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篇 舍
宇智波的天才,真的會對幻術有非常差的免疫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硬要說一切的起源的話,不過是他偶然聽到同族的議論:
「宇智波帶土真的是若陽的親弟弟嗎?」
「他們兩個真是,一點都不像啊。」
「是啊,若陽君幾乎是完美的呢。豪火球術一下子就學會了,手裡劍術也相當出色。聽說明天忍者學校會教授幻術和考察,要一起去看看若陽君的表現嗎?」
「去倒是想去,不過忍者學校會同意同族的阿姨來助威嗎?」
…
站在角落的宇智波若陽側過身,黑沉沉的眸子望著天空,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在學校的樓梯拐角他又聽見:
「聽說宇智波帶土又是什麼都沒及格啊,真是宇智波一族的吊車尾呢。」
「完全想象不出來那傢伙居然是若陽的親弟弟。」
「因為有哥哥頂在前面就完全不努力鍛煉吧?連考試都會遲到的傢伙。」
…
宇智波若陽握緊了書包背帶,一瞬間想要站出去。
不許這麼說帶土。
帶土才不是什麼吊車尾。
帶土也從來沒有偷懶…
但…
他們不會說帶土是和哥哥打小報告只會靠哥哥的傢伙吧?
*
被擊倒在地上的宇智波若陽嘆了口氣,露出難為情的笑容:「不好意思老師,我對幻術稍微有些苦手呢…」
老師揉了揉他的頭髮:「沒關係若陽,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東西呢。」
他聽到同學與同族的交頭接耳:
「那個宇智波若陽居然也有不擅長的事物誒。」
「身為宇智波居然不擅長幻術啊?」
「天才也不是全能的嘛…」
他笑著聽著那些聲音,面對怯弱地從牆角探出頭看向他的宇智波帶土,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弟弟的頭髮:
「哪怕是哥哥也有不擅長的事情。不過我相信,只要努力的話,我和帶土都可以做到想要做的事情,實現夢想的!」
帶土揚起唇角,抱住他的腰:「放心吧,哥哥,我不會笑話你的!我們一起練習!我可是要當火影的人,不努力怎麼行呢?」
他也露出笑容,由內而外的愉悅笑容。
*
宇智波若陽靜靜靠在樹旁。
「帶土哥還沒來嗎?」
一個半個多小時前和宇智波若陽打過招呼的止水返了回來,有些疑惑地看著若陽。
「啊…應該是又在幫助什麼人吧。」
宇智波若陽笑了笑,他和帶土約好了完成任務以後在這裡等他,與他一起去訓練場訓練。
「真是的,帶土哥。」
止水鼓起腮幫:「若陽哥明明那麼忙,你晚上還有任務的。」
「止水。」
若陽用指節敲了敲他的額頭,打斷了他的話:「回家去幫我帶個飯糰來吧?然後在任務前和我一起訓練,我看看你的手裡劍用的怎麼樣了。」
「好!」
止水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朝著宇智波若陽露出笑臉,身影兩三下消失在了宇智波若陽的視線範圍內。
再稍微等了一會兒,帶土終於珊珊來遲,弟弟撐著膝蓋喘著氣,還沒調整好呼吸就慌慌張張辯解道:「抱歉,哥,路上遇到了遇到困難的奶奶,不得不幫忙啊…」
宇智波若陽揚起笑臉,手掌搭在帶土的腦袋上輕輕揉搓了兩下:「不用道歉,帶土。我知道你是心地最善良的孩子,沒關係,我會一直等你。」
帶土羞窘地用手撓了撓自己的臉頰:「一定等的不耐煩了吧,哥,啊,我真是的…」
他抱怨著自己,可是每次遇到需要幫助的人時,總會忘記時間。
「帶土。」
宇智波若陽斂起笑意,黑眸認真的看著帶土護目鏡后的眼睛:「永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說過了,我知道帶土是心地最善良的孩子,也支持你想要做的事情。甚至說,和帶土做的那些事比起來,我的等待根本不值一提吧?」
「真是感慨啊,轉眼間,帶土就已經變成讓我這麼驕傲的大孩子了。」
「哥哥…」
帶土直愣愣地看著若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淚,撲進了宇智波若陽懷裡:「嗚嗚…我最喜歡哥哥了…」
總有人認為他說自己幫了老奶奶是為遲到找借口,但是哥哥明明也沒有看到,卻一直都相信著他,溫和地等待著他。
宇智波若陽一愣,好笑地攙住他,抬起手揉了揉帶土的頭髮:「…我也是,我永遠愛你,帶土。」
*
斑說起他還有個弟弟的時候,宇智波若陽的心中有了一瞬間的動搖。
帶土啊…
讓他如此驕傲的弟弟,他發誓要做火影、拯救世界的弟弟。
在得知了哥哥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同伴以後,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他如此正直又如此善良的弟弟,一定會立馬露出嫌惡又失望的表情吧。
背棄同伴、殺死同伴的人,都是這世上最為人不恥、被人唾棄的垃圾。
斑。
為什麼唯獨要救他呢?
讓他就此死去不好嗎?
那樣他至少還會是弟弟眼中的英雄。
弟弟眼中,最好的哥哥。
*
根部從某個家族辛秘角落找來的捲軸秘術,對那些沒開萬花筒的宇智波來說可能無法反抗。
但宇智波若陽即使第一時間看破了幻術,依舊偽裝成中了幻術的樣子。
他的身體似乎已然與意識分離,靜靜地感受著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聽到了團藏和大蛇丸的聲音。
他們想要他的眼睛,但是大蛇丸覺得他是宇智波的天才,非常有天賦,認為應該等他開啟萬花筒寫輪眼以後再挖走他的眼睛。
於是團藏策劃了這起事件,故意將任務消息泄露出去。
希望以同伴刺激他開眼。
啊…原來不是意外嗎?
英彥老師、湫、和裕…
我們就是在保護這樣的人嗎?
他悄悄對自己下了個精神暗示,讓自己以為自己在那場事故中只開啟了三勾玉。直到從鏡中看到自己的眼睛,再想起來吧。
他暗示自己從沒見過宇智波斑,將在那場事故活下來的經歷解釋為僥倖、借著寫輪眼的力量逃了出來。
大蛇丸檢查了他的眼睛,遺憾地只發現了三勾玉。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都只才開了三勾玉嗎?」
「畢竟霧忍都死了,沒人知道他到底受了什麼刺激。傳聞中萬花筒寫輪眼的開啟條件可是需要弒親。」
團藏不滿地敲了敲手杖:「好不容易找來的能有辦法控制的武器,宇智波還真是麻煩。」
「好的武器就是要不斷地打磨付出精力嘛。」
「行了。」
團藏的聲音打斷了大蛇丸的委婉勸說:「這秘術的下一步呢?抹除他的記憶為我所用?戰鬥的記憶呢?」
「不用擔心,本來就是專門針對『工具』的術,是不會破壞『工具』的價值的。」
記憶?
宇智波若陽下意識地想要掙扎。
但掙扎的念頭也不過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
失去記憶,那不是他現在最想要的東西嗎?迫切地希望遺忘自己的滿手鮮血,忘記同伴為了保護他自相殘殺最後死在他手上…
帶土。
非常抱歉,其實真正的哥哥,不僅在幻術上騙了你,還是個膽小懦弱只會逃避的、殺害同伴的垃圾。
但,如果忘記這一切的話,是不是我還能成你記憶中的那個,除了幻術以外,完美無缺的哥哥呢?
抱歉,英彥老師,湫,和裕。
很失望吧,但我真的無法自顧自地攜帶著殺死你們的記憶若無其事地活下去了。
他趕在大蛇丸動手之前又接連對自己下了一重又一重的暗示。
如果遇到了涉及最親愛的弟弟的生命的狀況,就看鏡子,然後,想起一切吧。
哪怕團藏和大蛇丸的術讓他無法突破、回憶起自己的一切。
他還有這雙可以看穿一切迷霧,唯獨窺見真相的眼睛。
毗盧遮那*。
*
「若陽君,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啊…」
大蛇丸忍不住稱讚到:「他的查克拉遠比一般人大,用來做人柱力也相當不錯。」
「那就給他試試,不是找到了五尾的消息了嗎?」
團藏立刻拍板決定,沒有人會拒絕鍛煉自己的武器,讓手中的刀刃更加鋒利。
*
「讓大蛇丸來擔任火影吧。」
在波風水門死去后不久,與大名的商談中,團藏提出意見。
「大蛇丸心性不正。」
猿飛日斬瞥了一眼團藏,堅決地反對由自己的弟子來擔任火影。
「還是讓水門的弟子來繼任火影吧。」水戶門炎提出意見。
「宇智波若陽?旗木卡卡西?他們兩個都太小了吧。」
轉寢小春愣了愣。
「若陽的話…」
三代目陷入了沉思:「那孩子倒是有不輸於影的實力,九尾入侵的時候不少人都看到了他的力量。而且那孩子不像其它的宇智波,雖然總是因為後遺症失憶,但他是打心底愛著木葉、真正繼承了火之意志的孩子。」
那當然,畢竟被他下了催眠要用生命來熱愛木葉。
團藏沉思著,難得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宇智波若陽嗎?我不反對。」
手中的刀成了火影,不就等於他掌握了木葉嗎?
猿飛日斬含著探究的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可是一個宇智波。
原來是你啊,團藏,和大蛇丸一起,在宇智波若陽身上動了手腳的傢伙。
「可是他才15歲吧…」
轉寢小春還是不太同意將一村之「影」的重任,交付到一個15歲孩子手上。而且他還是個宇智波。
「不是問題,在他徹底成長起來,我願意代替他擔任火影,教導他成為一個合格的影應該怎樣做。」
猿飛日斬堅決的聲音為討論畫上了句號。
「嘛,既然你們達成了一致,就這樣決定吧。」
火之國大名手中的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輕鬆笑意。
真是難得見到團藏和三代目意見一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