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蛛兒的回憶

……

接著，蛛兒講起她16年前發生的事情。

那天恰好是蛛兒八歲生日，爸爸送她了一套昆蟲百科全書做禮物。她拆了包裝紙，在自己房間的卧室裡面津津有味的翻了起來，裡面是各種各樣的昆蟲，無一例外，都是八條腿。

然後，和牛旺小時候遇到的類似事情發生了……

蛛兒發覺牆壁和天花板在顫動，非常細微但頻率很高的抖動。她好奇的下床，看到地板也在顫動，但人站著並沒有晃動的感覺。

蛛兒很害怕，大聲叫出聲，「爸——媽——」但只能張嘴，卻沒有聲音傳出，好像自己變成了啞巴。

蛛兒嚇一跳，想衝出房間，忽然發現門板似乎出現了奇怪的變化，平整的門板像是融化了一樣，中間出現了詭異的漩渦，一圈圈的，從中間往外擴散，然後……

然後，漩渦中心出現了一個棕色的球狀物體，類似一個長滿毛刺的椰殼。椰殼動了一下，往外一衝，大半個椰子鑽出來，還發出了公鴨一般沙啞的聲音，「什麼破地方，好窄……」

蛛兒壯膽看仔細，發現椰殼是一個未知生物的頭，接著頭旁邊擠出一個毛茸茸的爪子，接著是整條毛茸茸的手臂，然後是另一隻爪子，爪子上明晃晃掛著一個金燦燦的物件——竟是一個鐲子！

怪物兩隻手扒拉著空氣，把上半身從門板的漩渦中拽了出來。等身體出來的時候，蛛兒看到怪物居然穿著一件紅色的長袍，中間有個大大的「卐」字，閃著金光——一隻穿著袍子的怪物！

穿袍子的怪物動作好敏捷，兩手一揮，整個身體都竄了出來，落在蛛兒面前！

隨著怪物落地，房間的門上的漩渦消失了，又變回了正常的門。

怪物看著小女孩，盯了好一會，突然開口說話，「糟！來早了！」

怪物抬起毛茸茸的爪子，回身把手上的鐲子對著門的方向輕輕一揮，喊了一聲「西奧祖安封！」——然後手鐲上鑽出一縷煙圈兒。沒錯，就是煙圈兒的形狀。煙圈兒搖擺著前進，貼到門上，然後房門就出現一個漩渦。漩渦一邊旋轉，一邊擴大，轉動速度也越來越快。

怪物雙腳一躍，下半身已經鑽進了漩渦，兩隻手一縮，大半個身體也進去了。等到怪物把頭也鑽進漩渦前，他抬起頭，盯著蛛兒，用嘶啞的聲音說了句話——「十六年後再見！」然後整個消失在門板中！

……

上面就是蛛兒的講述。牛旺聽了也嘖嘖稱奇。

「怪物消失后，我就發現不對勁兒了。我走過去詳細的觀察，發現門還是那個門，一點破損都沒有。長大后，我想明白了，那個漩渦實際上是某個空間的入口，怪物通過這個入口來往不同的世界。」蛛兒頓了頓，「接著更詭異的事情來了，我發現爸爸送給我的昆蟲百科全書，裡面畫的昆蟲都變成六條腿了。我開始還以為自己眼花，後來自己捉了螞蟻、蜜蜂，發現真的變成六條腿了，而且周圍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他們完全感受不到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感覺。好像只有我一個人發現了這個秘密！」牛旺很興奮，「現在我知道，是兩個人！」

「但，你小時候沒有見到黑霧么？」牛旺繼續問。

「我沒有見過黑霧。雖然我房間的怪物也挺嚇人，不過它會說人話，而且出現一下子就消失了。今天見到的黑霧，讓人全身發抖，應該是某種恐怖的生物，這是你第一次看到么？」

「我小時候，

也就是你生日那天，第一次看到黑霧」，牛旺接著詳細的把16年前的種種告訴了蛛兒，大家都唏噓不已。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手鐲能對付黑霧呢？」牛旺問。

「你別忘了，我今天在你門店旁邊盯了你很久了。我一眼就看出你手上的鐲子不一般。因為我16年前看到的怪物，手上有個一摸一樣的鐲子。既然鐲子能輕鬆的在我房間門上建立一個空間入口，那麼你的鐲子也一定有某種作用，沒想到居然讓我猜對了！」

蛛兒接著說了一下自己的成長經歷，她是一個很獨立的女孩，從小學霸，高考分數很高，卻選了比較冷門的武大歷史系。畢業2年了，卻沒有正經找工作，而是做起了背包客，在全國扎紮實實旅遊了兩年，遍訪名山大川。

「你真是命好啊，能這麼瀟洒地過……」牛旺道。

「我家境普普通通，只是爸爸媽媽都是老師，收入穩定，不需要我來養，自己沒有太大經濟負擔。經歷了8歲生日的事情后，我的很多想法和同齡人不一樣了，」蛛兒看著牛旺，很認真的說。

「一方面，我明白這個世界和以前我認識的不一樣。另一方面，我也明白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也開始思考自己活著的意義……」蛛兒道。

「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結婚生子，人前顯貴？還是有其他的活法？而且，那個會說話的怪物，它說的16年再見，馬上也要揭開謎底了……」

「所以你看到我的回帖，馬上過來找我，就是希望找到答案，是不是？」牛旺很羨慕蛛兒這種洒脫的活法，即使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企及。

「對，看了你的消息，我知道自己不是孤獨的，起碼證明了自己不是神經病，所以我就馬不停蹄趕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