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奪與被奪
「你——」
宋燕柔的心裡忍不住憤懣:「你怎麼穿了這麼一身來招搖過市?」
宋朝雨的表情卻是無辜:「招搖過市?我在自個兒家裡頭穿了這麼一身,怎能算是招搖過市呢?三姐姐也替我看看,這身衣服好不好看?」
她甚至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就在宋燕柔的跟前兒轉了一圈:「你瞧,我就穿著這一身進宮好不好?」
她特意摸了摸頭上的喜鵲銜珠的釵子:「配上這枚釵子,是不是正正好?」
「你僭越!」
盯著那華貴的釵子,宋燕柔上前一把拉住了宋朝雨:「鳳凰銜珠,怎可能是你我能用的?你別害了我們宋家!」
宋朝雨乾脆將那釵子拿下來,然後在宋燕柔的眼前晃動釵子上的金色流蘇:「三姐姐可瞧清楚了,這不是鳳凰,是喜鵲!喜鵲銜珠,我當然能用得!」
宋燕柔的心裡,嫉妒得發狂。
她一把奪走了宋朝雨手中的釵子,而後扯了扯宋朝雨那百蝶穿花的衣裙:「不好不好!你穿的也太俗氣了吧?大紅大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唱戲去的呢!何況你這一身料子也不是什麼名貴之物,穿成這樣去宮中,只怕不妥!」
宋朝雨就知道,以宋燕柔那般急躁又霸道的性子,定是會將自己的釵子搶過去的。
她做出一副不舍的樣子,就要將宋燕柔手中的釵子拿回來:「哎呀,三姐姐可別給我弄壞了!這釵子雖說是鎏金的,卻實在是好看得很!我難得有了這樣的好東西,自然要配好看的衣裳才是。」
她故作生氣一般,對宋燕柔跺了跺腳:「三姐姐什麼好東西沒有?偏要搶我這釵子不成?我還指望著用這釵子在宮中引得什麼王爺郡王的注意,日後好一步登天呢!」
「呸!」
宋燕柔也不客氣,又一把搶過了宋朝雨手中的釵子:「小小年紀,就會說這樣的話了?便是你穿著金山銀山在身上,一個外室女罷了,王公貴族的眼睛還能看到你不成?你可別辱了這釵子的好看才是!」
看到那華麗的釵子就在自己的手裡,宋燕柔不願將這釵子交給宋朝雨:「這釵子就歸我了!這樣好的東西,戴在你的頭上也是浪費!」
「不成!」
宋朝雨作勢要搶奪:「姐姐什麼好東西沒有?我難得得了這釵子,姐姐也要搶不成?」
她越是這麼說,宋燕柔就越是不可能將這釵子給宋朝雨:「我就是要搶,你去告爹爹啊!到時候我就和爹爹說,你想在宮宴上出風頭。想用這鎏金的釵子連二姐姐的風頭都比過去,看爹爹要不要懲罰你!」
這種惡毒的顛倒黑白之事,是宋燕柔能做出來的。
宋朝雨做出害怕的模樣,但眼中還帶著不舍地盯著那釵子:「若姐姐奪了這釵子,要我怎麼去宮宴啊?到時候一身破衣爛衫,丟了宋家的臉面,不也是丟了三姐姐的臉面嗎?」
其實宋朝雨知道,宋燕柔這個人霸道是霸道,不過她的心思……可不在那些世家公子上頭。
所以宋朝雨只道臉面,果然叫宋燕柔皺了眉:「你就沒有旁的釵子能戴出去的不成?」
機會來了!
宋朝雨抬眸,無辜地看向了宋燕柔頭上的那枚漢白玉蘭花翡翠花蕊步搖:「不若姐姐就用你頭上的那步搖同我換吧?姐姐也別告訴爹爹了,我將那釵子換給姐姐還不成嗎?」
鎏金換漢白玉,怎麼想都是宋燕柔吃虧。
可宋燕柔如今一心盯著宋朝雨「心愛」的鎏金釵子,哪裡顧得上旁的什麼?
她將喜鵲釵子乾脆藏在身後,然後指了指宋朝雨身上的衣裳:「那你也要答應我,過兩日入宮你不許穿這一身,我就和你換!」
宋朝雨忙笑著點頭,倒像是在同宋燕柔求饒:「不穿不穿,三姐姐別告爹爹了。」
反正……她本也不打算穿這身!
「這還差不多。」
宋燕柔以為宋朝雨示弱,滿意地將那漢白玉步搖摘下來遞給宋朝雨。而後她歡歡喜喜地簪上了那枚喜鵲銜珠的釵子,這才心滿意足:「行了,你快點回去把衣服換了吧!穿得如此招搖,若是叫母親或者爹爹瞧見了,有你好受!」
宋朝雨將漢白玉的步搖塞進袖子里,巴不得趕快離開這地方。
她一路小跑地回到了畫書院,總算是關上了房門,才笑出聲來:「用鎏金換了漢白玉,這買賣咱做的划算啊!」
尋綠微微皺眉,似乎有些擔心:「可那是二姑娘送給姑娘您的,就這麼給了三姑娘,大姑娘不會生氣吧?」
她又嘀咕道:「再說姑娘穿這一身配那釵子不是正好?姑娘這等姿容,為何要處處屈居人下啊?穿如此一身去宮宴,必定有世家公子能瞧中姑娘,可不就是一步登天了嗎?」
尋綠的話,是越拉越多了。
宋朝雨眸底冷了幾分:「二姐姐要生氣也不會和我生氣。釵子是三姐姐搶了去的,可不是我甘願給的。」
挑紅上前,幫著宋朝雨脫下了身上的百蝶穿花群:「姑娘如此打扮是好看,不過太惹眼了。宮宴上什麼人都有,姑娘只需要跟在大姑娘的身後不要行差踏錯,又何必非要招惹旁人的眼光呢?」
還是挑紅更加明白事理。
宋朝雨讓尋綠將漢白玉的步搖收好,才吩咐道:「前兒回來的時候讓你們那料子去做的衣裳也該差不多了。宮宴那一日,就穿那一身爹爹送來的丁香色蘇繡的緞子做好的祥瑞雲霞群就是了。那顏色淺淡不出挑,但蘇繡的祥瑞雲霞花紋又不至於太過寡淡,入宮是正好。」
尋綠依言退下去取衣裳。
宋朝雨看了挑紅一眼,問道:「尋綠這兩日可有和大房接觸?」
挑紅愣了愣,而後搖頭,她好心為尋綠解釋:「沒有。尋綠姐姐就是心氣兒高,總說姑娘您樣樣不比別人差,不該屈居人下。」
「呵!」
宋朝雨冷笑一聲,她還是了解尋綠的性子的:「只怕她說的,是她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