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等雜碎,我自己解決
轟——
一團不帶任何殺意攻擊性的火球砸在了她腳邊。
烈馬長嘶。
緊接著,鳳未初就落入一個堅硬的懷抱里。
沉重的戰甲撞得她生疼。
急切又帶著怒意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未初,我才歸家就聽說你又惹事?還離家出走?想擔心死二哥不成!要不是接到傳信,二哥都不知要去哪找你去……」
語氣中充滿了責備與惱怒,但是抱著她肩膀的雙手卻隱約帶著顫抖,像是在後怕。
「二哥?!」未初低聲呢喃了一句。
抬眸看清對方泛紅眼眶中的擔憂與著急,還有那眼眶裡的血絲,未初頓了頓,又一次開口:「二哥,對不起……」
記憶里。
二哥鳳未洺他很早就已經離家,四處遊學。
說是遊學,實則也是為了原主去替她尋找失蹤的父親母親。
兩人已經又有三年沒見了……
「你這臭丫頭,離家出走一回,倒是學會說抱歉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鳳未洺悶聲應承了一句,強忍下眼中的淚意。
說著,伸手解下肩膀上的玄色披風罩在未初身上。
低頭詢問:「弄得這麼狼狽,有沒有受傷或者哪裡不舒服?跟二哥說!還有,怎麼就你一個,爺爺給你的親衛呢?居然不在身邊保護主子,算了,等回去二哥重新給你選一批好手……」
鳳家嫡系血脈身邊都會有一支從族中挑選的親衛隊。
這些親衛,只用聽他們主子的命令。
並且因為是同族,凝聚力會更勝其他。
雖然未初她……
但是血脈身份擺在那,無論如何也不該放任主子一個人流落在外。
鳳未洺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等回去之後,重新為未初挑選一批更加忠心的為好……
但他卻沒注意到,未初眼底浮現的痛色。
「他們……二哥,終是我對不住他們……」
他們交疊組成人牆,死狀個頂個的凄慘。
在他們死不瞑目的眼神里,充斥著絕望、憤怒、不甘,卻唯獨沒有絲毫對原身的怨懟。
為了盡忠,甘願付出生命做代價。
個頂個都是好兒郎。
只可惜最後依舊沒能保護下原主,倒是便宜了自己……
鳳未洺聽她這樣說,抬手揉著她的額前髮絲,低聲寬慰:「別難過了,走,二哥帶你回家。」
回家,這個詞讓未初很陌生。
在寂寥的無盡荒蕪中飄蕩不知多少年頭,如此陌生又帶著溫情的詞語,陡然聽起來,無端讓人心頭一暖。
未初抬眸,看著鳳未洺點了點頭:「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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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縱馬疾馳。
大概一炷香之後,懸挂著滄月城三個大字的城樓出現在未初眼前,城門樓子上筆走龍蛇的三個大字,僅僅端看這字,就隱有橫掃千軍萬馬之勢。
滄月城。
位於炔懸大陸中洲邊陲,佔地廣漠,物資豐富。
地處中洲、西洲、北洲交界之處。
中洲鳳家、西洲白家、以及北洲晏家,由三年一次的大比之中獲勝的家族獲得滄月城的掌事權,享有資源分配的權利。
而如今,又一個三年大比將至。
三大家族即將一決高下的關鍵時候,原主被誆騙出走,鳳家家主遇刺,將事情串聯在一起的話,不難看出是個陰謀。
既然承了原主獻祭的因,也該為她了結這枉死的果……
「未初在看什麼?想的這麼入神?」鳳未洺策馬勒韁,轉身看著舉步不前的鳳未初,疑惑詢問。
鳳未初回眸,淡聲道:「沒什麼,覺得這字寫得不錯。」
「嗯?字?未初你忘了么,這牌匾是父親第一次教你習字的時候,你寫得。喏,那月字尾端的一勾還被你繞成了圈,非說這是月亮。」鳳未洺瞥了眼城門上的牌匾,疑惑說著。
鳳未初愣了愣,循著他說的位置看過去,果真如他說所。
月字的尾勾要拉長些許,環成了圓月……
兩人帶隊才剛進城門。
就被一隊人馬給攔了去路,兩支隊伍在城樓下,互不相讓。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離家出走的鳳瘋子嗎?」領頭穿著水藍色錦袍的男子騎在墨色馬背上,不和諧的譏嘲道:「尋靈寶,尋到了什麼?放心,什麼都沒找到也正常,誰不知道鳳家鳳瘋子是廢……」
鳳未洺勒緊韁繩,冷眸橫對:「白子祁,少胡言亂語,敢欺負我妹妹信不信小爺打得你滿地找牙?」
「鳳未洺我告訴你,如今我可是靈台境七星,距離靈幻境一步之遙,誰打誰還不一定呢!」
白子祁抬手用馬鞭指著鳳未洺,語氣不善。
靈台境七星?
鳳未初嗤笑著幽幽勾唇,就這點水平,還不如六歲稚童。
唰——
她隨意的揚起手中的馬鞭從地面劃過,鞭尾掃起路邊石子,拋出弧線,精準砸在了白子祁握著馬鞭的手背。
「誰,誰敢對老子無禮!」白子祁忍不住吃痛鬆開手,馬鞭落地。
未初雙腿夾緊馬腹,驅馬前行,漫不經心道:「靈台境七星?也不過如此。想做老子,不如先學學做孫子,跪下,先喊上一聲鳳祖宗,如何……」
她的身形纖瘦,眼神卻清冽,眸光間夾雜著強大的威懾力。
「鳳瘋子!老子殺了你!」
白子祁怒不可遏,抬手,泛著藍色光亮的水球積聚於掌心,甩手,直直朝鳳未初砸過去。
轟——
隱約帶著青色光芒的火球與之撞在一起。
水霧蒸騰繚繞的同時。
鳳未洺欺身而上,掌心火球瞬間出現在白子祁眼前,火光灼熱,燎毀了他額前碎發。
另一隻手緊拽住他的衣領,足尖輕點,從馬背躍下。
抬腳猛然踹向他的膝窩,長身玉立,冷聲開口:「我妹妹讓你跪下,沒聽見嗎?跪!」
「青色光亮?鳳未洺,你已突破至靈幻境!」白子祁眸色巨變,不可置通道。
赤、橙、黃、綠、青、藍、紫。
紫色最末為靈源境,赤色為首是以靈聖境。
而鳳未洺的火球泛著青色光芒,明顯是已經突破靈幻境……
話音未落。
「嘁……」耳聽得一聲猶如黃鶯鳴啼的女子輕笑,只見眼前馬背上身披玄色披風的身影猶如鬼魅般靈巧,腳蹬馬鞍,欺身而至。
落地的那一瞬,便折身橫掃,猛然踢向他後頸。
「二哥,此等雜碎,我自己解決。」
未初這一腳力道大到驚人,直接將白子祁踹倒在地上,臉皮與石磚摩擦出道道血痕。
緊接著,白子祁操控水球的那隻手被未初踩在了腳下。
族徽相同的控水之人?
呵……
她蹬著長靴厚底,腳掌用力。
手指的骨骼根本經不住她的幾下研磨,響起斷裂的咔咔聲……
「啊!!!鳳瘋子,你敢如此折辱於我,白家不會放過你的!」
白子祁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凄厲,憤怒,刺耳……m.
鳳未初頂著烈日,長發隨風輕揚,周身裹雜著陰戾森寒的氣場,俯身蹲下,俏麗鳳眸慵懶中藏著凌厲。
落地的長披風很好的掩去周圍目光。
在披風的掩飾下,雙手快速結印,黑霧凝聚於掌心……
在白子祁驚恐的眼神中。
鳳未初抬手蓋上他的顱頂,微眯起眼眸,低聲冷然:「我沒有葬身鬼愁澗,白公子可為我高興?如此喜事,白公子難道不該穿一身紅衣相賀嗎……」
咔咔——
骨頭被碾碎成磬粉的聲音在城門口不絕於耳。
白子祁的慘叫聲逐漸由強轉弱。
到最後,只剩一灘爛肉罩在被鮮血染至暗紅的衣袍之下,唯獨腦袋還直愣愣的有骨頭支撐。
瞥了眼地上的爛肉。
鳳未初抬眸起身,陽光落在長睫上,帶出淺金色的弧度。
眸光充滿凌厲的陰冷,揚聲:「以此為憑,此次三年大比,依舊還會是我鳳家奪魁。不服的我們擂台上見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