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開堂演戲
那麼韓夫人這下就明白了過來，她的眼中，還帶了幾分苦笑的頹然：「原來從上一次你們來越州城開始，就已經想好了要對付我們吧？呵——外頭人人都說，昌王是個雙腿都斷了的廢物。可我瞧著也實在是不盡然吧？」
其實這時候再說這些話，是半點兒意義也沒有的。
不過宋朝雨也覺得，要讓韓夫人她們「死」也「死」得明白些才好。
她點頭：「來之前就知道，這是個不好做的差事，難道我家王爺還會毫無準備地前來嗎？韓夫人，不如快些回去想想，這事兒該怎麼辦吧！十萬兩的賑災銀兩，你們若拿不出來，只怕皇上要大怒。」
話已至此，其實宋朝雨覺得她說得也夠多了。
而韓夫人雙目失神，向後倒退了兩步，眼中滿是絕望。
看她沒有旁的話要說了，宋朝雨對挑紅道：「挑紅，送客吧！看樣子，韓夫人還得回去，和韓大人好生商議一番呢！」
——
只可惜，韓夫人也沒等到和韓大人商議。
因為前頭的穆昌溪，已經「查」到了許多的端倪。
不過一夜，這越州城的「風向」就改變了。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的時候，越州城府衙就發出了一封公告。
公告上說，一月前，昌王殿下奉命護送賑災銀兩至越州城，將十萬兩賑災銀放在了越州城的錢莊保管。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十萬兩賑災銀兩丟失，越州城的慶元錢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今日午時，昌王殿下便要提審慶元錢莊之人，務求找到這十萬兩賑災銀，給災民們一個公道。
這公告一出，可以說是振奮人心。
百姓們紛紛拍手叫好，甚至雖還未開始提審，已有人說要殺了那貪了賑災銀兩的惡人。
如今這越州城中，不知有多少人的心中惴惴不安。
而現在，畢竟韓大人還是越州城的府尹。
所以穆昌溪將這「審理案件」的事情，直接交給了韓大人！他則是在一旁監看，順便提供一些「線索」。
宋朝雨不知道，今日的韓大人該怎麼面對這件事。
不過她知道的是，等她到了府衙前頭的時候，外頭已經聚集了許多的百姓們。
其實越州城的百姓們，平日里還是相信韓大人的。
即便是此刻，也有不少百姓們說，韓大人會給他們一個公道，查清楚這件事。
宋朝雨分明看到，正坐在堂中穿著官服的韓大人，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有時候，宋朝雨覺得他們這些做官的人也挺累的。
現在的穆昌溪和韓大人，誰不知道對方公道心裡在想什麼呢？
可他們都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還得繼續演下去這一場戲。
她現在也想知道，在這一場戲文裡頭，韓大人該如何收場。
——
左右如今時辰還未到，韓大人坐在堂中，看向了一旁穆昌溪的方向，似乎十分擔憂：「王爺，您瞧瞧，今兒來的人是不是有點兒太多了？只怕是百姓們之中要有什麼不妥，那就都是咱們的問題了。不如先遣散了這些百姓們，只留下幾人在此，您看可好？」
他平時也偶爾這麼做，百姓們都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穆昌溪卻優哉游哉地一邊喝茶，一邊對韓大人笑道：「不必。自進了越州城，我便發現這些百姓們很信任韓大人。既然如此，他們必定不會作出什麼傷害韓大人或者傷害自己的事情來。韓大人與百姓么心意相通，可不正是我們所有人樂意見到的嗎？他們無非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誰拿走了那十萬兩的賑災銀。」
穆昌溪的話，說得十分輕鬆：「既然本就是也奧給百姓們的賑災銀，那麼自然該讓百姓們知道銀兩的下落。讓他們在這裡就是了，不用趕走他們。」
穆昌溪將話都說到這地步了，若韓大人還堅持，自然是不妥當。
他只能點了點頭，尷尬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宋朝雨。
穆昌溪也道：「王妃與本王一體同心，韓大人不會不想讓王妃留在這裡吧？」
韓大人自然是不想的。
但此刻絕不能說不想。
韓大人也只能點頭：「自然，王妃自然是該在此處的。若沒有王妃的照顧，王爺又如何能如此精神抖擻呢？」
能做到這個地步，其實宋朝雨覺得，韓大人已經儘力了。
就是不知道，他在和穆寒肅一同的時候，是不是也儘是會撿著如此好聽話來說呢？
宋朝雨微微垂眸，只等著時間的到來。
儘管韓大人的心裡再不想，午時也準時來臨了——
「升——堂——」
堂中的衙役們開始輕輕地敲動著手中的殺威棒。
「砰！」
韓大人也不得不拍了拍手中驚堂木：「來人啊，將人犯慶雲錢莊的掌柜何慶壽，堂廝何老三給本官帶上堂來！」
他們二人其實早就被穆昌溪拘押看管，只不過一直沒有讓韓大人接觸過。
此刻他們二人才被平江給帶上來，韓大人能夠好生看一看他們。
韓大人本以為穆昌溪多少是對他們二人用了一些手段的，卻沒想到，他們二人衣衫完好，身上也沒有傷痕。
那何老三看著，甚至還比前些日子胖了些！
可見他們是受到了優待，反而讓韓大人的心裡更加忐忑不安。
他們二人乖順地跪在了堂中，韓大人還得依著慣例對他們進行審問：「躺下所跪何人？所謂何事跪在了此處？」
何老三的身體縮了縮，不敢去看韓大人。
還是掌柜何慶壽上前，對韓大人道：「小的越州城慶雲錢莊掌柜何慶壽，身後乃是慶雲錢莊的堂廝何老三，也是小的的遠房堂弟。」
不必韓大人問，何慶壽便自己道：「我們丟失了朝廷放在錢莊的十萬兩賑災銀，誰知道自己犯下大錯。」
韓大人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穆昌溪，才繼續問道：「朝廷的十萬賑災銀，怎會放在你們慶雲錢莊？是什麼時候放過去的？當時你可知道那是賑災銀兩？又是誰放過去的？你一一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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