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個新線索

上東區，第九大街。

傅軒漫步在早晨的街道，略微有些冰冷的空氣混雜著街道上馬糞的異味，刺激著他的鼻腔。

雖然幾年前帝國就已經立法，規定每晚由專門的公司清理上四區街道上的馬糞，但在執行上一直不盡如人意，尤其是像第七大街這樣，排名在後面的街道，一般要到中午才會輪到這裡。

才幾分鐘，傅軒就已經開始想念起下東區那乾淨的街道，但沒有辦法，他需要來一趟，因為埃爾泰斯夫人昨天來信告知傅軒說，一名埃爾泰斯下屬的老兵來了，並且帶來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傅軒循著門牌號來到了五十三號，一座三層的獨棟豪宅，這裡便是埃爾泰斯家。

埃爾泰斯家的管家，也就是那天送信的那位布雷澤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傅軒先生，夫人已經等了很久了，請跟我來吧。」

布雷澤絲毫沒有因為久等而便表現出不耐煩，反而極為耐心的在經過大廳時向傅軒講解其家主的各種收藏品。

來到二層會客廳，一名年紀約有四十歲的女子和一名年紀應有五十歲的男子早已等候在那。

」這位便是我家夫人。「

」布雷澤，你先去準備一下茶水。「埃爾泰斯夫人首先開口道。

」好的。「布雷澤再次向三人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久仰大名，傅軒先生，我是埃爾泰斯的妻子，溫莎。這位是我丈夫麾下的老兵，塔吉克。「

」先生你好，夫人提前向我介紹了您，感謝您願意幫助家主。「

」不必客氣。夫人，您今天邀請我來，是？「

」我們坐下說吧。「

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塔吉克看了眼溫莎，溫莎心領神會，首先開口說道：」傅軒先生，是我將塔吉克喊了過來，他一直跟隨我的丈夫東征西戰，我想他應該能提供給您一些信息，幫助你尋找我丈夫的身影。「

」是的，先生，請您隨意提問，我儘可能回答您。「

傅軒點了點頭，說到：」那好，我們不多廢話，你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埃爾泰斯是在什麼時候？「

塔吉克回憶了一下，然後堅定的說到：」是回國的船上，當時團長是在進行演說，內容是關於我們這次出征的成果。「

」哦，你們的成果如何呢？「

」我們平息了好幾場叛亂，多數兄弟都有了軍功。「說到這裡，塔吉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但轉眼之間，他的表情又陰暗了下去。

」都怪那個羅徹，要不是他，好多兄弟都能活著回來。「

」羅徹是誰？「

」上面派下來的副團長，我猜是哪家貴族公子哥吧，穿的那麼騷包，真給我們軍人丟臉。他還瞎指揮，不僅丟了城，還tmd連累好多兄弟丟了命，團長也因此受了處分。「

」他們兩個間的矛盾很大？「

一旁的溫莎適時插話道：」您懷疑那個羅徹？「

」並不是的，夫人，現在還沒聊出來什麼東西，我還需要繼續詢問，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溫莎聽到傅軒的回答，自覺地閉上了嘴。

」很大，那次之後，團長不少找機會當著我們的面罵他，嘿，罵的那叫一個爽，真給死去的兄弟出了口氣。「塔吉克繼續回答道。

」羅徹沒受處罰嗎？「

」沒有，他一年前剛到時是營長，丟了城以後反而tnd升了副團長，所以我才說他是哪個貴族家的崽種，來霍霍我們了。「

塔吉克越說，含媽量就越高。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對羅徹這個人有意見。

傅軒想了想，繼續問道：「你最後一次看見這個羅徹，是什麼時候？」

這次塔吉克想了很久，最後有些不確定的說：「我記得回國前幾天有人說他被調走了，至於最後一次見，我也不記得，畢竟誰會一天到晚盯著sb呢？」

「嗯，我大致了解了。」傅軒沉默了一會，接著轉而向溫莎提出了問題。

「你們沒有什麼仇人吧，尤其是貴族？」

「並沒有，先生，我的丈夫從不參與政治，只是老老實實的帶兵打仗。」

「好的，我想問詢的就這些。關於您丈夫的下落，我有些猜想，需要繼續驗證，過兩天應該就可以出結果了，請耐心等待，埃爾泰斯夫人。」

「好的，非常感謝您。」

「不必客氣，我還有些事，就先離開了。」

「布雷澤，來送一下傅軒先生。」

溫莎高聲呼喚到，沒一會布雷澤便從門口閃出，傅軒在布雷澤的引導下離開了豪宅。在門口，傅軒似乎想起了什麼，向布雷澤問道：「你家的收藏品經常向外人展示嗎？」

「並沒有，先生，家主常年在外征戰，只留下夫人一人在家，夫人也不是個喜愛交友的人，因此很少有客人來拜訪。您是今年第三個。」

「嗯，請轉達你家夫人，大廳的那些收藏品還是不要展示了，有些東西遠遠比你們認知的價值要高，真有什麼人動了心思，沒有埃爾泰斯先生在家的你們護不住。」

聽到傅軒的建議，布雷澤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感謝您的建議，我會轉達夫人的。」

「那就送到這裡吧。」

布雷澤目送著傅軒消失在街角，回頭看了眼大廳，似乎在思考些什麼，想了一會他煩躁的甩了甩頭，放棄了思考，便關上了豪宅的大門。

離開埃爾泰斯家的傅軒並未選擇返回雜貨店，反而是鑽進了夜班工人下班的人流中，跟著人流走了一段路。不久之後又鑽了出來，來到了一條極為僻靜的小巷中。

繼續走了幾分鐘，即將到達出口時，傅軒看向自己來的方向，自言自語道：「沒跟過來嗎？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傅軒在早晨到達埃爾泰斯家時，就已經發現，周邊至少有兩個人在監視埃爾泰斯家的情況。在離開時，這個人數增加到了四個人。甚至還有一人一直在跟著傅軒走，於是傅軒特意選擇走這麼個偏僻的小巷子，想要釣魚，但可惜魚還是太警覺了，沒有成功。

傅軒自嘲的說到：「釣魚佬空軍了啊。」

他搖了搖頭，辨別了下方向，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上南區，第十大街。

這裡是上南區最外圍的一條街道，也是政府僱員集中居住的一條街道。這裡距政府僅有兩條街的距離，而且房價較為低廉，所以一般有些余財的政府僱員都會選擇在這裡安家。

由於今日說工作日，所以大街上沒有多少人，傅軒走到三十七號公寓樓，徑直上了三樓。他敲了敲左側的房門，但幾分鐘過去了，沒有人開門，也沒有人應答。

傅軒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套小巧的開鎖工具，熟練的打開門鎖，進入房間。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間還算乾淨的客廳，左廚右衛，再加上更裡面那半開著門的卧室，一間單人公寓就這麼展現在傅軒眼前。

傅軒什麼都沒動，只是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閉眼休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傅軒沒有任何動靜，似乎已經睡著了。

直到夕陽落下，星月漸起。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響起，傅軒也瞬間睜開了雙眼。

屋門緩緩打開，樓道油燈一點點光芒照進屋中，但那光亮實在是太小了，以至於完全照不到傅軒的位置。

進屋的那人輕車熟路的從門口的柜子中拿出一根蠟燭，點燃蠟燭所帶來的一點光亮使房間變得不那麼黑暗。

他走進客廳，房間中的擺設與他離開時完全一致，完全不像其他人來過。

他疲憊的脫下外衣，扔到一旁的沙發上，可就在他想要轉身的那一剎那，一把刀抵在了他的喉嚨處。

「黑爾，哈克向你道謝。」傅軒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傅軒先生，您在說什麼啊？」被傅軒稱為黑爾的男子很明顯認識傅軒。他裝著糊塗的繼續說到：「哈克，哈克不是因為貪污被帶走了嗎，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是吧，傅軒先生。」

「哈克很貪財，但他絕不會有膽量泄露我的身份，更不要說把我的身份賣給其他人了。但你不同，你很勇敢，但勇敢過了頭，就是魯莽了。」

黑爾見傅軒已經知道了真相，便像放棄了一般，故作輕鬆的說道：「真不愧是傅軒先生，這麼快就知道了真相，但又如何呢？您還不是要靠我來給您提供情報。」

「並不需要了。」傅軒的手隨意的放了下來，但刀卻是在黑爾的喉嚨上劃過。

紅色的血卻並沒有噴湧出來，因為傷口已經被冰凍住，黑爾眼睛中充滿了不解，他轉過身來，看著傅軒冷峻的面孔，倒了下去。

傅軒的右手被白色的冰所結成的臂甲覆蓋，右手則是布滿火焰紋的黑色金屬臂甲。一朵小火苗在他右手指尖上輕輕跳動著，隨手一甩，火苗並未熄滅，反而是落到了黑爾的屍體上，轉眼間，火焰便包裹了整個屍體，傅軒看著屍體在安靜的燃燒的火焰下化為灰燼。

拿起一旁的清掃工具，很簡單的就將燒剩下的灰燼打掃了起來，倒進廁所，衝過水，一切便解決了。

傅軒走到陽台上，看著升起的明月，他想拿出一支煙來。

但很可惜，他沒有抽煙的習慣，所以現在也拿不出來。

黑爾倒是有，可是他的煙已經隨他化為了灰燼。

「何必呢。」傅軒再次感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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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泰爾夫人給傅軒的信》

傅軒先生您好，一名我丈夫屬下的老兵來到了我的集中拜訪我的丈夫，很明顯，他們並不知道發生的那些事，但這也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機會。我邀請您近期來我家一趟，您可以向他提一些問題，從而尋找一些線索。另外，您的那位朋友哈克要的實在是太多了，我並不是說我不願意付出，只是有些過於驚人了。

溫莎

帝國曆127年八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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