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中介門店的激戰

……

「牛旺，沒想到你還有個這麼漂亮的表妹啊！」這是豬頭哥的聲音。

？？？

牛旺環顧，發現這裡已經不是山洞、也看不到狼牙和部落眾人。眼前坐在經理位置上的，正是豬頭哥，他腆著大肚子，半仰著泛著油光的大胖臉，隔著辦公桌色迷迷地盯著蛛兒。此時的蛛兒，穿了一身灰色的牛仔裙套裝，顯得嬌俏可愛。

牛旺明白自己回到了現實世界里，而且就在自己的工作單位——房產中介門店。他抬頭看掛鐘，早上9:30，比平時早，店內只有他、蛛兒和豬頭哥三人。門店平時10:30開門，今天開這麼早，是因為牛旺約了黃阿姨過來簽購房合同。

牛旺梳理了一下思路：自己明顯正在兩個世界穿梭。

一個是夢境世界，他剛剛在原始人的山洞裡，完成了一個任務，幫助原始人人工取火，至於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穿越到古人類時代，他也不清楚。

另一個是現實世界，他上一刻的回憶是躺在蝸居的地鋪上睡覺，可現在人卻身在門店。

這8、9個小時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自己完全沒有印象？

怎麼過來的？

蛛兒為什麼也在？

自己是不是斷片了？

不過這兩天的經歷實在太過奇幻，牛旺也沒有表現出過分慌張。

……

「朱總，那我啥時候能入職呢？」蛛兒湊上前去，給豬頭拋了個媚眼兒。牛旺心裡嘀咕：真不能小瞧了這姑娘，放電技能拉滿，妥妥的社牛。

不過，牛旺也心頭疑惑：豬頭哥為什麼認為蛛兒是自己表妹？蛛兒還說要在這裡上班，這又是怎麼回事？

「好說，好說……」豬頭被蛛兒的媚眼撩的心花怒放，語無倫次起來，「馬上就可以入職。今天就可以讓你表哥帶你熟悉工作。等等哈，我給你拿資料表格……」

趁豬頭哥屁顛屁顛的跑進裡屋找新員工入職信息表的時候，牛旺湊過頭，低聲朝蛛兒抱怨道，「發生啥事了？你怎麼一起跟過來了？」

「你老年痴獃了么？」蛛兒調皮一笑，「今早你一起來就說有個黃阿姨買房子，你擔心她買了爛尾樓，要過來阻止。我就跟過來看看啊。是你讓我自稱是你表妹的，你健忘啊。」

「那你怎麼腦子發熱要過來上班呢？」牛旺繼續問。

「因為——」蛛兒收起了笑容，看著牛旺，「你們朱總，他也有鐲子，和你一樣。」

「啊！」牛旺震驚了。

豬頭哥在他眼中，就是個猥瑣油膩中年男。他有鐲子？太匪夷所思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沒看過他戴什麼鐲子。」

「那是你心太大，他的鐲子一直掛在脖子上，粗看上去是一條粗金鏈。實際上就是個銅項圈，和你的鐲子一樣，但尺碼大了一些。」

「而且，上面也劃了好多小格子，很多格子都刻上了一些古怪的圖案。我剛剛還湊近看了，可惜看不清……」

「我去……」牛旺倒吸一口冷氣，豬頭哥深不可測啊。

「那我們接著該怎樣？」牛旺有點拿不定主意。

「見機行事唄……」蛛兒還是很淡定。

……

此時，豬頭哥興沖沖的跑回來，拿著信息表，殷勤的指點蛛兒怎麼填寫。

牛旺正思索對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門店——是黃阿姨。阿姨是一位和藹可親的70多歲的老人家，

慈眉善目，「小牛啊，阿姨來了，辛苦你了，這麼早過來。」

黃阿姨是來這個城市照顧外孫的，但不方便住在女兒女婿家，就準備在近一些的地方買個100萬公寓。這單子如果成了，牛旺中介費接近5萬，這不是一筆小錢，但牛旺現在卻打算搞黃這筆生意。

第一是這個樓盤開發商暴雷，大概率爛尾。牛旺不想看到黃阿姨血汗錢扔水裡。

第二也是更重要的原因。經過了昨天遭遇黑霧和剛才奇怪的原始人經歷，牛旺隱隱感覺到自己目前的世界好像只是一個殼子。在殼子下面隱藏著一個神秘、龐大而且更加真實的世界。現實的一切，包括那曾經誘人的5萬元中介費，顯得不那麼重要的了。

牛旺思量清楚，對阿姨說：「黃阿姨，您買的樓盤實際上沒有《售樓許可證》，開發商資金鏈已經斷了。」牛旺頓了頓，「您買房的錢，估計都會被湖大國際拿去填其他的窟窿了，樓盤可能會爛尾！看好您的錢包，千萬別被中介騙了！」

牛旺講話的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旁邊豬頭哥正和蛛兒聊的火熱，但明顯已經聽到牛旺的話，轉頭看向牛旺，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瞅啥瞅，你這個豬頭！」牛旺暗罵。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平時讓這個豬頭各種PUA，為了混口飯吃，牛旺一直敢怒不敢言。今天任性一把，太爽了！

豬頭哥明顯被牛旺的騷操作驚呆了，他嘴巴大張，表情古怪，臉部肌肉一下下抽動著，似乎想說什麼，但又發不出聲音。

牛旺暗爽的同時，轉頭看向黃阿姨，卻發現了詭異的一幕。

黃阿姨並沒有顯示出受騙、痛心、吃驚的表情，也沒有對牛旺善意提醒的感激。她似乎並不在意牛旺的話。她神色古怪一直盯著牛旺。

牛旺也被嚇到了。他看到老太太直勾勾看著自己，就這麼一直看著。接著，老太太的臉開始膨脹起來，就像是一個充滿褶皺的皮球被一下子注滿了空氣似的，黃阿姨眼角的皺紋和臉上的褶子逐步消失，皮膚越來越光滑，臉也越來越圓潤，最後竟變成了一個球，一個真正的球。臉上的五官收縮凝聚到了一起，完全分不出鼻子眼睛和耳朵。

然後黃阿姨的身體開始向前弓，彎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隔著桌子，牛旺看到，在黃阿姨背後，從下而上緩緩升起幾個巨大的觸手，肆意舞動著！

「啊——」這個觸手牛旺熟悉，就和昨晚黑霧中伸出的觸手一樣。只是眼前的怪物不僅有觸手還有圓滾滾的腦袋，看上去就像一個章魚。

遇到同類了，「妖怪！」牛旺嚇得喊出聲來！

「哇，妖怪……」牛旺同時聽到身後豬頭主管的嚎叫聲，這傢伙一定嚇得癱軟在地上了。

「用鐲子！」這是蛛兒的聲音。牛旺雖然恐慌，但比昨晚從容許多。他雙腳抬起，用力一蹬身前的桌子，辦公椅帶著自己的身體往後移動。同時，他抬起右手，將鐲子對準了前面的怪物。

心念一響，震動八方。像是感應到牛旺的意識一樣，牛旺的鐲子里跳出了光盾，接著幻化出金色的鈴鐺，向著眼前的章魚怪衝去，同時巨大的鈴鐺轟鳴在整個空間回蕩。

在金色鈴鐺的撞擊下，章魚怪劇烈地掙扎跳動，似乎被壓制了。然而形勢接著發生了變化，章魚怪突然不做掙扎，像是在稍息。然後，章魚怪身體猛地原地轉動起來。空氣中瀰漫著奇怪的焦味，像是燒糊了的鐵鍋特有的金屬味道。章魚怪轉速越來越快，焦味越來越濃，而鈴鐺的轟鳴聲則明顯變小。

電閃雷鳴之間，鈴鐺的聲音戛然而止，而金色鈴鐺的影像，也突然消失，章魚怪也突然從高速旋轉的狀態一下子靜止了。章魚怪球形的臉也在發生一些變化，在嘴部的位置出現了凹陷，就像人類嘴唇一樣發出了聲音：「我知道你已經覺醒了。不過你的道行太弱雞，你不會覺得一個破鈴鐺就可以困住我吧，哈哈哈……」章魚怪發出瘮人的聲音。

牛旺心裡暗暗叫苦，這次的章魚怪，雖然體型上比昨晚的小，但給人的壓迫感卻高出10倍不止。自己的鈴鐺法陣看來壓制不了它。

「我本來沒打算殺你，想繼續多觀察你幾天。但既然你已經發現了真相，也覺醒了能力，我就不能留你！」章魚怪舞動著觸手，延伸出一個不可思議的長度，向著牛旺包圍過來。

「滾開，醜八怪！」蛛兒從旁邊跳出來，她舉著手中的滅火器，向著章魚怪噴出一大堆白色泡沫。章魚怪被嚇了一條，-稍微後退兩步。蛛兒急忙挽起牛旺，向裡屋躲去。

可這個裡屋沒有後門啊，牛旺暗自叫苦。滅火泡沫明顯無法造成什麼實質傷害，章魚怪甩掉泡沫，發出低聲嘶吼，揮舞著觸手，繼續向兩人逼近。

「叮……，」不知道從哪裡傳出清脆的金屬撞擊的聲音，然後一篇金色的光芒籠罩了房間。牛旺看到空氣中有個風車一樣的物件形成了一道圓形屏障，屏障中心一個大大的「卐」字。金色風車擋在章魚怪和牛旺身前，章魚怪撞到屏障，像是觸電一樣，彈出兩米開外。

此時，旁邊緩緩走出一人，肥頭大耳，憨態可掬，嘴巴咧開，放肆的笑著——正是豬頭主管！

「凈壇——你，你怎麼在這兒！」章魚怪叫起來，似乎受到了巨大驚嚇。

「畜生！你師傅青牙都不敢直呼爺爺我的大名，你個小小的6肢妖獸，敢不用尊稱？」豬頭主管輕蔑的笑著，然後用手摸了脖子上的項圈，嘴裡喊了一句「斬妖刃」，從項圈嗖的一下飛出一道銀光，將章魚怪圍住，只聽「噗……噗……噗……噗……噗……噗」，沉悶的六聲過後，銀光又變成一道閃電，鑽回主管的項圈中。過了幾秒，章魚怪發出嗷嗷的慘叫聲，只見章魚怪的觸手都被齊刷刷的斬斷，傷口噴濺出藍色液體，應該是妖獸的血液，滿屋子都是。

「畜生，滾吧！告訴青牙，下次要動手讓他自己來。你太弱了！」豬頭哥冷笑著手一揮，章魚怪就像足球一樣，從屋內彈射出去……

伴隨著哀嚎聲越來越小，章魚怪消失在視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