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稱呼/故事

齊木宅。

毛白白憑空出現在客廳。

「啪！」

背後突然有什麼聲音。

她回過頭去。

目瞪口呆的齊木爸爸、媽媽正站在玄關，手裡拎著的購物袋都嚇掉了。

「啊，那個……」

這該怎麼解釋。

「妹、妹妹也覺醒超能力了嗎？啊！」說到一半的齊木爸爸突然恍然大悟了什麼。

『妹妹能從其他世界過來找我們，應該本來就有超能力才對！』

他不知道腦補了什麼，感動地哭了。

「啊，妹妹也覺醒超能力了嗎？那我們家就有兩個超能力者了。」

齊木媽媽又為什麼在聽到超能力這個詞之後，反而不再驚訝了？

毛白白心想，是她不懂超能力者開放的家庭思想了。

齊木媽媽撿起地上的購物袋。

「快來看看！我們給妹妹買了很多好看的生活用品呢。」

……

齊木楠雄大概在幾分鐘之後，也瞬移出現在了客廳里，拎著一盒甜品。

「啊，楠雄，你剛剛也出去了嗎？」

透視著看了看偷偷摸摸躲起來哭的爸爸，和正在看購物成果的媽媽跟毛白白。

再聽了聽幾人的心聲。

『啊，剛才送她回來的時候正好被看見了啊。』

超能力者表示全部知道了。

更讓他肅然起敬的是，毛白白看到一袋子的粉色用品，心裡真的覺得還行，挺好接受的。

還很認真地對媽媽道了謝，沒有找到爸爸，因為他已經躲起來了。

媽媽拉著毛白白的手，「好了，我們上去再收拾一下房間吧，妹妹也可以休息了。」

毛白白就乖乖的被拉上去了。

看爸爸還因為誤會一個人偷偷躲起來哭，楠雄走過去，拉開了會客廳的門。

「嚇我一跳！是楠雄回來了啊。」

『是啊，來跟你解釋一下毛白白的情況。』

「什麼？妹妹有什麼情況？啊！難道她得了重病不久於世了嗎？」

擅長腦補的齊木爸爸又要麵條淚了。

『……不是，你聽我說。』

這樣那樣解釋了半天之後。

「妹妹果然有超能力嗎？！」

「什麼？妹妹是機器人嗎？！」

「什麼？！其實是空助做的？！」

「什麼？！其實真正的是外星人？！」

「啊等等等等，空助這……」

『是不是對人的靈魂犯了非法囚禁罪啊？等等，外星有這個法律嗎？』

齊木爸爸一驚一乍，但是又飛快地接受了兒子作為超能力者的一切解釋。

『……不管怎樣，是空助對不起她。』

齊木爸爸點頭，把人一好好的外星人，鬧得被迫成了地球機器人不說，還記憶全失地送來當奴隸，確實是太壞了。

『但是她真的不會攻打我們星球嗎楠雄？』

『……有我在。反正你跟媽媽商量一下，要不要把她留下來，要是不留的話，我明天就把她送走。』

「啊，但是是空助是我們的孩子，他欠下的債，他又不想好好解決這件事。我去跟媽媽說一聲，就讓我們來替他補償妹、白白吧！」

表面上爸爸義正辭嚴的樣子，實際上超能力者都聽見了——

『嘿嘿，真身是外星人的三無美少女誒。多有輕小說或者漫畫的感覺啊，簡直像是銀＊、涼宮＊日的憂鬱里的設定……白白那麼善良不說，而且我們還有個超能力者，也不用擔心她會變壞吧！』

『……』

齊木楠雄無言以對，忘了他爸爸是個宅男漫畫編輯了。

倒是把人放在他旁邊看著，確實合適，畢竟那也是個能力很強的人。

而且……

想到之前空助說的，他推測的能解放她那個靈魂裝置的辦法。

超能力者也有點頭痛。

……明天再說吧。

超能力者也有逃避現實的權利。

——

第二天。

「妹、白白，起床了哦。」

齊木媽媽溫柔又小心地敲敲門。

沒一會兒，毛白白揉著眼睛來開門。

「早上好，齊木阿姨。」

她迷迷瞪瞪地爬起來，忘了戴眼鏡，眼睛有點蔫蔫的，粉色短髮也睡得有點翹翹的。

穿著長輩昨晚挑的粉色兔兔睡衣和粉色拖鞋。

即使是正常的、不太有情緒的聲音，也帶著剛起床時才會有的乾澀與尾音。

『嗚嗚嗚，白白好可愛，真的不能是我們家的妹妹嗎？』

『……媽媽你冷靜一點，昨晚都跟爸爸談過了不是嗎。』

隔壁房間，穿戴整齊的齊木楠雄推門出來。

「啊，楠雄，早上好。」

『早上好，媽媽。』

「早上好……」

毛白白陷入迷之沉默，她該喊什麼？哥哥嗎？

『……名字就行了。』

「好的，楠雄。」

她自然地喊出了名字。

……也對，這個家裡的大部分人都姓齊木，叫齊木不合適。

齊木楠雄再次說服自己。

『早上好，毛桑。』

兩位女性都向他看去，兩雙紫色的眼睛同時盯著他。

『頭一次有人這麼叫我，感覺好神奇。』

『喂，你失憶之後總共就沒碰上過幾個人吧。』

『楠雄，這麼叫好奇怪。』

『……媽媽，是她的姓氏奇怪。』

他都懷疑是昨天媽媽問起的時候她現取的了，因為叫白白也很奇怪，像是叫小孩子的乳名一樣。

毛不行，白白也喊不出口……

『那叫白行嗎？』

他只能接受這個了，再不行就只能喊你蘿蔔（robot）了。

幸好毛白白點頭了，「可以啊。」

齊木媽媽在旁邊一臉感動，『白白跟楠雄相處得也很好，當成妹妹應該完全沒有問題吧？』

『……媽媽，你昨天明明說是爸爸想要個女兒的。』

其實是你自己很想要吧？

超能力者的眼睛早已看透了一切。

「好了，白白，早點洗漱下來吧，早餐已經好了哦。」

「好——」

『媽媽的感覺……咦？人家確實是媽媽沒錯啊，我怎麼下意識這麼形容呢？』

聽著她的心聲，放她自己在那糾結，楠雄跟媽媽一起先下樓了。

因為這種問題他也不知道答案。

『算了，先洗漱吧。』

結果這句之後，楠雄再也沒有聽到一句毛白白的心音。

在他都開始懷疑人是不是不小心睡著了，還是被空助綁架了的時候。

收拾好的毛白白下樓了。

穿著昨天的初始服裝，白色襯衫跟藍色長褲。

『啊！』

楠雄已經知道他父母想說什麼了。

『昨天忘記給白白買幾件衣服了！』

果然他的雙親不約而同地想著同一句話。

爸爸想著，『我去買這個不合適啊，而且今天要上班，還是交給媽媽吧。』

媽媽想著，『我今天約好了有社區聚會，讓爸爸下班去買也不合適，怎麼辦啊。』

『媽媽，不要看我，我今天……』

「楠雄今天有什麼事嗎？楠雄不是還在放升學假嗎？楠雄也不跟朋友出去玩，一個人待在家裡幹什麼？難道要白白一個人出去嗎？」

『……』

超能力者也說不過媽媽。

——

最終的結果是，假日的上午，兩個人一起出現在了商場門口。

繼楠雄被媽媽勸出來之後，毛白白也被楠雄盯出來了。

讓他一個人去挑女士服裝，想都別想。

『你對衣服有什麼想法嗎，白？』

一路上，他身邊的人只寥寥地想過兩句，太陽不錯啊之類的，完全沒有考慮過該買什麼衣服，齊木楠雄都忍不住問。

「啊？」

『衣服？都行啊。』她這麼想著。

……她不會對這方面也完全沒有想法吧？難道外星人是完全不需要穿衣服的嗎？

不、不對，超能力者立刻推翻。

她換衣服的時候也沒發出過什麼疑問的心音，應該是習慣的。

那為什麼她對這些一般女孩子很在意的事情這麼大大咧咧……

難道真的得我給她挑嗎？

……

本丸。

大家看看這兩個人沉默以對的情景，又一同看向加州清光。

「幹嘛？」

「我們後來的刃都沒有探究過主人的習慣，但是加州你作為初始刀，應該知道吧？審神者為什麼會這樣？」

「對啊，清光，主人最初的衣服是現世打包過來的嗎？還是萬屋直接買的？」

「啊，這個啊，很正常啊。」

清光了熟於心地說道，「主人以前是某個家族培養的侍神巫女，在叛逆地出門去追求夢想之前，一切衣食住行都是由家族安排好的。」

「誒——」

能擠過來的留守刃都直接擠過來了，離得有點遠的也豎起了耳朵。

「快多說點，我跟你同寢這麼久，也沒聽你跟我說過這些審神者的事情。」安定眼神炯炯地盯著他。

清光的眼睛微妙地躲閃了一下，底氣不足地反駁，「這不是你沒問我嘛……」

然後在同僚們的逼問下，他一邊回想著，一邊慢慢道來。

……

五年前的現世。

一個被神道教育和沉重的家族束縛多年的女孩子，在向家族申請自主選擇副業之後，未果。

「等等！小姐！走慢一點！禮儀！禮儀啊！」

和風走廊下，兩名女子快速地走過。

後面的侍女氣喘吁吁地追著，前面的小姐置若罔聞，神色清冷、氣息平緩地走著，甚至走得更快了點。

「小姐！」

侍女心裡苦不堪言，明明平時她們小姐是很聽話的，但是碰到一些認定了的事情，就會變得十分的犟，什麼話都勸不進。

比方說這一次，小姐寫作有興趣，明明已經給足了家族面子，做了退步，只是在主職之外，申請一個副業而已。

但除了家主，也就是小姐的爺爺支持外，其他的一切親族、長老，甚至是小姐的父母，用侍神巫女要全身心侍奉神明這種說法，一起把小姐的要求駁了回來。

因為家主年齡大了，在當時也只好嘆口氣，不再說話了。

侍女間都在猜測，是不是因為之前家族要求小姐停學，去他們安排的神社實習，但小姐沒有同意。

這次他們才會聯手打壓小姐的意願，因為他們想要聽話的傀儡。

但明明那些人，他們除了是家族的話語人之外，也是小姐的長輩啊！

侍女下定決心，不管小姐做什麼決定，她這次，一定會牢牢站在小姐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