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 9 章

由於郗安受了傷,這次的清陽城之旅還沒有開始,就匆匆的結束。

林傾白一行人在清陽城裡歇息了兩日,待大家情緒都調整的好一些,返回京城。

回程的路為了防止再次遇見野獸,他們改道了新的路線。

新的路線雖然遠,但走的是大路,道路平坦,一路上倒也沒再遇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回到王府後,郗安需要躺在床上修養月余。

一日,林傾白得皇上召見,進宮議事。

宦人剛將林傾白引到御書房,便碰見楚將軍從御書房裡走出來。

楚將軍穿著一身獅頭紋繡的褐色錦衣袍,身材高壯,即便是已經是年過半百的年歲,卻是雙目炯炯,氣勢依舊。

他的身邊還帶著一個男孩。

那個男孩瞧著十歲左右的模樣,身板挺直,容貌俊秀端正,望向人的時候目光直挺挺的,即便是穿著一身尋常侍衛的衣裝,也格外惹眼。

楚將軍一看見林傾白就頓住腳步,躬身行禮道:「王爺。」

他身旁的孩子也跟著行禮。

林傾白目光不變的看了二人一遍,淡聲道:「楚將軍不必多禮,本王許久未見到楚將軍,正想找機會去府中拜訪,沒想到今日正巧碰見了將軍。」

楚將軍哈哈一笑,客套道:「王爺這樣說可是折煞老臣了,是老臣應該去拜訪王爺,只是這幾日我才回京,忙的實在是脫不開身,還請王爺恕罪。」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又寒暄了幾句,楚將軍便帶著那個孩子先走了。

待二人走了之後,林傾白望著二人的背影沉思了片刻。

直到身旁的宦人輕喚了他一聲,林傾白這才收回目光,轉身走進了御書房。

林傾白進御書房的時,皇上正坐在案幾前批閱奏摺,也不知是看見了什麼,看的眉頭微蹙,手裡的那隻毛筆久久不落下。

「皇兄。」林傾白走到案幾前行禮。

皇上立刻放下了手裡的奏摺,招呼著林傾白說:「小十你快過來坐,幫朕看看這些奏摺上都寫了些什麼。」

林傾白便坐在了案幾的另一側,抬手接過奏摺細細的看了起來。

這本奏摺上面寫了關於這次的邊疆戰亂之事。

大意是說楚將軍遠赴潛州,幾經生死,用了兩年之久平復邊疆,此行體現楚將軍對朝廷的忠心,大臣們請願皇上給楚將軍封為一品大將軍,並將京中的東大營交由楚將軍掌管。

林傾白默不作聲的看完了奏摺,合上后並未談論奏摺上請願之事,而是淡笑著說:「楚將軍此戰立了大功,皇兄應是高興,怎卻似有煩憂?」

皇上長嘆一口氣說:「小十,楚將軍已經年過半百,精力體力大不如前,經此戰役朕打算將楚將軍放在朝中頤養天年,但你放眼整個朝廷看一看,我朝除了楚將軍以外,居然無一個有勇有謀的少年武將可在外領兵作戰,這令朕如何不擾啊。」

「皇兄不必為此煩擾,當今國泰民安,邊疆平穩,若是朝上無可用的年輕將才,現在培養也不遲。」

「培養談何容易?將來能頂起我朝之人,必定要有過人之處啊。」

皇上抬手摸了摸放在案几上壓紙的玉石,那塊玉石玉質極佳,雕刻著龍紋,整塊玉顯得清透發亮。

他緩聲道:「這培養武將就如同選一塊玉石,有些人天生料子極好,只需後天細微的打磨便可光彩耀人,非尋常的料子可比,然而我在朝內王公世子中尋了許久,也並未瞧見可用的將才之料。」

林傾白沉默了一會道:「我聽聞前些日子皇后帶眾皇子公主去廟裡祈福,公主遇見刺客襲擊,是一位在寺廟裡掃地的少年衝出來替公主擋了一刀,公主才得以平安無事,而後皇兄將這個孩子收做了公主的貼身侍衛。」

「你也覺得這個孩子可用?」皇上問。

林傾白點頭:「十歲的孩子便可以衝出來救人,此乃有勇,救了人之後不要錢不要賞,只要進宮做一個兵,此乃有謀,小小孩子便可以勇謀雙全,應是符合皇兄所說之人。」

林傾白的說法與皇上不謀而合,皇上心中喜悅,笑了兩聲拍了拍林傾白的肩膀說:「要不是你和朕是親兄弟,所言正是我所想,這個孩子名叫越輝,朕將他放在公主觀察了一些時日,確實是個不錯的孩子,朕已經命他拜楚將軍為師,而後是玉還是石,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林傾白笑著點頭,想必方才同楚將軍一起走出去的便是皇上口中的越輝。

林傾白將茶盞放回桌上,說:「楚將軍武功高強,領兵打仗無人能出其右,定能不負皇上的期許。」

二人又就著此事聊上了幾句,而後皇上話鋒一轉,壓著眉頭嘆了一口氣道:「小十啊,三年前傅將軍去世后,如今整個皇朝都壓在楚將軍身上,此次楚將軍凱旋,若是不多給楚將軍一些封賞,怕是難以服眾啊。」

話題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裡。

林傾白垂下眼眸,心下一片瞭然,他緩緩說道:「楚將軍為國立下汗馬功勞,理應重賞。」

「那以你之見,朕應是賞些什麼給楚將軍?」

「我瞧著奏摺里說的挺好,皇兄可賞楚將軍升為一品大將軍,並且將京中的東大營交由楚將軍掌管。」

皇帝朝前傾了傾身子,單手撐著案几上望著林傾白,目光緊盯著林傾白問:「東大營軍力雄厚,執掌京城命脈,你也認為東大營可以交給楚將軍?」

林傾白笑了笑,面不改色:「正是因為東大營軍力雄厚,臣以為朝中只有楚將軍可擔此大任。」

皇上淡笑著收回了眼睛說:「好!既然雲王爺都這樣說了,那明日早朝朕便下旨封楚將軍為一品大將軍,掌管東大營!」

討論完了正事,皇上又留林傾白在宮中下了一盤棋,等到林傾白出御書房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晚霞漫天,嬌雲似火。

彩雲之景在凡間被叫做祥雲。

林傾白腳步停下了下來,微仰著下巴,望著天久久未動。

領路的丫鬟便也不敢驚擾,弓著身子站在一旁等著。

她悄悄地看向了林傾白。

雲王爺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在皇帝的兒子里排行第十,如今也不過才十九歲,卻生的清眉淡目,穿著一身淡藍素衣站在那裡,修身玉立,很是好看。

她也聽宮裡人說過,雲王爺雖身體不好,卻精於謀算,很是不簡單。

不多時,林傾白忽而轉過頭,聲音平淡的問她:「你覺得這夕陽在宮內與宮外看是有不同?」

宮人嚇得一驚,連忙垂頭道:「奴才......奴才以為並無不同……」

林傾白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向前走。

皇城巍巍,皚皚宮殿,林傾白一席藍色素衣獨身於高牆之內,這一刻他竟然感覺無比的壓抑。

凡人都道,帝王之家最是無情。

林傾白今日竟也覺得如此。

今日皇帝召他前來,美名是和他商議楚將軍封賞之事,實則是試探。

一年前,白序與皇上的生母患疾去世,太上皇痛失愛妃,無心朝政,自願將皇位讓了出來。

皇帝上位之時也不過才二十二歲,根基不穩,加之太上皇還在世,主動讓位與子的這種事情在眾臣耳里甚是荒唐。

一時之間,朝中非議不滿之聲眾多。

那時只有白序站在皇上身側,一力扶持,皇上才得以坐穩了皇位。

如今林傾白身居高位,手下有眾多的親信大臣,雲王和皇帝兄弟和睦,這幾年來朝中一直過著無波無瀾的日子。

然而前些日子掌管東大營的傅將軍突發惡疾身亡了,東大營掌事之位空缺了出來。

此事便如同落入湖底的沉石,非議聲四起。

有人說皇帝能坐穩皇位,不過就是他生的好,有個獨得恩寵的母妃,有個不愛權勢的爹,還有個精於謀算的弟弟,而他自己.......什麼都不是,當了皇帝近一年了,如今他能依靠的人還只有他弟弟。

這還是溫和的言論,還有更甚者說若是東大營到了雲王的手裡,皇上就成了雲王的提線木偶,只要雲王動一動手指,皇上就要乖乖的讓位。

林傾白在凡間呆了這些日子,對於這些皇權之爭沒有興趣,那些話他聽聽也就算了,可放眼整個京城,能接管東大營的人,確實都是林傾白的親信。

獨有楚將軍卻不是。

於是皇上急召楚將軍回京,藉由封賞官爵之名,將東大營名正言順納入楚將軍掌下。

一旦楚將軍掌管了東大營,加之他多年征戰在軍中的威信,實力便可和林傾白抗衡。

皇上這是怕林傾白手中權位太重,會真的威脅到他的皇位。

他當真信不過他。

林傾白回到家中,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

林傾白被人攙著走下了馬車,下人立刻走上前引著林傾白去用膳,林傾白揮了揮手說:「我今日沒什麼胃口,先不去了。」

「王爺,是否要為您準備沐浴更衣?」

林傾白頓住了腳步,站在院子里環顧了一圈,說:「不必了,我去看一看郗安今日功課背的如何?」

誰知林傾白這話一出,下人的臉色一下都變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沒有一個人敢走上前將林傾白引著過去。

林傾白臉色一冷,又問道:「蓮姨呢?」

幾個人更是不敢說話。

林傾白袖子一甩,轉過身便大步朝郗安的住所里走。

天色已經黑了,院子里光線昏暗,林傾白的步子很快,身後的下人舉著燭燈慌慌張張的走在林傾白的身旁,為他照路。

將要走到了郗安的住所,便遙遙的聽見院子里喧鬧的聲音。

這個聲音越近便聽得越為清晰。

直到林傾白走進了園子里,看見蓮姨正在院子里慌得四處亂走,指揮著下人在院子里一通的翻找,鬧的人仰馬翻,連林傾白站在門口了都無人察覺。

「怎麼回事?」林傾白問。

林傾白聲音又沉又冷,驚的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蓮姨回過頭一看見林傾白,目光慌的不敢與林傾白對視,最後她還是搓了搓手,走到了林傾白的身前道:「王爺,您.......您回來了。」

「郗安呢?」林傾白目光如劍掃過所有人,冷聲問道。

蓮姨抿住了嘴巴,雙手搓的更加用力,只見她低下頭咽了兩口口水,竟然噗通一聲跪在了林傾白的身前,低下頭說:「老奴罪該萬死,沒有看好少爺,方才我們進來叫少爺去用晚膳,發現他不在房間里,我們找遍了整個院子都沒有尋到,少爺他......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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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頭的病美人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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