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談心
路離也只是參加第一天颸風城的議會，之後的九天大多數時間都停駐在龍鱗總部，位於雪落城居民區的某處暗堡里。白鴿都督德克斯和龍鱗首領芬里厄伴隨在其旁，隨時等候差遣。
雪落領最近一直在搞風搞雨，其他領地的當權者睡的可不太安寧。尤其是議事會召開之後，風雲激蕩之下暗流洶湧。
每天被白鴿和龍鱗他們抓捕的探子數以十計，其中有參會的議員，不安分的權貴，甚至是街邊買早餐的小商販……這還只是蓄意生事的。其他被兩大密探組織發現並暗中監視的探子更多。不過領主有言在先，收集情報、傳遞情報的人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先不要動他們，雪落的真正變革在議事會開完之後，在閉關鎖領之後，現在傳出去些信息無傷大雅。鎖領之後，白鴿和龍鱗要嘗試接觸他們，同化他們，掌握他們。有時候錯誤的情報要比正確的更有用。
路離這麼一解釋，兩人隨即心領神會。嘴上拍著領主的馬屁，心理忍不住冷笑著，那些被發現的探子就像秋後的螞蚱，鎖領之後，還不是任由他們揉捏。先許以重利，聽話的留下，乖乖地給我們當個兩面間諜。不聽話的，就別管我們的刀劍鋒利了……
雪落領每個眾議院都有議員在參會途中被突然闖入的衛兵帶走。一開始塔格瑪等人還是十分害怕的，但當衛兵當眾宣讀了被抓捕之人的罪狀，眾人只覺得解氣。
現在這些人想破壞議會，想在雪落領搞事？別說領主不答應，他們也不答應。從這一個月余的切身感受來看，這屆政府是真的想要為領地辦些實事兒的。就沖這恢弘的眾議院，就沖這細心入微的食宿安排，就足以看到政府的誠意了。
能當上議員的，哪個不是為雪落這片土地流過血流過汗的。他們用能力、辛勞換來了萬眾的支持，可以說他們是對雪落領最有歸屬感的一群人。當得知自己這群人中也有外領的蛀蟲，說不氣憤那是假的。
哪怕從最壞的想法出發，新領主是在排除異己。但這種事情他們在乎么？那個領主上台後沒這麼干過。他們只知道少年領主上任以來，未做過一件勞民傷財的事兒。哪怕是權貴，只要本本分分的也會被善待。就拿一個月前流血周來說，未參與的勛貴哪家沒得到賞賜？
在這種大環境下，即便東街的刑場的血氣刺鼻難耐，也沒一個百姓敢說政府一個不好。雪落整體上還很穩定。
躺在軟卧上，翻看著小貓兒呈遞上來的密探名單。路離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德克斯，現在我是雪落領領主，新蝕刻組織的脈主，你們白鴿密探組織是聽黛安尼的還是我啊！」
「回稟亞撒領主，白鴿密探自然以脈主馬首是瞻！」德克斯抻了抻新制服的下擺，雙手下垂緊緊地貼在褲縫上，頷首沉聲回答。
「唔，芬里厄，你呢？」
芬里厄聞言，站到了德克斯的身側，單膝跪在地上，「遵龍家領主令！」
「那好！」路離放下手中的密探名單，「算上雪落領領主暗衛，咱們雪落領富裕啊，竟然擁有三個世上一流的密探組織。實在太浪費了。」
接過了小貓兒遞上來的茶，皺著眉頭看著前方的兩人，「你們兩個將自己手裡的探子名單整理出來，能召回的都給叫回來。不能召回的將名單交給暗衛統領-梟。看你們兩個最近明爭暗鬥的樣子，成何體統！一個小小的商販需要你們兩個親自帶隊抓捕？爭功是吧！當我是瞎子？」
隨著路離聲音的逐漸嚴肅，
德克斯和小貓兒也連忙跪在地上。領主大人的威嚴是越來越重了。
「小貓兒，你起來，跟你有什麼關係。」路離複雜的看了一眼小貓兒，「你呀，呆在我身邊有些屈才了。不過看你現在胸寬體壯的樣子，哪還像個暗系刺客！這樣吧，一會兒你將賽羅叫過來，讓他負責端茶遞水的瑣事。你拿著我的手諭帶著艾格妮絲去格羅城主那裡報到。去軍營，職位讓他安排，不要太高，就說是我說的。」
「少主，那你的安全……」小貓兒抬起頭看著路離，可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少主擺手打斷了。
路離下了床榻，扶著小貓兒肩膀笑著說道，「兄弟，我現在還用你保護么？雖然沒有神位，但已經初步具有神力。按照等級來講，跳過了魔導師，勉強算個法神。整個大陸誰能傷我！」
接著就看他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咱家就我一個男丁，我可能就四處遊歷了，你知道的，我在路途中和你談過，這輩子最想將這片天下每個地方都看一看。哎~可以現在不行啊。不要因為我耽誤了你們。咱們三個人中，弗萊的道路清楚，按部就班地成為一代毒王指日可待，可你不能總是跟在我身邊啊，你也應該有你的人生。」
坐回了床榻，路離語重心長的說著，「你以前在安德森師傅那兒跟我說你有一個夢想，想當一個大將軍，統領千萬人馬。我覺得我不應該拴著你。萬千人馬現在我不能交給你，這是對雪落的不負責任，你要和艾格妮絲在軍營里多看多學，努力讓自己被格羅數數認可。能不能當上將軍，就看你自己的了。」
看著小貓兒有些紅潤的眼眶，路離擺了擺手，「別哭，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具體以後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了。」
接著，他又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兩人，「你們覺得我這是在懲罰你們么？並不是！德克斯，你也是這麼想的？芬里厄和我不熟悉，你還不了解我？哎，都起來吧。」
路離拉著站起身子的兩人坐在床榻上，「吉爾小姐那兒我都有安排，自然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兩人先各自從自己的人手裡挑選十名機敏且識文斷字的人交給藍琪用作報社的填充，其餘人馬還歸你們各自統領。芬里厄，我要你組建雪落有別于軍隊的警察體系，替代除城門守衛以外的巡查守衛。依照雪落法律，稽查領內不法行為。」
路離鄭重的看著芬里厄，「不同於暗探，你們絕大多數人都是站在陽光底下的。以後領內治安就看你的了，職位等同於城主，至於以後能不能入領主府，就看你自己的了。」
路離拍了拍芬里厄的手背轉頭看向德克斯，「既然有了軍隊、警察，那麼雪落的穩定在現階段勉強得到了保證。我要你變成維持雪落穩定的另一把鎖。」
看著少主嚴肅的眼睛，德克斯吞了一口口水。
「勛貴、議員、官員、暗衛、軍隊、警察！雖然受百姓的監督，但畢竟手握權力，階級有別。議事會現在一年一次，步入正軌后可能三年一次、四年一次，那麼在此期間發生貪污受賄，官商勾結之類的事情怎麼辦？百姓的訴求誰能解決。」
看著情緒越發高昂的領主，小貓兒等人無不瞪大了眼睛。
只見路離站起來，用手指著德克斯的腦袋，「我要你組建官僚監督體系，監察當權者的不法。但你們只具備監察權，不具備抓捕權。當搜集起足夠的證據，移交給芬里厄他們，讓他們依法抓捕。當然，如果你發現芬里厄有問題，直接將證據上報領主府，領主府會安排暗衛或軍隊進行抓捕。同樣，芬里厄你發現德克斯有問題也可以上報。當然，胡亂上報的後果你們需要提前考慮清除……」
閉著眼睛，運行了一會兒蝕刻密卷，路離的心境漸漸平靜了下來。
「小貓兒，將我今天說的話詳細的講給賽羅，讓他抄錄並移交給各個城主。領議會上需要讓他們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議。另外，也抄錄給藍琪和梟，領議會給他們兩個名額，讓他們也參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