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投
「噹、噹、噹，噹、噹、噹，開門，肥裁縫，有人么，在家呢吧！」夜幕之下，隆冬鎮的鎮長道格在羅恩的陪同下敲響鎮中一戶居民的房門。
由於近幾天補上了一些城衛兵，羅恩最近的職位發生變動了，負責監督公民投票。本以為是個好差事，卻沒想到更加地辛苦。
寂靜的夜色里，大力的拍門聲顯得格外的突兀。在他的左側，所有房屋都一片黑暗。在他右側，近處的幾間房屋的窗子里還點著豆大的燭光。
「誰呀！這麼晚了，馬上都要睡了！」開門的是一個肚子宛如懷孕了七八個月的男人，不耐煩的打開了門銷，推開門就看見了鎮長站在外面，忙說，「誒呦！這不是鎮長大人么，怎麼這麼晚過來，快進來，快進來。老婆子，起來了！鎮長大人來了，趕緊去燒壺水！」
「不用，不用！」道格連忙擺手，也沒進門，就站在門外，「裝什麼蒜啊！這都幾天了，我來幹什麼你會不知道？平時沒跟別人打聽打聽？趕緊的，把人都叫起來，公投！」
「誒誒，我這不沒成想你們會這麼晚過來么，咱這就把家裡人都叫起來。您老進來等吧。」
「不了，在外面等你們能快這點，後面還有好幾百戶，今天晚上能多弄就多弄點吧。我倒是想早點來！早點來，你們在家么？這TM公投，可折磨死老頭子我了。」道格已經爬上了些皺紋的臉此刻盡顯老態，說著說著嘆了口氣，「哎~晝夜都顛倒了……」
若是別的事他可能就派底下人來了，可公投這事兒還真不能操他人之手，雪落那邊這回怕是要動真格的了。嘖~這幫泥腿子裡面也要出貴人嘍。而且他現在手底下也沒多少人了，你說奪爵串位這檔子事兒，底下那幫小嘍啰瞎參和什麼。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過後，肥裁縫一家三口人都站到了門口。羅恩從懷裡掏出紙筆，越過道格開始問話，「姓名，年齡，籍貫，職業。」
聽著衛兵的問話，肥裁縫不自覺的站直了身子，詳細地回答完了之後才問，「這也是公投的一部分？」
羅恩收回填寫完的名冊，將筆遞給裁縫，笑著回答，「啊，這個不是。但這個也挺重要。領主大人說是要趁這個機會對領內進行一次人口普查，只有通過普查的居民才能給予公民身份的身份，才能進行公投。」
趁這個功夫，他從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兩張選票，「拿著筆，在選票上填上你認為能力和聲望都令你佩服的人，一人一票啊，你家這個小娃年齡十五歲，暫時不具備選舉的權利，下次就好了。」
「這個……」裁縫拿起筆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道格。
「你這貨看我作甚！」老道格沒好氣的說道，「愛填誰填誰，別填我！咱家有爵位，子爵，家裡能出兩個議員呢，看不上你這個選票。」
看著還是舉棋不定的裁縫，羅恩在一旁幫腔，「對，別填那幫貴族。他們有他們的選舉方式，你們如果填他們會被當成無效票。你們鎮長那是看不上么，他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裁縫和自己的老婆湊在一起嘀咕了一會兒，重新站在羅恩面前嘿嘿的憨笑，「那個，小哥兒，咱家那個娃娃的年齡就差一歲，你看是不是能通融一下，幫忙改改……」
誰說老百姓憨厚的，羅恩第一個不同意。經過這幾天接觸，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些看似老實的百姓肚子里藏著一堆心眼兒，「老哥啊，我這都寫上了，再改太明顯了，
事後被查出來我可擔待不起。而且你別看十五歲和十六歲就差一歲，統計完了之後十六歲之上可都有繳稅和服勞役義務的。別人家都是往小了改，你這怎麼還往大了改呢！」
「那就不改了，不改了！」裁縫憨笑著撓了撓頭，「這個選票寫完了，給您。」
羅恩和道格卻齊齊往後退了退，「可別給我們，看到地上那個箱子沒，投到那裡面去。」
公投的投票箱是特質的。材質是雪落領最為常見的松木，但上面刻畫著警戒魔紋，只有拿到主城的指定地方，在雪落派來的執事的見證下，才可以拆箱統計。如果在此之前私自拆箱，那麼執事手中的相應木牌會有所感應，這箱子選票就算是作廢了。一旦發生這種情況，不單單是全程監督的守衛要受罰，就連隨行的鎮長、村長也要吃瓜撈。
搞定完了這一家，道格兩人向下一家院落走去。
敲門敲多了，總會遇到點兒奇葩的事兒。敲到今晚第七家門的時候，老道格可是被肉販子父子弄得火冒三丈。
羅恩站在一旁，滿臉的無奈。老道格指著一旁身高兩米多的壯漢向肉販子破口大罵，「我去你娘的，麥克！你他娘的跟老子說你兒子這是十五歲？臉呢！都是鄉里鄉親的誰不知道你家傑森到底多大啊。為了少交人頭稅你這張臉都不要了。你不要臉，老子還要臉呢！日後被別人知道了，老子跟你丟不起這人！你說瑞秋城主對咱們多好啊，亂七八糟的稅都給取消了。大頭就剩下了個人頭稅，你跟老子玩這套，是不是太不知道好歹了。忘了當初你逃難到此，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說這裡是天堂了？天堂就是讓你這麼嚯嚯的？」
站在門口的肉漢子麥克和他的兒子傑森都低著頭不敢回話。尤其是傑森被老爹羞的通紅，他就知道這事兒不靠譜。
事了之後，羅恩抱著箱子跟在道格的身後，不斷地勸著他們的老鎮長。
老鎮長的胸膛還在不斷地上下起伏，麥克辦的這事兒太氣人了。
伴隨著清晨的鐘聲響起，羅恩和鎮長踏著朝露返回了各自的家裡，趕緊上床睡覺。今晚這遭子事兒還得繼續呢。
兩人沉沉的陷入了夢鄉，鎮子上卻熱鬧了起來。家家戶戶都開始燒火做飯，忙起了一天的生計。
空閑的時候，百姓們也總會聊幾句家長里短。最近鬧的正火熱的公投事宜是必須要聊的。
「聽說了沒，昨天麥克被老鎮長罵了，好像是謊報年齡的事兒。」
「那聽得真真兒的，麥克就住在咱家隔壁，可把老鎮長氣壞了。嘖，咱們可不能做這樣的事兒，多丟臉啊。」
「就是，就是！誒，你投票投的誰啊。」
「投給……」
除此之外，最近最讓百信關心的就是新張貼的關於閉關鎖領的公告了。
一時間，領內所有百姓大致被分成了兩個群體：愁眉苦臉的商人和興緻高昂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