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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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見過他使用冰遁,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使用如此大範圍的冰遁。

用一句「冰封千里」來形容也並不誇張。

「你這是在修練?」

「在發泄,不過也算修練。」

宇智波若陽的聲音壓的很低,夾雜著濃濃的疲憊。

「難過嗎?」

「嗯。」

「想哭的話,我不會笑話你的。」

「哭不出來。只是感覺…」

若陽輕笑一聲,垂下頭,蔥白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花瓣:

「你看,我並不覺得我很弱,但是…有什麼用?」

他能夠封住整個懸崖,卻沒保護好他。

「…不是你的錯。」

卡卡西蹲下身,坐到了他的身旁。

修長的手指撫過若陽如大多數宇智波一樣稍有些硬的發尾,順勢解開了他早已經有些亂的髮髻,黑色帶著鈴鐺的鎏金髮繩被他握在手中,指尖輕攏著替他梳理著頭髮,輕輕將發繩纏了上去。

宇智波若陽也仍由他擺弄著自己的頭髮。

「生日…」

嚅囁著…卡卡看著系好的發繩:「生日健康。」

大抵是不能說生日快樂了。

身旁的人並未對他的話做出什麼回應,而是側身自然無比地躺在了地面上,頭枕在卡卡西的大腿上。

「富岳族長剛剛來找了我一趟。」

「嗯…」

卡卡西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的額發,他親眼看到宇智波族長走進的火影辦公室。

「除了說了些和止水的事情,還催我儘快和族內適齡的女孩成婚。」

給族內一個令他們安心的理由,讓他們知道他宇智波若陽一定會站在家族那邊的。

卡卡西的手指僵了片刻。

「三代目大人也一直在催我找個木葉的尋常人家或者女忍成婚。」

畢竟一次次提醒他等他結婚才能收養鳴人。

也無非想讓他的利益與木葉綁定在一起,也意味著想要讓宇智波一族的故步自封中走出來。

三代目心中有宇智波,但天平的那一頭無論如何都是不可撼動的木葉。

那你呢?

你怎麼想?

卡卡西沒有問出來。

宇智波若陽依舊抱著那束花,看似面無表情若無其事地說道:「宇智波和村子的矛盾本就已經積壓良久了。但一味地『堵』只會讓兩方的裂痕越來越大,『疏』才是身為影該做的事情,宇智波,從來都是木葉的宇智波。這也是為什麼我當時會央求水門老師和三代目大人同意鼬加入暗部。」

他閉上雙眼嘆了口氣:

「原本我計劃等我成為影慢慢來的,但…我還是低估了九尾的影響。」

卡卡西輕撫著他的頭髮,飄忽的眼神不經意間看到宇智波若陽衣領下結痂的痕迹。

他的手指頓了頓,偏開了視線。

「你想怎麼做?」

「有沒有那種愛哭的小女忍推薦給我?」

若陽抬眸看他:「警務部的宇智波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但又不是真的惡人,還是不好意思刁難小姑娘的。我打算先塞幾個女忍進警務部,還有邁特凱。」

「…凱?」

「嗯,熱血的笨蛋。」

宇智波若陽笑了笑:「我相信亳不抱偏見的他會給警務部帶來新氣象。也對改善平民心中警務部的形象起作用。」

「也許吧。」

「再挑幾個宇智波的刺頭,和日向的白眼,塞進木葉醫院。」

「醫院?」

「嗯。綱手姬離開以後,說到底木葉的醫療後備一直不盡人意、醫療忍者也十分匱乏。這樣一來,既是表明了我對醫療方面的重視,畢竟能夠複製他人動作的宇智波和看清查克拉流向的日向,就算從沒出過醫療忍者,打下手也比普通人較好吧?」

「對宇智波來說,如果決定一個人的行為對錯的權利讓他們不滿於此的話…將決定人生死的權利交到他們手上,會不會因此明白生命的可貴?從而進一步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呢?」

他們會的。

卡卡西抬起頭,望向眼前冰封的瀑布。

這是個好辦法。

「等警務部、醫院對於人員變動已經習慣以後。我希望將富岳調入上忍總辦,由鼬來接手警務部…這個職務原本是想要安排給止水的。」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富岳並不希望挑起戰爭,他也希望宇智波的人才能夠流向村子的方方面面。事實上這也是個訊號,宇智波能夠像木葉的其它忍者一樣,走正常忍者的路,甚至走向高層。」

其它的更小的策略,請自來也以宇智波為原型寫一本小說,柔和宇智波一直以來的強硬形象。

匯總並宣揚宇智波的文化和獨特的事物什麼的,也在無形之中加強普通忍者對宇智波的認同感。

「只是…」

卡卡西感受到枕在他腿上的人抬起手臂環住了他的腰,卻轉移了話題:「你就沒有任何想說的嗎?關於族長大人和三代目大人同時催我成婚的事。」

卡卡西收回自己看向瀑布的視線,垂下頭對上了宇智波若陽那雙漆黑的眼睛。

未被遮住的黑色瞳孔微縮,他篤定道:

「你想起來了。」

「啊…大部分。」

花束被放在了他身側,卡卡西腿上一重,宇智波若陽已經跨坐在了他腿上,那雙幾乎沒有什麼情感波動的眼眸瞬間與他縮短了距離,堪堪停在了距離他眼睛大約一拃的位置。

近得他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水腥味,宇智波若陽在這裡待了很久。

卡卡西的腦子有些放空,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太過艷麗,還帶著與平日完全不同的尖銳攻擊性,所以他才會如此篤定他想起來了什麼:

「…你想要我有什麼想法?」

大約是在這裡吹了太久的冷風,比平日冷上不少的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自然而然地摘下了他的面罩。

卡卡西任由他動作沒有反抗,看著那雙黑色的眸中滿是認真,看著顏色淺淡的薄唇上下張合,他說:

「你喜歡我。」

眼前的人甚至沒有用疑問句,他是如此地確信。

卡卡西一愣。

他想起了自己那個失控的吻。

並不意外。

自己喜歡他。

這是事實。

但令他意外的是宇智波若陽如此直白。

驚人的熱意瞬間順著脖子泛上來,燙紅了耳廓。卡卡西下意識地側過頭,想要將自己的面罩拉上來掩住攀升至臉頰的熱。

和他滾燙皮膚相對泛著冷意的手指卻握緊了他的下巴,硬生生將他的臉掰了回來,強迫他看著他。

卡卡西第一次看到他臉上露出如此鮮明的笑意,燦爛地如同他插在他床頭花瓶中的向日葵。

倒是與他想象中的戲謔甚至嘲弄的笑不同。

「為什麼這副神情?又為什麼聽到我被催婚的時候毫無反應?我以為你現在還是喜歡我的。」

他如同天真而無知的孩童一般,稍顯茫然地歪了歪頭,黑眸純粹:「明明臉紅了。」

這傢伙…多少有些過分了。

卡卡西斂眸,不自在地避開他的目光。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喜歡你。」

卡卡西一愣,一紅一黑的眼睛瞬間瞪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錯誤的場合,錯誤的人,錯誤的時機,錯誤的對話。

宇智波若陽卻加深了笑意:「是的,我喜歡你。」

不過理由有些複雜。

感性上,他確實是為有人會依靠著自己才能存活下去感到新奇,甚至願意去回應這份感情。

理性上,他需要能夠全心全意信任的人。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僅靠他自己一個人無法勝利。

「…你?」

卡卡西看起來非常疑惑,他有自知之明,他認為自己在宇智波若陽的心中,就如同他手臂上刻下的文字「親愛的弟弟重視的保護的同伴」。

於情於理這番「告白」都說不過去。宇智波若陽現在確實需要一場婚姻來穩固地位來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

他也確信宇智波若陽在「擇偶」這方面是有所偏好的。或許會是宇智波一族的名門閨秀,或許會是山中一族終日與花為伴的共同愛好者。

但絕對不會是「親愛的弟弟重視的保護的同伴」。

卡卡西也從未有過什麼奢望,或者說他也弄不明白,他對宇智波若陽抱有的感情,是否是喜歡。

這樣的時機,也讓他懷疑宇智波若陽的企圖。恢復部分記憶的他,或許是非常善用手段的政客?

「如果你是想要我不會背叛的承諾,那麼大可不必,我本來就是你的暗。」

卡卡西皺起眉。

宇智波若陽歪了歪頭,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眨了眨,看起來無辜極了:「正常火影會爬暗部的床嗎?爬了…六年?」

卡卡西又是一愣。

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動了動:「…是你告訴我不要對你抱有真情實意的。」

「所以我在給你選擇。」

他點了點頭,沒有否認卡卡西和自己的記憶:「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他的眼眸中看不出含著怎樣的感情:「我只能趁著這種時候做個好人,回應你六年來付出的這一切。也是勸你想清楚,如果你決定回應我,這條路會非常辛苦,如果你為自己考慮,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我也會忘記。」

這算什麼選擇?

卡卡西忍不住在心中苦笑。

他聽出來他的意思了。

要麼他選擇就此退出,也退出暗部,做一個與黑暗、政治無關的上忍悠哉度過餘生。

要麼他選擇留下來,成為永不背叛的暗,愛他,為他而活,在他再次失憶的時候,提醒他該做什麼。

前者沒有風險就能獲得安穩。

後者則註定是一條痛苦艱辛的路。但高風險帶來的高回報則是宇智波若陽的愛意。

但宇智波若陽從一開始就是勝券在握的。

在他身上留下烙印、毫無顧忌地告訴他他的計劃、肆意大膽的表白,都不過是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卡卡西會做出什麼選擇。

卡卡西稍稍抬頭,吻上了那雙薄唇。

「你喜歡我」

這句話大概是等同於「換你來救我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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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失憶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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