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敬重
好吧,興許這就叫作恃才而驕。
沒法子,誰叫她庄小蘭便有這能耐。
「那師哥知道么?」
庄小蘭說:
「他自然知道,他非常贊成我的想法。」
既然這樣,黑子昴訕笑幾聲,閃開了路,說:
「的,為避免把你熏死了,你請回。」
庄小蘭站在鬧市街道,遠遠的看著那救世堂的匾額。
有一點零星的幾個病人進出,庄小蘭已非常滿意了。
原先以為自個沒在,只剩下一個半吊子花蓮在里坐陣,而其他醫堂又沒有醫術造詣高明的大夫去兵營中,她這救世堂的門都長灰了才對,萬沒料到還有人的。
庄小蘭抬腳入了救世堂,發現幾個婦女在拿葯,她們轉頭便見著了庄小蘭,馬上熱情的說:
「庄大夫回來了,那兵營中的傷寒咋樣了?」
兵營中的狀況一直是對外保命的,那時兵營里初回發現傷寒,黑爵爺也是下令保命,可紙包不住火,還是給傳了點現來,因此他們全都是知道庄小蘭去了兵營中的。
不但是救世堂有大夫去,別的醫堂里也全都有。
看見庄小蘭,花蓮趕緊從櫥櫃後走出,激動的位住庄小蘭了陣端詳,又忽然抽泣起來:
「小蘭姐,你總算回來了,我身怕你……怕你。」
庄小蘭拍拍花蓮的手掌背,笑說:
「蠢丫頭,怕什麼?我不是講過我可以治傷寒嘛,到如今還不信我?」
花蓮喜極而泣,擦著淚急說:
「信信,小蘭姐醫術造詣高明,以後你說什麼我都信。」
聽了說庄小蘭會治傷寒,婦女馬上驚叫說:
「誒呀,庄大夫可真厲害,傷寒都可以治好。
軍中的傷寒真真的治好了?」
「已沒什麼大礙了,病人們全都在恢復期,就是小蘭不敢居功,那是眾人的功勞!」
庄小蘭笑說。
「誒唷,謝天謝地呀,我那父親便在軍中,聽我娘說好長時間不成家去了,咱們一直擔憂著。聽庄大夫這樣一說,我才放心。我這就回母家去,把這好消息跟我說娘。」
「對對,這是開心的事,是的快快散布出。」m.
幾個拿葯的病人走了,花蓮才紅著眼眶笑了。
庄小蘭打趣她說:
「蠻厲害呀,已可以自個問診了。」
花蓮臉紅,說:
「近來一直在看小蘭姐先前開的方子,有點收穫。
可花蓮比不的小蘭姐聰明,學了這樣長時間,也只敢開一些小方。」
庄小蘭對她已非常滿意了,說:
「沒關係,能慢慢來。」
「噢,哦對了。」
花蓮忽然記起一件事,說:
「有春萍鎮的救世堂寄過來的東西,這段時間你跟明大哥一直不在,我就作主收下了。
小蘭姐且等下,我去給你拿。」
庄小蘭眉目帶笑,講了個好字。
戴小昭好長時間沒送東西來了,不知道這次又送了什麼。
正思及此,外邊傳來了敲鑼的聲音。
聲音蠻響的,庄小蘭抬首向外望去。
花蓮端著個盒出,聽見這聲音,說:
「是官署的鑼!」
「請庄大夫出一見!」
一會子后,一個男音傳來。
庄小蘭和花蓮對看一眼,擱下東西一塊出去了。
庄小蘭攜花蓮出,卻見著一幫人馬就在她的救世堂門邊。
外邊站滿了瞧熱鬧的尋常平頭百姓,他們圍著一幫官署的人,前邊兩個打鑼的,見著庄小蘭出,退到了一邊。
再后一人站在一頂軟轎邊,向前就向庄小蘭鞠躬。
此人庄小蘭也認的,他是番禺城的城主章全升。
他是個文官,在有著黑爵爺的番禺城中,他實際上就是個吃閑飯的,是個權力給架空的傀儡。
可明清朗對她講過,此人貌似無能的傀儡,實際上他是京師皇上安排在番禺城的眼。
見此,庄小蘭忙行禮,說:
「城主老爺,你這是折煞草民。」
章全升卻堅持說:
「庄大夫,這是該是的,沒有你,那傷寒疫病治不好,遲早也會漫延至番禺城中,是你救下了整個番禺的軍民,受的老朽這一禮。」
章全升雖說是個傀儡,可他究竟是城主,聽見這樣說,眾人全都震撼的望向庄小蘭。
其他醫堂的大夫們還沒來,就庄小蘭回來了。
這才來,城主老爺就親自上門……送牌匾?
章全升向背後的扛著牌匾的兩個人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人馬上會意,扛著牌匾來。
庄小蘭驚異的看著那給紅布遮蓋著,且目測大小比自個的救世堂牌匾小不了多少的牌匾。
好傢夥兒,他不會要給自個賜下門牌?她覺的自個做的蠻好的,不想換。
「城主老爺,你這是?」
庄小蘭驚異的問。
同時,人眾中也竊竊私語。
「這次醫治傷寒疫病,庄大夫是主力?」
「該是吧,你看城主老爺全都親自送牌匾,就是不知道這張牌匾上寫的是什麼。」
「庄大夫,惟你當的起受此牌匾。」
不等庄小蘭再說什麼,張泉后已親自摘下了牌匾的紅布。
紅布一落,一方漆金匾額便出現於庄小蘭眼中,上邊寫著聖醫二字。
我去,實際上庄小蘭覺的送個錦旗意思意思就夠了,這樣大個東西她往哪裡掛呀。
可城主老爺既然已送來了,她卻是沒再退回的理。
人眾震撼,同時有騷動。
聖醫呀,並且……這些明黃牌匾,彷彿是御賜?
有人輕聲說:
「看見那方玉璽吧,這牌匾不是城主所送,真真是御賜的呀。」
「御賜的牌匾,給庄大夫?」
大傢伙兒張大了嘴,伸長脖子搓著眼見這牌匾。
庄小蘭把那一些話聽在耳中,輕輕蹙眉。
聽聞此地離京師快馬加鞭連夜跑也要七日,那還是天好的狀況下,他是咋搞來御賜牌匾的?
且自個才回來他就上門了,消息不是一樣的靈通呀。
愣了下,庄小蘭決心裝糊塗,冷笑的說:
「城主,傷寒之疫並不是小蘭一人之功,眼下其他大夫都沒回,你獨送了我,這要其他大夫們多難過呀,眾人可全都是帶回不來的心思去的。」
要換了旁人,聽了庄小蘭此話該窘迫才對,可章全升卻非常安靜的搖頭,說:
「醫治整個過程怎樣配藥,怎樣用藥全都是你一人知道,其他人只是打個下手罷了。
且病人發病期間所會經歷的徵狀,你都清清楚楚,試問其他大夫可知?」
庄小蘭面色慢慢沉下,他此話說的,那不是叫她的罪人嘛。
捧高她,又踩踩低旁人,這一名『深居檢出』的城主老爺,我彷彿沒的罪你?
人眾中躁動起,聲音越發大。
「庄大夫治好的?庄大夫這樣年青,不會是吹的。」
「你覺得御賜牌匾是大包菜呀,靠吹牛如果就可以吹來,你也給我吹一個試試。」
這一名聲音有一些大,庄小蘭不的不硬頭皮,驚異的看著章全升,說:
「城主,這牌匾……」
章全升笑說:
「不錯,這是御賜的匾。
聖上聽聞你胸有成竹的斷定可治好傷寒,據說立馬就吐出聖醫二字,送叫人著手趕製了這塊牌匾以最快的速度送來番禺。照理,是要交由爵爺親自封賞的,可爵爺近來為傷寒的實情在忙,因此就要本官來此送匾。」
看著這匾額,庄小蘭卻開心不起。
因為在這先前她沒聽見過有關御賜匾額的半分兒消息,且,即使她再不明白規矩,也知道皇上的封賞是太監拿著聖旨來的,他這城主帶鑼鼓隊來是咋回事?
好吧,不管這匾額是不是皇上御賜,可城主親自送來的不假,庄小蘭最終只好收了。
從章全升來走這一趟后,救世堂算是完全出名。
別家的大夫還沒有來,番禺城中的平頭百姓們就已到處宣揚庄小蘭是怎樣力挽狂瀾的治了軍中傷寒。
就半日工夫,已有人編成了個有關一個聖醫誕生之秘的完整故事,到次日,個頂個的說書人在茶間里講的那神乎其技,她哪是人呀,屬實便成了打敗傷寒小怪獸的奧特曼。
「小蘭姐,小蘭姐,你聽了說書先生咋說你的么?」
花蓮出去轉了一圈兒,興奮的兩眼放光。
這兩日庄小蘭沒敢開張,對外宣稱她多日未歸,醫堂中好多中草藥材需要歸置,且她勞頓多日,需要歇息。
其主要原由之一是她怕門檻給踩踩破,其二,她想等眾人全都回來再說。
先前她在兵營里吧,明清朗也住在兵營中。
如今她回來了,明清朗也回來了,這會正看著那金匾發獃,料來在愁咋料理這匾額。
實際上庄小蘭也想去看著那金匾發獃,她也愁呀。
城主老爺講了那是御賜的東西,這東西必要掛上,以示對皇權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