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夥伴
雪落的森林裡面生活著一種很可愛的鼯鼠,它最典型的特徵一個是有著被毛的翼膜,翼膜展開時,可以藉助在相距百米的樹木間滑翔。另一個特徵是有別於其他的鼠類,它很愛乾淨,短小的爪子總是揉搓自己肥碩的臉頰。一對卡姿蘭大眼睛,更是萌化了雪落城內一眾大小姐柔軟的心。
身為虎人的小貓兒正是憑藉可以捕捉這種萌物,在雪落城的小貴族圈子裡混的風生水起。不過最近那個將他從強盜山寨救出來的義父因為不久的那場降雪,感染了風寒。自然也就無心和她們玩耍了。
初時只是有點咳嗽,義父還是他都沒太在意,直到有天早晨,小貓兒做完早飯後,義父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起床晨練。他去喚義父吃飯時,才發現義父的額頭燒的厲害,說話也有氣無力的。小貓兒一下子慌了神,突然覺得天彷彿塌了。
幾個心善的小姐姐給了他一些賽普汀金幣,但卻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年輕時候的義父上過戰場,作戰英勇,升至老公爵的親衛,也因此在身體留下了很多暗傷。雖然後來老公爵故去,公爵夫人當了城主。夫人體諒他年歲已大,安排他當了個統計官,專職統計戰場繳獲,算是個輕巧的活計。但這場風寒還是讓他千瘡百孔的身體難以支撐。
據請來的醫師講,以他的本領,無力挽回。但老瓊斯應該是認識老公爵夫人的,那是個人善的城主,或許會有什麼辦法。但義父卧病在床,無法行動,小貓兒只好自己前去城主府求見。
臨行前,正當他準備托隔壁的鄰居幫忙照顧義父時,城東的寡婦芬迪匆匆趕來。她臉上的愁容讓小貓兒心裡更加難受。
城主府自然是不能讓他進的,即便他靈巧如貓,還是在翻牆的時候被逮住了。
好在抓住他的人認識,城裡雅麗小姐的父親。雅麗的父親與老瓊斯相熟,詢問了事情的緣由后,並沒有難為他。讓他交了罰款,就讓小貓兒在城主府外等他。城主並不在府中,而是出城了,等他中午換班后,一起和小貓兒去求見城主。
換班后,雅麗父親帶小貓兒出了城,路上還不斷地說著和老瓊斯當年一起搭夥的舊事,不斷感嘆世事難料,造化弄人。他的身體尚可,仍能上陣殺敵,自己的戰友卻難以為繼。不過也能理解。瓊斯是從平民中廝殺出來的,那時候百姓的生活很差,一天一頓幾乎都難以為繼。而他以前雖然也苦,但他的父親是老公爵的舊部,生活也還過得去。更何況,瓊斯入伍以前並沒學過武,後來能夠爬上和他一個層次,著實十分了得了。不過瓊斯將前半輩子給了公爵,後半輩子給了雪落,知道晚年才收養了你一個義子。你是好運的,雖然他將錢銀都分給了窮人,但給你留了更多的財富。不然你覺得你憑什麼可以在雪落城肆無忌憚?就憑你是一個外族?雪落城最是排外的。你能在城中肆意,都是因為瓊斯多年修來的聲望,才沒人對你有所非議。更何況他將你從小養育到這麼大,著實不容易呀……
小貓兒在一旁聽著,幾乎哭了出來。義父一直對他很好,如今這般,難料生死,如果真有什麼意外,他能怎麼辦呢?
對,就保持這種狀態,先別哭,一會兒見到夫人再哭。哭出來,你義父的命就算保住了。
小貓兒和雅麗父親是在新建的木屋處見到瑞秋的。
那時的瑞秋正在屋外「飲茶」。她孫兒最近用鍛造剩下的廢料做了一個茶壺,茶壺裡面放了一個鐵質的漏斗,
用亞撒的話講,這個叫茶籃,過濾用的。後來路離又從老管家那裡要來幾種藥材,放入其中。燒煮后,倒是別有一番風味。老管家見到后,也很是讚許,雖然不符藥理,但也有一定的作用。但茶籃里放置一定得是溫良的滋補類藥材,生薑和枸杞最為合適。
那時的路離一身白袍,在瑞秋的對面打坐冥想。金色的長發束在腦後。身邊紅藍色的光芒環繞,顯得很是神秘。
見有人來了,瑞秋悠然的放下了茶杯,路離也停止了修行。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又看了哭的鬍鬚都濕了的小貓兒,心裡都很不是滋味。
既然是老公爵的舊部,求到了自己,自然要全力相助。談不上什麼政治手段,邀買人心。雪落城民風淳樸,瑞秋雖然有些厭惡某些貴族,但對這些人很是敬重。喚路離去請老管家,讓侍女給小貓兒拿了些吃食,倒了杯姜水,自己去房間內取來了幾張治療的捲軸。
老管家很快就和路離一起來了,同來的還有老管家的孩子,名叫弗萊。
聽聞此事,老管家也沒有絲毫猶豫。瓊斯他還是認識的,雖然他追隨的是老夫人,但公爵那邊的心腹也都打過交道。瓊斯,記得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小夥子,很聊得來。
見老管家同意,瑞秋便讓小貓兒帶著他們幾個一起返回住所。
路離和弗萊自幼相識,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弗萊為人熱情,見小貓兒難過,在身邊不斷的安慰著。
幾人本來年歲就相差不大。路離和弗萊同歲,小貓兒稍長兩歲。路上的時間雖短,但彼此也都很熟悉了。
老管家不愧是有名的鍊金術師,治療的水平不是小貓兒請來的醫師能夠比擬的。經過一番診治,再加上治療捲軸的效果,老瓊斯額頭至少不是那麼燙了。
小貓兒見狀,撲通一聲給老管家跪下了。和他一起跪下的,還有城東的芬迪阿姨。
先不管老管家的愕然,還是雅麗父親的讚賞。瑞秋看著小貓兒心理開始有了別的算計。
待老瓊斯病好了之後,帶著小貓兒特意去雅麗家裡、老管家家裡還有城主府去感謝。
至此之後,雪落城的街面上再也見不到那個天天追雞逗狗的虎族少年。
不過雪落城的日出日落仍如往昔,只是城中的貴族大小姐們有些悵然,再難那麼輕易的擁有一隻鼯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