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禮物

雪落城和龍之莊園之間有了新的建築，木製的二層小樓簡單卻不簡約。小樓內部雖無雕樑畫棟，但傢具設施一應俱全。小樓有一地下室，地下室內設有鍛爐，火焰經年不熄。鍛爐一旁的隔間則放置了一個附魔台。

樓外就是一條溪流。小溪的水不是很深，水質卻很清澈。站在小樓的二層陽台望去，恰似一條白練環繞青山。尤其是在夕陽西下之際，青山白練也被鍍了一層金黃，觀之便覺凡塵盡去，心胸開闊。

居住在這小樓內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幼童，但常有兩位女子頻繁出入。中年男人總是很早的出門，去城裡的教堂做禱告，每天的下午才回來。幼童則在每天的早晨被那個年輕的女子喚醒，帶去地下室直到中午。

中午的時候，年長的漂亮女子則會帶著豐富的食物過來。偶爾還會留下幾疊厚厚的書籍。

這樣的日子對路離來說彷彿回到了前世，充實並痛苦著。不過母親和奶奶還是比較仁慈的，或許是因為他年紀的原因吧，並沒有苛責他去做什麼。只是在母親鍛造的時候，他需要在旁邊看著；奶奶在冥想的時候，他也需要在一旁打坐。除了安德森，那個喜歡扮嫩的糟老頭子，總是帶著他跑步，扎馬步，導致他圓圓的小臉都開始變的消瘦。

五歲的那年，奶奶拿過來的書籍裝滿了房間內的書櫃。從那天開始，真正痛苦的時間來臨了。

母親給他帶來了一個小錘、小刻刀和一個合身的皮甲防具。母親鍛造的時候不再允許他再站在那發獃了，而是讓他也在一旁用小鎚子敲敲打打，用刻刀在石頭上畫著橫豎。

奶奶開始要求他的站姿和坐姿，甚至對吃飯的動作和說話的語氣也有要求。見他總是上竄下跳的，總是站不直，還特意拿過來一個小木板綁在他的後背。下午悠閑的睡覺時間也沒有了，奶奶不再打坐，而是開始教導他一些魔法知識。

魔法，起源於魔法女神艾麗婭。曾經的人們還是只知道茹毛飲血的野蠻人，每天依靠簡單的工具去狩獵其他動物，常因自己的弱小而死傷慘重。自然之女艾麗婭不忍見到人類被其他動物圍獵捕食，賜予人們魔法用以對抗其他生物。但魔法也是因人而異的，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魔法。準確的來說，並不是所有魔法都能被人們所學習。經過人們的不斷研究和開創，終於一代魔法宗師米勒在女神的教導下，創立了最初的魔法體系。

現在的魔法體系已經趨於完善，根據不同的屬性進行劃分，可以分為水系魔法、火系魔法、土系魔法、木系魔法、風系魔法、雷系魔法、光系魔法和暗系魔法。這類魔法主要因其具有對現實幹涉的破壞力，也被稱為強攻型魔法。其中木系和光系的部分魔法因其具有治癒和破邪的效果，也被稱為祛病魔法和驅邪魔法。

屬性魔法上手簡單並且威力巨大，被人們廣泛所接受。世間絕大部分的魔法師都屬於屬性魔法的範疇。而與之相對的，還有因戰爭而被開發的小眾魔法，如致幻魔法和召喚魔法。

據瑞秋講，召喚魔法還相對常見，基本每個領地都有數個召喚魔法師的駐守，而幻術魔法師則少之又少。她也只在王都見過幾位幻樂師。但除了知根知底的人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外，其他人也只了解他是個樂師罷了。

至於其他的幻術法師則基是更少。因幻術詭異的施法特性，被人所不喜，所以多是隱於山野。

瑞秋身為帝國的首席魔導師能教到路離的無非也就是強攻型魔法。

她是水火專精，其他法系了解不過泛泛。

她對路離講的「剛有記憶時能看見五光十色的光點，到後來這些光點逐漸消失了，可能他沒有魔法天賦」的說辭很是不屑。她幼年時，從沒看過什麼光點，只有在冥想時才能看到那些神奇的事物。肉眼能看見魔法粒子還叫沒有天賦？真當女神的賜福是開玩笑的么？是個人就可以賜福？

而魔法的學習的第一步很明顯就是要確定自己的屬性了。選擇最契合自己的元素修行往往能夠事半功倍。平常人在學習冥想之後能夠看到的最顯眼的粒子就是自己的屬性，一般只有一到兩種。

當她聽到路離驚喜的表示自己又能看到五顏六色的光點時，心裡即使激動又是擔心。身為魔導師，她當然知道魔法修行是枯燥而乏味的。受個人的精力所限，即便天賦再好，也不可能同時精通所有。正所謂通百技不如精一技。曾經的她也被稱為天才，花了一甲子的歲月才達到如今的境地。她深怕路離貪多嚼不爛，又好高騖遠的學習所有的法系。天才變成庸才，哭都沒地方哭去。

好在路離聽話，只在她的幫助下吸收了紅色和藍色的粒子，才讓他大為放心。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路離還吸收了白色的粒子。-因為他覺得，安德森既然是一個神父，應該會光系魔法吧。

自此以後他冥想的時候眼前的粒子只剩下了這三種顏色，其他的粒子的光芒從耀眼到平淡最後已經逐漸消失。他以為他可以從安德森那裡學到光系的法術。但當他向安德森詢問的時候，得到的答案卻讓他目瞪口呆。誰說暗系騎士不能成為光之子的信徒呢？

後來當他向奶奶瑞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瑞秋也覺得晴天霹靂。兩系法系的修行速度和三系法系完全不能一概而論。魔法這東西就是個積累的過程。這孩子應該算是半廢了吧……至於暗系騎士成為光之信徒，很常見的事情。暗系只是能量的屬性，不能因此評價人的好壞。只要不去修鍊那些影響人思維、情緒的禁忌魔法，又有什麼關係呢。

對孩子而言，總想著長大，日子過得很慢。對路離而言，每天過得很充實，時光飛逝。

八歲生日，他收到了親人們的禮物。

母親送給他一柄長刀，名叫落雪。刀身細長，寬五厘米，長九十厘米，握柄三十厘米。刀身通體雪白，但並未開鋒，握柄裹有黑色的皮革，並在柄首拴著紅色的刀穗。刀鞘也是皮革的，上鑲嵌著碎鑽，很是好看。

奶奶送給他一本筆記，記載著奶奶過去學習魔法的心得。

安德森爺爺給了他一柄小弩。小弩只有巴掌大小，弓弦非金非絲，似乎是某種魔獸的筋所制，弩身嵌有一晶核，只需在此輸入魔力，便可形成帶有屬性的箭矢，很是神奇。

也是從今天開始，他進入了新一階段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