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鎖領

遠洋城格羅城主對此當然不會有什麼意義。雖然他也是城主，但實為將軍。出身行伍，並一直在雪落的邊境之地苦熬，自然清楚底下士兵們的難處。

要說誰對這次軍改最為高興，那無疑是他了。別看雪落的兵員要比其他領地多了許多，但他真沒見過誰能像少主這麼能吸引仇恨的。也就是帝國現在南北都不太穩當，不然帝國軍隊肯定已經在各領領主的支持下北上剿匪了。

站在遠洋城城頭他能看到帝國在高岩領隘口駐紮的軍隊每天都在增多，這讓他的原本烏黑的秀髮里生出了不少的白髮。

有同樣擔心的還有漢克船長。現在他被路離正式任命為雪落海軍總督，司掌雪落海軍的一切事物。可明明是有了編製，手下管的還是那小貓三兩隻，缺人啊！而且據海盜傑克傳回來的消息，帝國在七星領那邊已經組建了一支龐大的船隊，雖然不確定是不是針對雪落的，卻也讓他如坐針氈。

有歡迎追捧的，就有駁斥的。可令路離沒想到，對軍改最為反感的竟然就是自己的祖母瑞秋。

會議上，小貓兒拋出了議題，格羅、漢克、拉莫斯最先附議。但瑞秋表示強烈反對，反對的理由也很現實，沒錢！

她說的確實有道理，別看現在抄家了那麼多貴族，現在各個府庫都很充盈。但軍備可不是那麼算的。

她當眾算了一筆經濟賬，兵員待遇提高后，人吃馬嚼亂七八糟算在一起，每人每天需要多支出至少2枚銀幣，即便不擴軍，整個軍事系統每天需要多支出160萬銀幣。如果再新招募10萬海軍，10萬陸軍，那麼還需要多支付100萬銀幣，再加上現在軍費每天240萬的支出，雪落軍事支出將達到500萬銀幣/天。一年就是182500萬銀幣，也就是1825萬金幣。而且軍費這玩應，不是第一年給完就完事兒了的，每一年都得給，還不能少，只會越來越多，不然容易引起嘩變。就這還只是基礎吃喝和錢響，只是小頭，大頭還沒算呢。

瑞秋越說越激動，指著漢克。你要組海軍，一艘艦船價格多少你心裡沒數？造他個二三十輛，屁用沒有，但一下子要造幾百輛，需要多少錢？接著又指了指格羅。士兵的盔甲、箭矢、武器的損耗成本多少？即便雪落鐵匠多，成本低。可多出來二十萬人那就是二十萬吞金獸，這錢從哪來？

錢這東西就不禁算，冰冷的數字羅列之下，所有人都有些啞口無言。本以為抄了那麼多貴族的家，有足夠的錢糧進行軍改。但這樣一看，那些錢不過杯水車薪。造幾個眾議院還可以，擴軍實在是想多了。

就連路離都有點沉默了，他也沒想到雪落竟然這麼窮。上輩子各國政府的軍資都是數以萬億計，這幾千萬枚金幣就已經支撐不下去了。通過糧食的價格換算一下，更加的崩潰。不過是幾百萬噸粗糧，就將這一群人難住了？前世遭災時，兄弟城市支援的物資都比這多。

重重嘆了口氣，路離將手中的文件拍在桌子上，「現在的問題很明確，就是缺錢。那麼就不得不改換一下想法了。」

他撓了撓眉毛，「海軍還是要組的，雪落領有著漫長的海岸線，既然不能招兵，那就招匪。漢克！」

「屬下在！」

「聯繫傑克，就說雪落這邊要收編他們。讓他們帶著人，船隻，滾回雪落，你們自己修建軍營。另外，歸降的海盜過往不究，賜予公民身份。但要嚴肅軍紀，上岸后不可生事，

不可擾民。違者定斬不饒！」

路離一臉嚴肅的繼續說，「收編的事要秘密進行，不可讓更多人知道。另外，給其他海盜放出消息，之前那個政令雪落通過了。用錢換爵，但事先要說清楚，爵位只是子爵、男爵的小爵位，而且是虛爵，沒有土地，但他們有租賃土地的資格。簡而言之，一句話，要地，要爵，想要爬上岸，當個人，拿錢買。」

「不可！」

「我不同意！」

路離此言一出，瑞秋和拉莫斯等人滿臉驚恐的連忙阻止。海盜這種幾乎人人喊打的角色，哪個手裡不是惡貫滿盈。路離這是要站在整個維爾大陸人的對立面，即便死後，也會被人唾棄的。

路離對瑞秋搖了搖頭，「我意已決，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心臟突然傳來的劇痛，讓他不得不用手揉了揉，「第二件事，母親大人。」

黛安尼看著崽崽看向他，覺得很詫異。

「母親大人，蝕刻師咱雪落有多少，能不能全部召集起來，我有大用！」

黛安尼想了想，「蝕刻師雪落挺多的，大大小小加起來將兩千人吧，差不多是維爾大陸三分之一的人數了。如果你真的有用，我可以以宗脈脈主的名義發出詔令，相信還會有很多蝕刻師能趕過來。」

「脈主？宗脈不是已經沒了么？」黛安尼的話令路離有些詫異。

「哦，是這樣子的。我前些日子和韋伯、查理還有宗脈剩下的一些人商量了一下，宗脈雖然沒了，但我們人還在！那麼宗脈就不算被滅亡。嫡傳和長老就剩下我們這麼幾個，全部都認可你當脈主。看你最近挺忙的，我就替你答應了下來，現在應該稱呼你為脈宗大人了。-」

看了笑意盈盈的母親，路離也不好駁了她的興緻，心臟的感覺好了點，他才繼續說道，「那就以宗脈的名義，哦，不，讓白鴿發消息。舊的宗脈已經成為了過去，新成立的蝕刻師組織名字叫『科學』。」

路離笑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早上鬍子颳得不太乾淨，有點扎手，「以『科學』之名召集有志之士加入，地點定在龍之莊園。另外，賽羅！」

一直充當書記官的小丑連忙起身跪在路離的身前。

「起來，不要這樣，我說了幾次了！滾回去坐好！」路離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擬令，召回雪落所有行商，親友務必告之，兩月之後，雪落閉關所領。無本領主手諭，不可進出。」

看了瑞秋、格羅等人，路離笑著說道，「之後幾年是雪落髮展的關鍵，我不想有任何閃失。不是錢糧不夠么，那麼就集中九成以上兵卒將雪落圍在銅牆鐵壁里，除了巡查守衛，其他兵卒全數抽調，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格羅叔父！」

路離起身向格羅拜了個大禮，格羅連說不敢，側著身避了避，但還是拱手稱諾。

路離看向漢克，「海上也是一樣。讓傑克封鎖領海，但手段不可粗魯，往返商船勸回即可，日後還需要他們呢。」

漢克同樣躬身抱拳。

路離又跟瑞秋說道，「閉關鎖領，乃是無奈之舉。犧牲經濟去發展，並非長久之策。不過眼前的重點是雪落改革，商業經濟都可以先放一放。只有強大了自身，才能從別人的盤子里搶奪更多的肉。祖母大人，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