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罰跪

「七斤骨頭、五斤肉、十斤土豆、三斤生菜、五斤青椒、五斤雞肉、一斤裙帶菜、五斤豆腐……」

早上南理華開門，就早有送菜的來了，最近奔波實在辛苦，村裡和鎮上兩處跑。最近一直在想，要不要再在鎮上租個小房間。家裡面爹爹一個人過起了日子，種菜賣菜一個人全得了，花銀子也大方了，更逍遙了。

平時他們都在店裡吃完飯回來，小月兒頂不住熬夜，經常在牛車上就睡著了。

弟弟南理成閑了就跑店裡面，說一些他們打工的一些事，晚飯都和她們娘三一起吃。南母捨不得他太累，畢竟他平時就出的力氣活，來店裡也都是雜活，還是歇一歇比較好。

晚上沒人時候，南理成跑過來嘮嗑。

「姐姐！娘！你猜怎麼？我老闆說我表現好！讓我管採買！」

「採買！」一家四口子坐在桌子旁，中間放著南理華端的晉香鋪子的糕點。

「對！」南理成興奮地喊，「就是每天負責買店裡一些必須自己去進的貨品，還有我們吃飯的菜啊調料啊的。」

「這活可比你搬貨輕鬆多了！」

「可不，我們賣貨有的就是送過來，送到門口。我們雜貨店嘛，我們就是又是夥計又是搬貨的。可是有的小東西就不送，之前都是老闆親自去進貨！現在聽說老闆在祁州買了房子，這邊全交給館長。」南理成捏起一塊糕點，「好酥脆啊！真香哎。」

「可不是吧，這東西我們都第一次買，之前家裡窮，現在生活好了，想吃就吃嘛！」南理華順手塞了一塊在小月兒嘴裡。

「哥哥也好厲害！」小月兒說，「姐姐還教我識字呢！」

「是嗎？那你也好厲害啊！」南理成說。

「姐，娘，我月錢漲了不少呢！」南理成邊嚼邊說，一張嘴都忙不回來。

「那太好了！」南母開始抹眼淚，「咱們家現在越過越好，嗚嗚嗚，要不然看看羅老三家，還得賣女兒……」

「娘，他們賣女兒，又不是咱們家攛掇賣的。」南理成說，「現在姐姐這麼好，我也漲了月錢，多好嘞！對了，爹爹呢？」

「你爹爹他，他，」南母支支吾吾，又長嘆一口氣，「他還堅持在家種地！不肯過來！」

「啥？」南理成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沒事吧他！這會了搞什麼種地啊！放著自己家店不打點…」

「哎呀，成兒，你聽我說。」南母揮了揮手，「你爹爹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家裡老大，之前月兒和他在家時候，天天餓得月兒…」

餐桌上氣氛一片沉默，有略微尷尬的意思，南理華打了個哈哈，「快吃點東西，吃點心！」

「母親，一會你們還得回家啊？」南理成問。「可不！要不沒睡處！」

「娘，你們要不再租個小家，就那種大一點的一個小偏房就行啊，不用這麼天天來回跑折騰。」

「我也這麼想，只是還沒來得及看呢。這幾天挺累的。」

「我給你們打聽！」南理成眉飛色舞，「我這天天坐櫃檯，接觸人也不少！幫你們打聽打聽！」

宋允樓府上。

趙胭脂戰戰兢兢，跪在二姨娘面前。

二姨娘滿臉傲氣，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知道錯了，那就跪在外面兩個時辰吧。」

幾分鐘前，趙胭脂被二姨娘傳喚至偏房，說讓她抄寫經書，說作為妾室，理應為老爺分憂，讓她在一旁早準備好的小几子上寫，趙胭脂趕緊說她不會寫字，一旁的嬤嬤不耐煩地說有什麼不會寫的，照著畫不就得了。於是她只好坐下畫，畫完給二姨娘看，立馬就發了火，說這是什麼，跟蛆扭一樣。

趙胭脂一臉委屈，嘟囔著早說了不會寫，把個二姨娘氣得火冒三丈。趙胭脂渾然不覺，但給她撥的貼身丫鬟都聽出來了立馬跪地上求饒，趙胭脂還在嘀咕「不是你說照著畫，這不畫出來了嗎」。

二姨娘摔了茶杯，趙胭脂才不情不願跪下。暗想，這地方破規矩多，動不動就跪。

「知道錯了嗎？！」

「回告二姨娘，知道錯了。」

聽著這不倫不類的回答，嬤嬤眼角不禁抽了抽。

這是娶了個什麼祖宗回來了？本來二姨娘還想藉此耀武揚威一下，根本就是拳頭打在棉花上。

「知道錯了，那就跪在外面兩個時辰吧。」二姨娘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說。

「是。」趙胭脂說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你看看你看看！姨娘，這這這剛進府就這樣！以後可了得！這大小姐哪找的這麼個沒教養的娃！」

「隨她呢，反正以後，也是該死的命。」

「回秉姨娘，這五姨娘，把您在小几上的糕點吃盡了！」

趙胭脂回了她的小院子。

「總不能白寫，我看這地方不好待，那死老頭那麼健碩，怎麼可能是快死的人！被騙了！」趙胭脂氣呼呼地說，「這二姨娘給她牛得，不知道咋想我死呢！不過好歹能吃飽穿暖了！」

「五姨娘，您是不是忘了點什麼？」貼身丫鬟在一旁說。

「忘什麼了？哦對！」

急忙跑出門打算跪著去。

「哎呀，給我拿上我那墊！」要不跪得難受。

「哎呀姨娘，都多會了還想得拿墊…」

回到二姨娘院子，假裝什麼也沒發生跪的直挺挺的。拿裙擺遮住露的墊子。

「過兩天就是考試了。」沈沛沛站在窗邊，「這天也越發冷了。」

紫兒應：「是啊，小姐，馬上就是小寒了呢。」

「該添衣服了。」沈沛沛暗地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