知道新捕頭上任，但沒想到對方會這般年輕，心中也不由得對姜凡有些懷疑。
「劉家主，別看姜捕頭年紀輕輕，但本領可大著呢，若是有人做了一些殺人的勾當，他可不會手下留情呢！」
崔文似乎意有所指，雙眼緊緊盯著劉雲明，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來些什麼。
「哦？是嗎！不過劉某人行得端坐得直，最不怕別人查了。」
反觀劉雲明卻是雲淡風輕，面對崔文的灼灼目光卻是毫不躲閃。
「啊！哈哈哈！」
場中，二人四目相對，隨即相視而笑，姜凡被此時的情況弄的有些疑惑，眼中思索著，時不時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太陽在雲霧之間緩緩浮起，透過宅院中的假山映照在四人之中，光線似乎像有意識一般，照得雙方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