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法

「王鑄劍而回，聞房中喧鬧，推門，不得進。有頃，師出，而不攝衣冠。又有頃，王祖母遂出。王與母言，母默然，后曰「不可與外人言。」

—《雪落演義》

十一歲的路離終於在母親的同意下鍛造了自己的第一把寶劍，劍身細長而短小，但正合他使用。劍成的那一刻，他強忍著喜悅，在劍身上刻上「魚腸」兩字。

黛安尼看了看路離在劍上刻東西也沒多說什麼，那兩個漢字，有別於維爾大陸的邁雅斯特通用語，她自然是不認識的，只是覺得好好的劍上刻了鬼畫符，有些難看。不過看孩子興高采烈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這幾年，路離對蝕刻技術已經初步有所掌握。雖然未曾用過珍貴的附魔材料，但簡單的刻畫已經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即便教給路離的蝕刻密卷尚未入門，黛安尼也並不是很擔心路離會受傷。只是在一旁用珍貴的植物和礦粉調著藥膏。第一次鍛造即便穿了防護服，他的手臂上還是被燙出了水泡。

直到路離的雙臂被黛安尼包紮好，他才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地下室。但突然聽見房間內有些異響。師傅的門關著，聲音就是從那裡面傳來的。

走進細聽，路離的眼中閃出一絲狡黠。

「師傅，奶奶，是你們在裡面么？發生什麼事了！師傅你的呼吸怎麼那麼急促！奶奶你的也好怪啊！是受傷了么？」路離一邊焦急的大叫著，一邊用力的拍著房門。

巨大的拍門聲響起，房內的聲音瞬間就消失了。路離又叫喊了一會兒，匆匆的跑出了屋子，一直跑到小溪邊，才大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安德森衣冠不整的走出了屋子，狠狠的瞪著路離消失的方向。

又過了一會兒，瑞秋也走了出來，臉還有些微紅，眼光忽閃，不知在考慮著什麼。

午後，路離乖巧的回到了小屋，在瑞秋旁邊一邊打坐，一邊好奇的聞著她午間，她和師傅在房間里遇見了什麼。

瑞秋心裡很是尷尬，但面對路離的詢問，也只好說是有一個潛入的敵人。

「敵人？奶奶也會有敵人么？」路離明知顧問。

只見瑞秋嚴肅的跟路離說，「自然是有敵人的。偌大的雪落城，你的父親又不在。覬覦的人可不再少數。你呀，還是太弱了。」

「我已經不弱了，三種魔力源已經凝聚完了，而且與魔法粒子的溝通也很好，而且還和母親學了鍛造術，蝕刻術，跟師傅學習了武術。不要總拿我當小孩子。有敵人，我也可以幫忙的。」

「呵~魔法一道，在於借天地之力。你雖然凝聚了魔力源，溝通了魔法粒子，但又能借多少天地之力。區區初級魔法師，能有什麼作用。再說你的鍛造術和蝕刻術，你又掌握了多少？你的母親可以鍛造攻防之極，蝕刻天地大道，而你呢？只會在劍上胡亂塗鴉。武術就更不用說了。你學的根本就不是武。真正的武者內修氣，外修身，不假萬物，可破金石。你那不過是強身健體罷了。你可見你師傅用過武技？」

「確實沒見過，師傅說我根基太淺，不願意讓我好高騖遠。所以不給我演示。」

「那我給你演示過魔法，就是讓你膨脹的么！」說著瑞秋也有些氣惱，輕拍了路離的腦袋一下，「你就是學魔法的苗子。讓你跟安德森學習，也不過是想讓你的身體不至於向一般的魔法師一樣孱弱罷了。

你不用過深的研究。而且魔法一道，浩如煙海啊，夠你研究一輩子了。」

被瑞秋拍了一下，路離也不惱怒，而是好奇的聞，「難道奶奶也沒全研究明白么？」

「哈哈哈，」瑞秋聽了路離的話覺得有些好笑，「這世上除了女神艾麗婭沒有誰完全掌握了魔法，即便是法神傳聞也只是造詣很高的會魔法的凡人罷了。凡人越是對魔法了解，越會覺得自己的渺小。魔法學徒，是剛剛接觸魔法的人；初級魔法師，是像你一樣剛剛凝聚了魔法之源的人，初步步入魔法門徑的人；中級魔法師，是走在魔法一徑上走多了一些，身體有了初步魔法屬性的人；大魔法師，是在魔法一徑上逐漸明悟自身道路的人。而明悟自身道路之後越對魔法了解，越是謙卑。所以自稱是魔法的使徒，簡稱魔法使。當魔法使在魔法世界有了新的突破，創造出了普世的具備推廣價值的理念或者術式則被尊稱為魔導師，大魔導師。所以魔法一途，在初始階段是明確的。凝法源，塑法身，明己途。而在後一階段，則是模糊的。我當今才不過是個魔導師，怎麼會全研究明白呢。至於你么~你呀，還差的很很遠呢。」

「是的，奶奶，我會努力修行的。我會變得很厲害的。」

被瑞秋點著額頭，路離也不惱怒，倔強的說完話就緩緩地閉上了眼，開始了今天的冥想。

「其實，如果你父還在，你不用這麼拼的。」瑞秋喃喃的說著，也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