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任務:普羅米修斯
……
此時已是凌晨,牛旺原打算幫蛛兒找個賓館安頓下來,沒想到蛛兒居然堅持要和牛旺住一塊兒。
「這,這不方便吧,孤男寡女的……」牛旺囁嚅道。
蛛兒扮了個鬼臉,「剛剛巷子里我都看到你的慫樣了。放心,黑霧來了,我會保護你的。」
牛旺自尊心有點受傷,但想想蛛兒說得也有道理,黑霧不知道會不會再來,兩個人面對總比一個人好。於是牛旺帶蛛兒來到自己的蝸居,勉強收拾一下卧房給蛛兒休息,自己抱著被子在門廳打地鋪。
牛旺躺下后,仍然心有餘悸。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黑霧、蛛兒、椰殼怪獸、八條腿的螳螂、六條腿的蜜蜂、震耳欲聾的鈴聲,如是種種,紛紛閃現……
但今天的確太累了,睡魔襲來,牛旺進入沉沉夢鄉。
……
這是哪裡……
是我在做夢么……
牛旺站在一篇棕褐色土地上,大約300米遠處是一大片樹林,再往後是綿延的群山。牛旺低頭,發現地面有點潮濕,似乎剛下過雨,腳下長滿雜草,已經有一半枯黃,大約膝蓋那麼高,儼然初冬時節。
「一定是在做夢!」牛旺踢了踢身前的草叢,突然感覺到疼痛,原來踢到的灌木上面長滿了小刺,腳被扎到了。
「啊——」牛旺驚叫,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發現自己沒穿褲子,腿上長滿了厚重的毛髮。這肯定不是遊戲中的「吉利服」,這是實實在在長在身上的。牛旺伸伸手腳,又低頭看看身體,發現自己除了有個草編的圍裙,真的沒穿衣服!但全身長滿了棕色的毛,手上腳上身上都有。更令他震驚的是,右手竟然還套著那個銅鐲。
「我變成了原始人了!」牛旺驚呼——但,發出的竟然不是正常的聲音,而是「咿咿呀呀」的叫聲,有點像動物園裡面野獸的低鳴。似乎舌頭的運用並不靈敏,聲音是通過氣流在喉嚨的震動發聲,更像是某種腹語。
牛旺迅速整理了思路——毛髮、原始人語言、銅鐲、現代人的思想——自己怕不是進入了某款模擬遊戲里?還是正在做夢?如果這是夢,那麼不應該有如此真實的痛感。如果這不是夢,那麼遊戲一定會有某個需要完成的任務,可作為一個古人類,會有什麼任務等待自己呢?
心念一響,震動八方。瞬間,牛旺眼前就浮現了一個白色背景窗口,上面用黑色字赫然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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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獲取火源,拯救部落
時間:6萬年前
地點:地球、北半球
經緯度:N39.720588,E115.924720
身份:舊石器時代末期猿人
風險提示:猛獸(虎、熊、狼、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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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旺嚇了一跳,他在眼前揮揮手,發現任務卡片似乎只是投射到視網膜上,但看上去就好像眼前有一塊電腦屏幕。
牛旺嘗試合上眼睛,發現卡片還在。牛旺嘗試的用思想發出指令:關閉窗口。卡片瞬間消失。牛旺明白了,卡片不僅僅是視網膜投影,也同時展現在大腦中。而且操作卡片,只要發出思想口令即可。
突然,周圍閃過幾道身影,向自己聚攏過來。牛旺看去,是幾個和自己一樣的古人類,朝他揮著手,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牛旺發現自己能聽懂,
眾人的意思是讓他跟上隊伍,回「灰洞」。
牛旺自覺地向隊伍靠近,一個毛髮較長的原始人看到牛旺走近,跳了過來,展開雙臂擁抱了一下他,然後焦急的詢問,「長骨,有沒有找到『天火』?」。
牛旺大腦閃現,猿人的過往記憶已經載入:自己在部落的名字叫「長骨」,可能是因為自己比較高。眼前發問的猿人是「狼牙」,得名於他脖子佩戴的一串狼牙頸鏈。他們小隊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被閃電擊中的樹木,從而獲取寶貴的火種。不巧的是,初冬的這場雨並沒有伴隨閃電,大家一無所獲。
「沒有……」
「……」
狼牙嘆了口氣,揮揮手,帶著牛旺和其他夥伴默默的往遠山的方向行進,他們的目標正是部落聚居地「灰洞」。
……
一路無話,到達了「灰洞」,這是部落聚居地,坐落于山崖上的一個山洞。牛旺看到很多同族,其中不少是女人和兒童,他們都穿著聚集在洞口,期盼地望著他們。
「沒找到天火。」狼牙嘆了一口氣。
眾人聞言騷動起來:
「沒有天火,雪季來了,估計很多人會凍死,」一位懷抱嬰兒得母親擔心地看著孩子說。
「是啊,夜晚外出捕獵也不安全,很容易被野獸襲擊……」
「狼牙,真的沒辦法了么?」
「……」狼牙沉默。
牛旺看著狼牙充滿絕望的臉,眼前浮現出一幕幕和狼牙過往。狼牙是部族的勇士,也是部落狩獵小隊的首領。長骨長得雖高,但動作很笨拙,在部落狩獵中經常一無所獲,被很多部眾嘲笑,但狼牙從來沒有笑話過他,反而經常鼓勵他,並耐心教長骨捕獵技巧。在以前狩獵中,多次救過長骨的命。而這次,因為無法得到天火,狼牙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也遇到了過不去的坎。
牛旺暗下決心,一定要幫幫狼牙。
牛旺明白這群原始人正面臨生存危機。從前,閃電點燃樹木,原始人收集到了火種,被稱為天火。他們把天火保存在山洞中,小心看護,常年不滅。靠著天火,他們嘗到了燒熟的食物,得以應對嚴寒,晚上依靠天火照明還可以修補工具縫製皮衣,冬天天火幫他們趕走餓急了的狼群和狗熊。
大概在數月前,一次疏忽,之前保存的火種滅了,一開始部族眾人並太不擔心,因為當時正是炎熱的夏季。但在接下來的夏季和秋季沒有下雨,無法採集到閃電和天火。今天下雨了,仍然沒有閃電。
近日,天氣轉冷,大幅度的降溫馬上會來臨,如果沒有天火的保護,接下來會有人陸續凍死,打獵的效率也會大受影響,搞不好整個部族都無法度過這個雪季。
跟隨憂心忡忡的狼牙走進山洞,借著洞外的光線,牛旺看到這個山洞非常大,容納了數百部眾。距離洞口數米的地方,有一個2米見方的凹陷,裡面堆滿了灰色、黑色的粉末。牛旺拿起粉末,聞了一下,是草木灰,也就是木炭燒透后留下的灰燼。
他調出「長骨」對應的記憶:從前,在有天火的夜晚,凹坑中燃著熊熊火焰,火焰旁邊炙烤中的野豬肉滋滋冒油,散發出沁人的香氣。部眾圍坐在凹坑周邊,女人縫補獸皮,小孩子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狼牙則一幫男人則高聲談論著今天打獵時的見聞。
而此時此刻,沒有了天火的庇護,大多數人都因為寒冷而倚在一起抱團取暖,面露悲戚神情。在與惡劣自然環境纏鬥的這些年裡,大家見多了生死,個體死亡並不能擊垮勇敢的人們,但想到整個部落也許會因為沒有天火而滅絕,所有人都心情沉重。
「我有辦法得到火,」牛旺輕聲道。
狼牙猛地回頭,雙手按住牛旺的肩膀,「真的!什麼辦法?」
「我需要幾片石刀,再幫我找一些熊皮肚子上的軟絨毛,越軟越好,越多越好。」牛旺沉思了一下,列出了上述清單。
不一會,所有材料備齊。牛旺蹲在凹坑邊,拿起一團絨毛,用手揉搓起來,不一會就揉成了扁平的小毛氈。然後他一手掬起一點點草木灰,小心的放在小毛氈上,再將毛氈捲成圓柱狀。
這期間,狼牙和其他部眾都好奇的看著牛旺的操作,不明所以。
牛旺不慌不忙,拿起地上的幾片石刀,放在眼前觀察了一下石刀表面的平整度,挑出兩個比較平整的。然後將其中一個石刀放在地面,接著放上毛氈卷,然後將另一個石刀壓了上去。
牛旺一隻手固定住下面的石刀,另一隻手按著上面的石刀快速來回移動,兩片石刀夾著的毛氈卷也跟著動起來,這樣來來回回100多下。
牛旺湊近毛氈卷,滿意的笑了。他取出毛氈卷,小心的掰開,只見一律青煙從毛氈卷中心升了出來。
「啊……這是什麼!」
「天火!他從石頭裡面變出了天火!」
人群爆發出驚呼。
牛旺來不及理會,用嘴巴對著毛氈卷吹氣,火星顯現出來,忽明忽暗。狼牙急忙遞過來一大團絨毛,牛旺小心的把毛氈卷放在大團絨毛中間,用雙手捧著,嘴巴大口的向手心吹氣,片刻,蓬鬆的絨毛跳出了火苗!
接著全部絨毛都被點燃,明晃晃的火焰舞動起來,照亮了洞壁,也點燃了圍觀部眾的歡呼。
幾乎與此同時,牛旺眼前又跳出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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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取火源,拯救部落」任務已完成
返回時間倒數300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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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長骨自己造出了天火!」
「我們部落有救了!」
「快快,拿樹枝,我們弄個大火堆……」
洞內眾人圍著牛旺創造的天火忙亂起來。
狼牙若有所思,他走進牛旺,注視著牛旺,看了好久,然後發問,「長骨,今天的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為什麼你會創造天火?」
「來不及解釋了。現在仔細聽:我告訴你怎麼造火!」牛旺掃視了一下大腦里的卡片,倒數時間已經過去100秒,他還有200秒把人工取火的方法告訴狼牙,不為其他,單純就為了狼牙曾經救過自己好幾次,他也要竭盡所能幫助這群人。
牛旺邊解釋邊演示,堪堪在還剩下十幾秒的時候大概向狼牙完整演示了一次人工取火。
「來不及了,希望你能學會!」牛旺抓住狼牙的手,「很快你會發現我又變回以前的長骨了,別嫌他笨……」眼前卡片的倒數數字已經走到了最後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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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旺瞬間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