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待終者(9)
電光火石之間,安的短刀已經揮到了那個待終者的脖子之上,大量鮮血瞬間從刀鋒處四射而出。
儘管如此那個待終者臉上依舊掛著輕鬆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已為定數,面對切開皮膚、血肉、筋脈的疼痛他彷彿麻木了一般,他迎著刀鋒用脊椎骨卡住了鍍銀的短刀。
「雖說不致命,但這一下還真是疼呢。」那個待終者的喉嚨已經被切開了,他一張嘴血便止不住的涌了出來,安只能根據他的口型來辨認他在說什麼。
面對這樣難以殺死的怪物,安果斷選擇發動魔眼的力量,火焰在他的手心燃起一入蔓延上刀身。
那個待終者早就猜到安會使用魔眼的力量,他一點也不害怕那著燒靈魂的火焰,只見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燃著火焰的刀身,鋒利的刀刃在他手掌上留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一股血肉被燒焦的難聞氣味瞬間瀰漫開來。
一道如血一般粘稠的紅光在那個人的手上閃過,之前還勢無可擋的灼魂之焰瞬間被壓制回了安的體內,而對方也不顧不斷擴大的傷口地死死抓住了短刀不然安抽出。
「好了,玩笑應該結束了。」儘管滿臉血污但他依舊笑著開口道「是時候為我主奪回它遺失的力量了。」
他伸出另一隻還好無損的手一拳打在了安的胸口,逼迫著安退後了一步,隨後自己把沒入脖子的短刀拔了出來,因為他之前那些過於激烈的動作他脖子處的傷口已經深可見骨了。
可就是像這樣的傷口也沒有讓他的行動受阻,他飛快地沖向面前的安想要把他撲倒。
周圍的夜警們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形式似乎不太妙,但是大量驅使著活死人的教徒們成功地拖延住了他們,讓他們沒有辦法抽身來這兒幫忙。
安也沒有寄希望於其他人的幫忙,他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對準了那個待終者脖子處被短刀割開的傷口連開了好幾槍,在這麼近的情況下自然不可能射偏,經過這幾槍那個待終者的腦袋幾乎已經可以說是掛在脖子上了。
面對衝過來的待終者安直接一個頂膝把他放到,隨後用手槍的槍柄用力撞向他的頭部,在安的認知里沒有什麼生物沒了頭還可以活下來。
經過安的這一番的攻擊,待終者本就搖搖欲墜地腦袋變得危險,脖子處的連接變的異發的脆弱。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與身邊被精神控制的鎮民交手的德魯抓准了時機,拋出了最後一個銀碟。
劃破黑夜的白色閃光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待終者那風中殘燭一般的腦袋掉在了一邊的地上,同時他的身體也停止了行動如同僵硬了一般立在了原地。
還沒等安安來得及喘一口氣,一邊被靈體纏住的狼人隊長就大喊到:「小心!」
一根靈髓矛劃過夜空直撲安的心臟,在它的後面還跟著一發[閃電羅盤]。安的防護服已經在之前和爪牙的戰鬥中損壞了,如果直面這般的咒術攻擊他斷然沒有能夠活下來的生路。
面對這躲無可躲的場面他閉上了眼睛,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擋在身做一些無意義的掙扎。
靈髓矛刺破皮肉的聲音響起,緊隨其後的是電流四溢的聲音和皮肉燒焦的味道。
安緩緩睜開眼,在他的身前德魯被一根銀色的長矛刺穿了胸膛釘在了地上,在他的背後是大塊皮肉和衣物混合的焦黑。
「...」他剛張開嘴想要說什麼鮮血淹沒了他的腔室。
安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帶著自己走出人生陰影的胖子,就算安沒有學過醫術也看出了他的生命已是風中殘燭。
「德魯!」不知是悲鳴還是豪叫的聲音從口中發出,在外人眼中的他一如剛剛那個待終者一樣露出了本應該只屬於野獸的神情。
他撿起了一邊的短刀斬斷了釘著德魯的銀矛,銀矛在接觸到刀身上鍍的銀后消失不見,安上前接住了向前倒下的德魯,在德魯那略顯肥胖的身軀前安顯得是那麼的無助。
「急救!」把德魯靠在一邊的牆壁上后安立刻從自己的戰術背心裡拿出了凝血劑和繃帶,他飛快的把粉末灑在了德魯的傷口處然後用繃帶死死摁住。
安的這些措施對於德魯胸口那個源源不斷著血的洞口顯得是那麼的杯水車薪,僅僅過去幾秒血水就浸沒了繃帶染紅了他的雙手。
「集中精力,不要讓意識渙散了!」安對德魯大喊道。
「聽得到我說話嗎?」他已經可以看見德魯眼中的光彩正在一點點暗去。
「用力眨眼睛,馬上你就會沒有事的!」安抽出了德魯防護服里的繃帶替換了自己手中完全染紅的繃帶,他無視了周圍存在的危險固執的像孩子一樣守在德魯面前。
德魯已經知道自己要不行了,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伸手輕輕推了安一把對他說道:「走!」
另一邊狼人隊長好不容易解決了牛頭人,待到他注意到這裡的時候一切嗯已經太遲了。
另一邊如同潮水一般湧來的鎮民們也已經突破了夜警們薄弱的防線,那個待終者的倒下似乎並沒有對他們產生什麼影響,他們依然渾身沐浴在紅光之中渴望著安的魔眼。
狼人隊長沒有恢復人類的形態,狼人的力量一躍來到了安的身邊,他一把背起德魯漸漸冰冷的身軀對一邊安吼道:「該走了,你也不希望他的努力白費吧。」
而安則雙眼空洞,耳邊再一次迴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之前在第一次覺醒魔眼的時候他就聽到這個聲音,當時的他只覺得熟悉但想不起來具體在哪裡聽到過,不過現在他終於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熟悉這個聲音了。
那個聲音操著和他一樣嗓音和語調說道:「好好看看周圍吧,死裡逃生的你可沒有獲得什麼力量,先前的來自我的饋贈不過只是一個詛咒罷了。」
「閉嘴!」安竭力向腦中的那個聲音吼道的。
聽到了安的吼聲,那個聲音的語氣變得更加戲謔:「怎麼連自己的懦弱以及無能都不敢承認了嗎?」
「已經救過你一次的德魯,為了再一次拯救你這卑微而又一無是處的生命丟失了自己的生命,而你甚至連給他復仇的力量都沒有。」
「我真不知道如此懦弱的你究竟還有什麼臉面活著。」
這一次安沒有再忍耐而是大聲地喊了出來:「我讓你閉嘴!」
一邊的狼人隊長也看出了安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他的右眼變得就像那不斷蔓延過來的紅光一樣鮮紅,似有無盡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燒。
狼人隊長的第六感告訴他安壓抑了許久的力量就快要爆發了,而魔眼爆發所產生的後果將會不可計量,他不帶一絲猶豫地扛著飛快地跟隨著其他夜警撤離了戰場。
不是狼人隊長不想留下來幫安而是長時間的變身已經讓他渾身酸痛不已,如果再不解除變身,那麼他將永遠保持狼人的形態。
周圍的夜警都已經撤走,面目猙獰神情熾熱地鎮民們把呆坐在原地一臉苦痛地安團團圍了起來。
他們都沒有上前攻擊安,而是把那個待終者的腦袋和身體重新拼接在了一起,隨後在肉體的拼接處閃過一整紅光,那個待終者再次站了起來他的嘴角依舊掛著之前輕鬆的笑意,那個笑容在安看來是那麼的諷刺。
「現在好了,你這條被德魯用命換來的命又要糟蹋在這裡了。」腦中的聲音依舊在冷嘲熱諷道「他的犧牲毫無作用,只不過是見證了你的愚蠢。」
「現在告訴我你要怎麼樣活下去?」
那個待終者緩緩靠近,還在抵抗腦中聲音的安用盡了全身的嗯力量想要發動魔眼燃起烈焰,可紅光閃過一切都歸於平靜。
伴隨著待終者的靠近,周圍的人群也開始拉近和安的距離似乎想要把他包裹起來。
看著不斷逼近的待終者,腦中的那個聲音也圖窮匕見,他用一種憐憫中夾雜著誘惑的聲音說道:「現在把你身體的控制權交給我吧,我可以用你這具身體活下去,就算是為了德魯不是嗎?」
看著不斷逼近的人群安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逐漸冷漠了起來。
在那個待終者震驚的目光中,比起他們身上的光芒更加鮮紅的火焰在人群之中綻放,憤怒的火焰在一瞬間吞噬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