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事件犧牲品
所能做的只有簡單的掩埋。
連同本不屬於他的戰利品。
在那冰冷的墓碑前,放上一朵野花。
接過曾經屬於他的獵槍。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她會再次回到這裡。
妥善安葬……
囚籠堡地下圖書館中央會客廳。
文學敘述者坐在沙發上,低頭看了看手錶。
桌上的沏好的茶還冒著熱氣。
「提前了整整一天。」
身著黑袍戴著白色鳥嘴面具的血鴉主教穿過書架,來到他的對面。
「良好的習慣有助於我在漫步之旅少些阻礙,而養成好習慣的第一步便是守時。」
「坐吧。」
血鴉主教轉身坐在他身後的長椅上。
「血鴉主神為安德森對您無意中的冒犯感到抱歉,所以讓我帶上禮物向您賠禮道歉。」
「第一次尚能原諒,但接二連三就不必要了。」
文學敘述者接過文檔放到茶杯旁。
「你提前來這,應該還有其他目的。」
「啊對,實不相瞞我仍然抱著僥倖心理請求你讓我帶走那個孩子。」
文學敘述者端起茶杯。
「就算她還在,我也不會允許她跟你走。」
「介意我再次問一下原因嗎?」
對於這個回答,血鴉主教並不驚訝。
「工具的壽命即將走到盡頭,是蛻變還是新生還有待觀察。」
「破繭迎向自由,卻要順著蜘蛛結下的網,步入死亡。」
「或許蜘蛛的容忍,正是因為之後會步入自己的口中,儘管在那之前要走過更長的網……」
硝煙盤旋在新奧多鎮上空。
「可惡,我們來晚了!」
安瑞德和艾米雅加快腳步往新奧多鎮趕去。
過長距離衝刺,導致他們不得不停在狩獵小屋旁邊咳嗽邊扶著牆喘著粗氣。
「現在奧多鎮里應該不安全了,你呆在這裡,我過去看看情況。」
「兩個人不會更保險一點嗎?」
剛準備脫下背包的艾米雅一瞬間有拉好背包帶。
「不,萬一打起來,我不太可能顧及到你的安全,這樣吧。」
安瑞德掏出地圖,放在艾米雅手裡,瞪大眼睛用手指著地圖上一片區域。
「小屋裡有鬧鐘,半個小時后,如果我沒回來,你順著我走的方向到這個地方去。」
「好。」
「還有,只要有人出現在附近,你就躲到床底下。」
安瑞德放下背包,帶著獵槍翻過圍欄,貓著腰跑到第一座房子牆腳下,轉身揮手示意艾米雅進入狩獵小屋……
某處方舟共體國防軍關卡
四個士兵正坐在路邊吃午飯,路障旁只站著兩個人。
這時,路面上出現了兩名騎著馬的傭兵。
「來人了,來人了。」
吃飯的士兵慌慌張張地把麵包放回飯盒,拿起步槍,回到崗位上。
「停下!」
兩名傭兵勒住馬匹,停在路障前。
「前頭怎麼了?昨天還好好的。」
「特殊任務,內容不明,立即離開。」
蒙面傭兵騎著馬進一步靠近。
「老哥,給個面子,我的隊伍已經在前頭了,讓我過去把他們帶出來也行。」
「不行,公爵下了死命令,放行就得掉腦袋,我也沒辦法。」
蒙面傭兵正想多說些什麼,後面領隊模樣的獨眼傭兵上前示意他退下。
「我們只有一個問題,能不能讓路。」
「不能。」
「就算會死?」
獨眼傭兵下馬,露出槍套里的槍。
後面的士兵迅速舉起步槍瞄準獨眼傭兵。
在周圍樹林里瞬間冒出許許多多雇傭兵,將方舟軍士兵團團圍住。
雙方對峙著僵持著……
時針一步步移動。
「他為什麼能看見你?」
「我也不知道,明明攻擊你的人看不到我,他卻能看到我。」
萊莎雅坐在地上,調試手裡的吉他。
修長白皙的手指撥弄琴弦,彈奏年份未知的童謠,但歡快的旋律此刻卻顯得格外沉悶。
艾米雅站在窗邊望著小鎮。
一次次拉動槍栓,一次次壓入槍膛。
拿出地圖,規劃前往那片區域的路線。
滴滴滴——
時間到,安瑞德沒有回來。
艾米雅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背上背包。
「萊莎雅,我們走。」
「不再等等那個先生?」
「半個小時都沒回來,再等估計要出大問題。」
兩人離開狩獵小屋,沿著小路接近安瑞德待過的地方。
艾米雅抬起槍口,卡著拐角一點點露頭。
安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萊莎雅,幫我看看小鎮里還有沒有人。」
「好。」
萊莎雅化作「白塵」隨著一陣從身後襲來的風,飄入大部分已成灰燼的新奧多鎮。
從每條街道開始、再到每座房子……
「沒人,而且那個先生也不在附近。」
「跟緊我。」
艾米雅離開拐角,沿著牆腳快步奔跑。
那片區域在小鎮另一邊的空地,距離並不遠。
只需再拐一個彎。
突然,一個人從拐角處衝出來,抱住艾米雅,並將她往後推。
艾米雅抬起頭。
「安瑞德?」
他的眼角間殘存著淚。
「出什麼事了?」
「沒想到最壞的結果還是發生了。」
艾米雅她猛地推開安瑞德,跑到拐角處。
悲傷和絕望在一剎那擊碎了一顆脆弱的心,迫使其跪在地上捂住雙眼泣不成聲。
慘狀讓人難以忍受。
盤旋在高空中伺機啄食鮮肉的烏鴉,肆意的享用午餐。
風裹挾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再度襲來,吹散她的長發。
一頭漆黑秀麗的長發隨風飄揚。
液態歌珂克透過她的手指流到地上,形成血紅的「血泊」。
艾米雅勉強站起來,抹掉鮮紅的「淚痕」。
在倒下的人中,尋找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