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南靈試煉

後半夜的鳳霞山脈萬分寂靜，偶有昆蟲的鳴叫，山間開始生出淡淡的白霧，空氣中夾雜著植物和泥土的清新氣味，沁人心脾。

此刻安塵和小灰如兩道魅影，穿行在群山林間，雖然今夜的月光有些許黯淡，卻並不影響安塵和小灰行進的步伐。

兩年來的夜間修鍊，極大提升了安塵的敏銳度，哪怕只有一絲光亮，以現在的他看來也如白晝一般。至於小灰，那更不在話下，它本就是這夜裡的王者。

一炷香的功夫，一人一鳥來到一座山峰頂端，此峰名為千丈峰，是方圓幾十里內最高的一座山峰，站在峰頂可遠遠眺望到焦葉城所在，山峰的一側如刀削般極為險峻。

安塵從附近一隱匿處取出一個形似翅膀的物件，背負捆綁在身上，翅膀長約十二丈，龍骨由金毛竹所制，覆上兩塊深色的絲絹布，堅韌而不失輕盈。

安塵將左右手分別綁在兩側龍骨上，張開雙臂如一隻巨大的蒼鷹站在崖邊，腳下即是千丈深谷。

「小灰，準備！三、二、一......」

數到一時，安塵縱身一躍，向著焦葉城的方向滑翔而去，小灰早已急不可耐，緊跟著飛了出去，和安塵一起齊頭並進。

耳邊不斷傳來風的呼嘯聲，安塵感受到風帶給他的升力，催動靈力控制雙翼，時而揮動，時而滑翔，竟似真的飛鳥般在群山間快速掠過，小灰也跟隨在他身旁，恣意飛翔。

這是安塵和小灰的專屬時刻，安塵很享受這縱身翱翔的快意，對風的掌控讓他不斷有新的感悟，小灰此刻不僅將安塵視為夥伴，更視為同類，一起肆意嬉鬧。

這對翅膀是安塵模仿小灰的羽翼，經歷十餘次的改進，在數月前完成，起初還只是在百餘丈的高度試飛，小灰一度一臉狐疑的看著安塵，不知他在忙甚，時不時還要充當安塵失敗落下的肉墊。

隨著不斷的改進，當安塵終於可以背負雙翼站上萬丈山崖時，小灰竟比他還更為興奮。

很快，一人一鳥已經飛出二十餘里的距離，安塵控制雙翼穩穩落在地上，此地距焦葉城還有些距離，出於謹慎，安塵總是選擇在絕對安全的地方降落。

安塵卸下雙翼，對摺捆綁一番后，對著一旁的小灰微微一笑說到：

「小灰，又要辛苦你啦！」

小灰嘰吱回應，眨巴眨巴雙眼看了眼安塵，隨即熟練的抓起捆綁好的雙翼向來時方向飛去。雖然這翅膀對摺后還是比小灰大上許多，但小灰看起來完全不費勁的樣子。

小灰目前的實力，安塵看不透，只是覺得它的氣息比兩年前初見時強了許多，至於在什麼境界更是無從考量，他也不知道異獸的實力是怎樣劃分的。

「有機會向秦九叔請教一番，對於異獸我實在知之甚少。」

看著小灰飛走的身影，安塵自忖道。

回到家中天色還未開始擦亮，安塵換了身衣服便躺在床上閉目小憩。進入靈境后，打坐也可修心養神，所以安塵每日睡一個時辰便足矣。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焦葉城時，街道上已經有不少行走的人影，有去窯場勞作的，有地里去耕作的，習武場里也有勤奮的弟子開始晨練。

「三哥...三哥.....」

小致此刻正用可愛的小手刮弄著安塵的鼻樑，小聲喚道。

安塵早已知道這小妮子跑了進來，故意裝睡任她擺弄。

「三哥！起床啦！你怎麼比小致還懶啊！」

安塵不再裝睡，

忽然起身抱起小安致一陣嬉鬧，小安致樂得咯咯咯咯笑個不停。

「三哥！三哥！爹爹叫你！」兩兄妹終於停了下來。

「父親找我？因為那件事？」安塵暗自思索。

當安塵洗漱完畢來到前廳時，父親母親和小安致正圍坐在桌前吃早膳。

「父親您找我？」安塵問道。

「塵兒，來用早膳，用完早膳跟我一起去趟習武場。」安父一臉和煦道。

安塵不多言，落座後端起盛好的米粥喝了起來。安塵家雖有廚佣，但每日早膳的米粥總是母親親自熬制，色澤和味感與普通米粥有些許不同，安塵每次喝完總感覺身體里那僅存的一絲絲疲憊都會被驅散殆盡，精神愈發飽滿。

習武場在焦葉城西側，分內場和外場，外場為平時修鍊所用，內場則為核考所用。

此刻外場上熙熙攘攘的聚集了近百名安氏子弟正交頭接耳議論著什麼。

「副族長來了，安塵也來了！」

有人喊了一句，大部分人的目光騰挪到父子二人身上。

「安塵怎麼也來了？難道他也要參加今日的核考？」

「不會吧，安塵才十二歲，估計就是來看看！應當不會參加的！」

「那也說不準，十二歲靈境四層，安烈、安玥和他一般大時，也沒比他強太多。」

「論天賦，安塵能擠進前三，論實力，安邛可是妥妥的靈境六層。」

「可安邛畢竟快十九了，大了安塵近七歲，我還是看好安塵小弟！」

「所以，今天的核考選拔到底所為何事？」

「我也不知道，只說要靈境五層以上，十八歲以下的弟子參加，取前三！」

「我聽說選出來是去參加南靈試煉的。」

「南靈試煉？二十年開啟一次的南靈試煉？」

「也不一定是二十年吧，據說上次隔了二十五年才開啟。」

「這次還是文家主持嗎？」

「你這不廢話么，換別家，誰能鎮得住？」

「不對啊！不是說要靈境五層以上嗎？安塵也就靈境四層，他參加不了吧！？」

「我就說嘛！安塵就是來看看的。」

「也是可惜，如果這次安塵參加不了，下次試煉開啟跟他也沒關係了。」

「沒事沒事，畢竟還有安烈和安玥嘛，他倆可是安氏從未有過的天才，這次試煉一定能為我們安氏闖出威名的！」

「說的對！雖然南靈試煉每次都有一百多人參加，別家的天才也不少，可架不住這次咱們有兩個怪物！安氏這次一定會揚眉吐氣的！哈哈哈哈！」

「若不是我們族長生不逢時，和安塵一樣錯過了南靈試煉，說不定我們安氏早就有玄境高手了。」

「往事不可追，別感嘆了，核考要開始了，快進內場瞧熱鬧去!」

內場有一圓形比武台，徑長二十丈，由黑青色的條石堆砌而成，比武台中心此刻擺著一張梨木圓桌，桌上鋪著一塊紅色錦布，正中央壓著一塊如西瓜般大小，漆黑如玉的石頭。

比武台西側、北側、南側由低到高圍著幾圈石台，已經坐了不少看熱鬧的安氏子弟。

東側則是族內掌事、長老坐席，十餘人正紛紛落座，族長安凜端坐在正中，這是一名英武的中年男子，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皮膚略顯黝黑，渾身的肌肉線條如刀刻般稜角分明。安凌落座在族長左側，安塵則靜靜地站在安凌身後。

安凜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秦九叔的身影，轉頭向在安凌低聲問到：

「秦九兄今日不來嗎？」

「你知道的，他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安凌無奈笑道。

「也對，那我們開始吧！」安凜也是相視一笑。

隨即安凌起身，朗聲道：

「大家安靜！」

「今日大家彙集此處，是為即將開啟的南靈試煉做選拔。」頓時，場內爆發出一陣騷動。當人群再次安靜下來時，安凌接著說道：

「南靈試煉，我們已參加過數次，和往屆一樣，規則有三。」

「第一，年齡不得超過十八歲！」

「第二，境界不得低於靈境五層！」說罷這條，安凌略有停頓，安塵似乎感受到父親轉頭看了一眼自己。

「第三，此次取前三名入圍！若有不服前三者，可挑戰，以對戰結果論勝負。」

言罷，場內又熱鬧起來，議論紛紛。等人群再次安靜后，安凌說道：

「對於南靈試煉，或許很多族人尚不清楚，簡言之，若能進入試煉前十名，可獲得入南靈神池中洗髓閥體的機會，突破元境不在話下，對今後晉入玄境也是有所幫助。」

「若能進入前三名，可額外獲得一滴南靈神髓，有脫胎換骨之效，終身受用不盡。」

場內再次炸鍋，人群開始沸騰起來。

安凌顯然預料到了族人的反應，和安凜相視一眼，微微頷首，隨即落座。

關於南靈試煉，安塵早就聽父親提過，並沒有任何意外，只是注視著看台一側駐足等候的十幾個年輕族人。

正是符合條件，參加此次核考的子弟。

安烈、安玥、安邛、安盛.......

安烈一身黑色長衣，劍眉星目，勃勃英姿，似一柄利劍矗在最前，惹得場邊的一些閨中女子面含桃花，偷偷窺視。

安玥一身白衣，紅色束帶紮起一個高馬尾，眉清目秀，英氣逼人，眼神中既有從容也有渴望。

之後的子弟雖也儀錶堂堂，但比起前面兩位在氣勢上著實相去甚遠。

大哥安康本也符合條件，或許父親覺得和安烈、安玥比，大哥在修鍊一途的資質顯得過於平庸了，不如安心參與族內事務。若要爭取，或許老三更有希望。

片刻之後，族長安凜如洪鐘般的聲音透徹全場：

「核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