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合奏

黃泊文帶著楚峰飛了近半個時辰，黃泊文神識一掃察覺妖類正形成一個圈包了過來，一咬牙再次加快飛行速度。

「站住！」妖獸的吼叫響徹天際，若是聲音可以殺人，那楚峰二人早已被撕成碎片。

忽然一隻外形似犬的妖獸橫在擋在二人面前，它與前世的狗差不多大，只不過它全身覆蓋黑色毛髮，泛著特殊的光澤，雙眼通紅卻時不時濺射出火焰，尾巴尖上開叉為兩半。

此刻的那隻似狗的妖獸尾巴翹起，一團黑色的火焰從尻尾處落下，緊隨其後的妖獸渾身燃燒，在慘叫中被烈火消融。仟仟尛哾

黃泊文將楚峰身形停下，用妖族語言道：「想必你就是禍斗吧，今日我黃泊文只想回十萬年前的人族秘境，無心與你們戰鬥，還請讓開！」

雖然黃泊文的話不卑不亢，但卻是那麼霸氣！

禍斗鼻孔喘著火焰氣息，怒吼道：「人類，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它一聲令下，身後近百隻半人半妖的妖獸一擁而上。有的人面馬身，有的人面蛇身，有的形似蛇與龜的雜交。

「殺，殺，殺！」

「何必呢，何必要逼我出手呢！」黃泊文輕蔑一笑。黝黑古樸長劍隨黃泊文彈指而鳴，清脆響亮。

圍攻過來的妖類多是些鍛體境的妖修，黃泊文輕輕彈劍，殺過來的妖獸便煙消雲散。

一招秒殺！

眾妖獸皆停下腳步，由於停的匆忙，前面的妖獸被後面的妖獸推到前面。楚峰彷彿聽到了它們咽口水的聲音。

「竟然是化神期的人類修士！」禍斗面色轉為嚴肅，不自覺往向後退去。眼珠子骨碌一轉，想到自己前幾月與人族修士戰鬥傷勢沒有恢復，跟何況不用半年就可以突破凝魄進入化形境，此刻與這化神期修士戰鬥，得不償失。

禍斗雙爪橫在胸前，仰天長嘯。

「嗷嗚！」

黃泊文朗聲大笑道：「打不過就搖人，禍斗也不過如此！」接著用劍在楚峰的周圍劃了一個圓圈，旋即一道紫色光幕平地而起將他層層包裹。

黃泊文負劍於後，恐怖的靈力爆發出來，古劍錚錚發出龍鳴。

單手一吸，楚峰像悠悠球似的回到他手中，黃泊文感應到前方十里有一處空間節點可以瞬移，御劍而去。

此刻竟無一妖敢上前阻止！

待他們二人飛去數十里，一隻蛇龜雜交的妖獸上前問道：「禍斗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去追？」

禍斗重重哼一聲，冷冷望著它道：「追什麼追，命是自己的。何況我們妖族不是來了兩位人族朋友嘛，讓他們自相殘殺好了。」接著傳音命令道：「傳令下去，放這兩個人類過去！」

眾妖領命便四散而去。

黃泊文傳音道：「楚峰，還有三千里才能到玄天秘境，你現在先好好休息，還有一個時辰的樣子才能到。」光罩內的楚峰點了點頭，緩緩睡去。

黃泊文雖然之前相當鎮定，但事出無常還需小心為妙，一路上他遇到的妖類越來越多卻沒無一妖前來阻擋，越往深處心越不安。

黃泊文一路帶著楚峰瞬移，快了！快到了！路上的妖越來越少，直到秘境處再無半點妖跡。

黃泊文將楚峰叫醒，道：「楚峰，我們到了！」隨後將他從光幕中釋放出來。

楚峰揉揉雙眼，終於看清了這個秘境的入口。

它給楚峰的第一感覺就是黑暗與冰冷，洞口處巨索早已被歲月腐蝕，但此刻銹跡斑斑的鐵索上點點黃光顯得厚重無比。

「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

楚峰走到洞口，轉身看向黃泊文，他的目光是如此得堅定，楚峰微微一笑大步進入。

俄頃，一襲青衫的人站到了黃泊文身後，二人背對背相隔不過二十米。

黃泊文緩緩抬起頭，平靜道：「你來了？」

那青衣人出口道：「你知道我來？」

黃泊文似乎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狂笑不止，轉過身道：「好久不見，師弟。」

青衣人也轉過身拱手道：「二師哥，別來無恙。」

「既然我來了，一起喝杯酒？」青衣人問道。

「你有嗎？」黃泊文反問道。

「沒有!」

「我有。」說罷，黃老頭從隨身空間內取出酒囊扔他，還有一支洞簫。

青衣人詫異道：「黃泊文你還留著它？」

「我還留著呢，宋雲書。」

相視一笑，二人飲完酒囊中的酒。

宋雲書道：「合奏一曲如何？」

「來。」

黃泊文橫笛旋劍，玉笛弄殘仙子月，劍舞得很溫柔。

宋雲書豎簫弄槍，紫簫吹斷美人風，槍耍得很威武。

二人合奏，起調曇花一現，猶如一葉扁舟，滄海橫流；中調烽火狼煙，長河落日；降調若斯人一去不復，漸行漸遠。

曲罷。

意南飛，亦難飛。

劍與槍一縱一橫，笛與簫一斷一裂。

「師兄，你的酒還是那麼難喝。」宋雲書盯著黃泊文道。

「酒好喝的地方在於它難喝。師弟，看到你身後那座山了嗎？你現在還想知道山的那邊是什麼嗎？」

「我早已不想知道。人道渺渺，仙道莽莽。我輩修士奪天地造化，侵日月之玄機。當與天爭，同地斗。所謂強者，就是不斷征服弱小。這便是天道!」

「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天之道，執天之行。洞明和把握於天道，以此為依循而行事，這才是天道。」

宋雲書沖著黃泊文怒吼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師弟，你有的你不要，你要的得不到，能得到的不敢要。一旦糾結於此，活著就是蹉跎，時間不再是生命，來不及燃燒，就已是灰燼。哪怕我們已是化神，壽命長達四百年。可在天道巨輪中，我們不過是一粒塵埃微不足道。」

「師兄，人的一生真的太短暫太脆弱，終其一生也無法參透天道，四百年又如何？我要向天要四千年，四萬年，甚至與天地比壽,與日月同光。這就是我的道。」說道最後，他的靈力止不住的波動。

宋雲書遙望玄天關，感慨道：「師兄，我堅信未來的修真界是由歐陽林卿這樣的天才掌管的。歐陽一族的林卿少主，身具天靈根，天賦絕倫，才冠古今，五百年的以劍入道文天岳在他面前也不過如此。說實話即使我宋雲書已踏入化神期也對天靈根眼熱得很。」

黃老頭聞言，微微一笑回答道：「所以說我永遠不會收一個天才做弟子。培養一個與生俱來的天才毫無成就可言。」

「黃泊文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委身於妖族嗎？你就不想知道大師兄在做什麼嗎？」宋雲書出言問道。

「多說無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宋雲書在做什麼。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拖延時間，好給你的法術爭取時間。」黃老頭道。

見被拆穿，宋雲書不由得哈哈一笑。朗聲道：「你又何嘗不是呢師哥？從我們還未碰面你就已經準備了。」

「師弟，我們下次再見要等多少年？」

「若是重逢，已是來生。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