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考試前
前一天晚上,柴氏下工就拎了二斤肉回家。
明天就是考試的日子了。
「來來來,我兒要吃好的!」柴氏說著就回家就開始炒肉。王秀才已經落第一次了,這次她比她兒子更迫切。
在之前,柴氏已經拜了佛祖。一到快考試時間,香火總是格外茂盛。有那財大氣粗的直接買幾兩銀子的眼都不眨。把那裡面的小和尚高興的差點要手舞足蹈了。
柴氏上香排了老遠的隊,據說考試前一天最靈,能從山上排到山下。
買了兩斤肉,想了想,狠狠心又買了一斤牛乳。一斤牛乳一兩銀子。牛乳可是稀罕東西,只有非富即貴人家才天天都喝得起。就算貴似沈沛沛,也不是天天喝得起的。
等她大包小包坐上江大伯牛車回村時候,南理華、南理月、南母也趕了過來。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哎呦,柴姨這是漢子活過來了?南理華肚裡面暗想。到嘴邊卻是:「柴姨今天待客呢!」
小兔崽子安什麼心。她開那麼大一飯館子,能不知道明天就是考試么?柴氏真想懟,卻是:「那可不,我兒自家人就是最大的客呀!」
南理華笑了一下。很快臉色又變回日常。
她們還得坐一個車!
今天生意意外的好,南理華隨口問了一對母子。那小男孩看上去比弟弟南理成還小,卻也要考了。
南理華見他們衣衫並不華麗。而且考試前才來這種小飯館吃飯,可見家中並不十分富裕。
南理華看小男孩可憐,悄悄送了他們一份肉夾餅吃。
母子倆特別高興。母親說:「孩子早就說了,你們開業就想來,奈何我實在能力有限,這孩子明天就考試,這才帶他來吃點,我這當娘的讓孩子受委屈了…」
南理華又說了些客套話,誇讚小男孩,這麼小就考上秀才。兩人高高興興地走了。
南理華和柴氏兩人離特別遠,誰也不想挨誰。
天早就大黑了。江大伯吭哧吭哧趕著車往前走。
一路上都沒人說話。快到村裡了,路途開始泥濘起來,只見江大伯「哎呦」一聲,車子磕到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上。車顛簸了一下。
本來柴氏坐最外面,腳下放著肉和一些菜。牛乳是用陶瓷裝著的,她一直緊緊摟在懷裡。只聽得「duang」一聲,月光下,柴氏芬芳四溢。
牛乳打翻在她身上了。
柴氏已經叫出聲來了。南理華眼疾手快,趕緊捂住月兒的耳朵。
江大伯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劃破夜色的尖叫,差點就變成他此生聽見的最後的聲音。
柴氏差點大耳刮子就要掄到江大伯臉上去了。
「價值一兩銀子的牛乳啊!江老頭!你給我賠!」柴氏強忍怒火,高喊。
江大伯耳朵嗡嗡翁的,他什麼也沒聽見。南理華此刻也受到了這超聲波的迫害,感覺自己耳朵像有個信號不好的收音機在響,一段一續的。
「江老頭?江老頭?跟你說話聽見沒有!」柴氏站了起來。
牛最慘,直搖頭。柴氏站起來引得牛以為江大伯催它,直接開跑。
天黑黢黢的,江大伯還沒反應過來,路又不好,剛站起來的柴氏差點摔出去,幸虧被南理華抓了一把。牛直向前沖,不知走了多大會,江大伯才勒住,「好了!咱們到村口了!」
幾人紛紛站起來。柴氏下了車,開始向江大伯哭訴。
「你這牛乳撒了,關俺啥事啊!又不是俺讓你擱樓懷裡的!」江大伯一臉委屈。
「就是你!一兩銀子呢!牛乳這麼貴的東西!我是給我們家秀才明天考試補身子的!」
「?俺都不知道你拿的什麼破罐子是牛乳,早知道,,真晦氣!」江大伯氣呼呼地說。
「你賠我牛乳!或者一兩銀子!」
「哎呦喂,俺滴柴小姐,俺一個月都掙不了一兩銀子!」江大伯急眼了。
小月兒已經在打瞌睡了,昏昏沉沉歪在南理華懷中。
「走吧。」南理華看了看他們爭吵,識趣走開。這會可不是聖母心的時候。
家中,王秀才還在挑燈夜讀。
「志不強者智不達…」王秀才機械地讀,他快睡著了,可是母親還沒回來,天已經大黑。他早餓的不行了,母親早上走之前說給他好好晚上吃一頓,這村裡好多人都睡了…
二人爭吵許久,最終以江大伯給她免費坐五天車作罷。
柴氏拿了東西,心滿意足地往家走。
村長鄭書家中。
「我兒子今年有身價二十兩銀子!哈哈哈哈哈哈!」喝多了的他哈哈大笑,直拍兒子肩膀。
鄭行天一臉無奈。
「還有那個柴氏!她兒子也想和我家兒子比!我家行天上的長晉學堂!她兒子上得什麼?」
鄭行天又重複道:「爹爹,咱們回房吧,我明天考試呢。」
「不!今天爹爹高興!」鄭書滿臉通紅,「兒子啊,你上這個長晉學堂,爹爹出了不少力呀!嗚嗚嗚嗚—」
「爹,咱們明天哭,等我進了考場,您想怎麼哭,就怎麼哭。」鄭行天快瘋了。
「不!俺就要讓所有人知道,俺兒子身價二十兩銀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那秀才兒子一兩沒有!沒有人押!哈哈哈哈哈哈哈!」
「劉兄當真誰也沒押?」沈知衍倒了口茶。「咱們早該走了,在這小破鎮上待了這麼久了。」
「是啊。」劉鶴川嘬了一口。「本來也不是沖錢去的。」
「哈哈哈哈哈哈!好!我押了長晉學堂一個孩子,叫鄭行天,押了他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沈兄手筆不小呀!」劉鶴川道。
「哪裡哪裡。我押他考不中。」
「可真太壞了呀!」劉鶴川哈哈大笑說。
「可不吧,反正也無事,樂得看個熱鬧啊!」沈知衍眼中出現一抹嘲諷。
「沈兄,,,你可,你可,啊~哈哈哈哈哈哈!」
「廷尉大人那邊…」
「沈兄不必擔心,待我們找到顧事後人,我們還有一事。」
「何事?」
「幾十年前,居然就開始叫板女子和男子平等了!這是何等的污衊!」
「這這這!太放肆了!」
「女子會。她們居然開始公然叫囂,說女子當官!讓女子也考試!」
「「真是可惡!」」
劉鶴川一直在觀察沈知衍。只見他連連點頭贊同。心中猜了七八分。
「女子會的人早就逃命去了,但這些禍害可不能留。」劉鶴川抿了一口茶,偷偷看沈知衍臉色。
「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