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劉新陽的求婚路（3）
第十八章劉新陽的求婚路（三）
看到歐元成走進病房，鄧興榮一頭撲進歐元成懷裡就哭了起來。把跟在後面的劉新陽和歐小海嚇了一跳。歐元成輕輕摟住鄧興榮，安慰她說：「別哭了別哭了，你看看你，也不怕孩子們看到了笑話，這麼大個人了還哭鼻子。」鄧興榮說：「我怕！」劉新陽和歐小海放好東西就出去了，在外面看到打水回來的歐小可，也將她攔下了。
歐元成看孩子們都出去了，這才摟住妻子，說：「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沒事的啊！」鄧興榮哭著說：「我怕，你說要是我死了，你和小可怎麼辦？」
「胡說什麼呀你，」歐元成哄著妻子，說：「不許你胡說，你可是說過了要跟我一起吃到八九十歲，要活到像十叔十嬸他們那麼老的。你知道么今天我和十叔十嬸一起去小河邊看準備修橋的地方，一路上十叔都緊緊拉著十嬸，扶著她走，看得我好感動的。當時我還在想：如果你老了也彎腰駝背了，我不但要拉著你走扶著你走，路不好走的地方我還要背著你走。」
鄧興榮一下被丈夫逗笑了。笑著說：「只怕那時你老了，背不動了。」歐元成笑著說：「你看看你，一生點病就跟個孩子似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快別想其他的了，做了手術就好了。」
歐小可一下蹦進來，一手摟著歐元成，一手摟著鄧興榮，撒嬌說：「阿爸阿媽，我也要抱抱。」歐元成拍拍女兒的背後，打趣說：「我不敢抱你了，怕有人會吃醋了。」鄧興榮愛憐地抱住女兒，心疼地叫道：「我的乖女兒喲，阿媽抱。」歐小可用力親了兩下阿媽的臉，笑嘻嘻地說：「阿媽，你要加油哦，勇敢點，出來我再親你，現在得準備進手術室了。」
鄧興榮著急地說：「這，這就要進手術室了呀，我，我，我還是怕。」
「別怕啊。」歐元成說，「我們在外面給你加油，你要好好配合醫生，聽醫生的，沒事的。」話雖這樣說，當他將妻子抱上手術床，看著醫生將她推進手術室時，歐元成的一顆心還是高高懸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該說些什麼，只好不安地在走廊里走來走去。歐小可和劉新陽、歐小海都坐在椅子上，靜靜地望著手術室，期待那扇門快點打開……
夜深了，歐元成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妻子，一點睡意沒有，記憶中妻子嫁過來這二十多年，妻子從未離開過他，也從未生過什麼大病，就是感冒頭痛什麼的都少有，向來那麼健康的，這次竟然因為一兩次頭痛，差點要了她的命。也怪不得小可和新陽那麼著急，一再要求他們以後有小病小痛也要上醫院來看了。想起自己可愛的女兒，再想想劉新陽，歐元成在心裡嘆了口氣，自己這麼愛自己的妻子，剛才她進手術室時，他好怕會失去她，想都不敢想失去她自己過的會是怎樣一種日子。劉新陽又何嘗不愛著小可呢？看他眼裡眉間，一言一行，都對小可充滿愛意和憐惜。如果不是這麼深愛小可，相信他也不會放下手中的工作，親自跑到這個小山村來測量設計這座小橋了。如果我們就這樣硬生生把他們拆開了，要讓他們經歷怎樣的痛苦呢？唉！
護士給鄧興榮換藥時，她醒了過來，看到歐元成，問：「我做完手術了么？元成。」歐元成笑著說：「做完了，手術很成功，過幾天你就好起來了。睡一覺睡糊塗了你，出手術室時還是清醒的呀。你別動，傷口在後腦，你就這樣趴著睡，啊。」
「這樣趴著難受，
」鄧興榮說：「我的兩隻手臂都麻了。」說著想坐起來，歐元成趕緊坐到病床上去，說趴著枕頭難受，就趴在我大腿上睡一覺吧，這樣舒服點。鄧興榮真的趴到了丈夫大腿上，說哦我記起來了，小可她們三個被你趕回家休息去了，是吧？
歐元成說：「是呀，他們忙前忙后的累了一天一夜了，我本來想讓他們到外面開賓館住的，怕新陽累了一天了開車不安全，但是小海說在外面住不如回家住，他來開車，讓新陽休息一下，就隨他們回去了，回去也好關顧一下那些禽畜。」
「哎，我說元成，你看看新陽跟小可——」鄧興榮說：「我，我覺得新陽真的是很難得的，很孝順，做事也有擔當。今天一天都是他在忙前忙后的。」
「今天十叔也罵我們了，罵我們老腦筋。唉！要是他沒有那個孩子，離過婚倒也算了。」歐元成嘆了口氣，說：「我想著那個后媽心裡就有道坎過不去。」
鄧興榮說：「我看還是算了吧，元成，你知道今天女兒是怎麼對我說的嗎？她說阿媽你不可以這麼自私的，你有阿爸好好愛著你，我也想有個新陽好好愛著我的，如果你們硬要拆散我們，你女兒這輩子都不會幸福的。你說如果讓你跟我阿爸分開了，你們還會覺得幸福么？」
「給她這一問呀，問得我心裡老難受的。」鄧興榮說，「就從醫生說我要做手術時起，我就一直在擔心自己會死去，會離開你和小可，想到要離開你和小可，我這心裡就難受得不行。我不知道沒有了我，你們會過上什麼日子？你會不會另討一個老婆？這個老婆又會對小可怎樣？」
「看看你，都在胡思亂想什麼。」歐元成說，「別說話了，別亂想了，再睡一覺吧，天快亮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大幫人湧進病房，看望鄧興榮來了，看到十叔十嬸和小海一家人都來了，鄧興榮歉疚地說：「小海你昨天累了一天了，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才是，叔嬸你們也是，這麼老了，不用來看我的，在家多住幾天，過幾天我好了，就回去了。還有二哥二嫂，你們都回去吧，真的不用來看的，家裡農活忙，你們回去忙你們的吧。」
「好好好，我們來看到你好好的，就回去了。」歐大成樂呵呵地說，「這麼多人，病房裡也站不下，還打擾別人，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好好養病，過幾天好了，就回去等著喝喜酒了。」
「啊！小海和怡蘭要結婚了呀？」鄧興榮問，「看好日子了？」
「還沒呢。」小海爸說，「我伯伯責怪我們不著急，這不趁今天是星期天，一起出來，一來來看看你，二來想去給他們看看傢具什麼的。」
「哦，那你們忙去吧。」鄧興榮說，「我幫不上你們的忙了，需要小可和新陽幫忙就讓他們去一下。」
「他們留下來照顧你，我們去看看就行了。」小海爸說完，一家人就走了。
鄧興榮看到劉新陽眼裡布滿了血絲，心疼地說：「新陽你和小可也休息一下吧，看把你累的。」
雖然這兩天是有點累，但是聽到鄧興榮這句暖心的話，劉新陽心裡真的覺得很開心，不管他們同不同意他跟歐小可在一起，起碼他們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也不是那種任你作出多少努力，都硬著心腸只知道一個勁持反對票的人。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表示同意，但是劉新陽知道這兩位長輩都是心善心軟之人，他和歐小可，必能走到一起。心裡這樣想著，劉新陽開心地說：「我不累，嬸，我們就是來替我叔的，先讓他休息一下，昨晚他都沒得睡。」
歐小可說：「你也要休息一下，昨晚我在車上就睡了一覺了，我不困，今天上午我值班，你和爸都休息。」拗不過歐小可和鄧興榮，劉新陽回車上補覺去了，歐元成就睡在病房裡那張專給陪護人員用的小床上。
歐小可看到阿媽精神狀態蠻好，很是開心，說：「阿媽，你有哪裡不舒服呀或者想要什麼呀，就跟我說，傷口還痛不痛？」
「還有點痛，哪能這麼快就好了，如果不痛了我就回去了。」鄧興榮說，「這樣躺在這裡難受。醫院裡這股味道怪怪的，聞著一點都不舒服。」
「呵呵，我阿爸講你生起病來像個孩子，還真的像呢。」歐小可笑著說，「難受你也得在這裡至少住一個星期的，慢慢來吧。對了，剛才進來時看到你是趴在我爸腿上的，是不是那樣舒服點？如果那樣舒服點的話，我也上來讓你趴著我吧。」
「不要了，我就趴在枕頭上吧，你腿細細的，別把你腿趴壞了。」鄧興榮說，「想坐一會，也覺得不舒服，真是的，睡也不是，坐也不是。」
歐小可還是上了床，說：「你還是趴到我腿上來吧，雖然我的腿沒有爸的舒服，但是可能也比枕頭舒服點。枕頭太軟了，你趴在那裡都不好呼吸了，肯定會不舒服的。」
鄧興榮聽話的趴到了歐小可腿上，對女兒說：「要不你勸新陽先回去吧，免得他家人著急，再說還有好多事要他回去處理的，是吧？人家做老闆的，不好老讓他在這裡守著我，我也用不著這麼多人在這守著，有你和你阿爸就夠了。」
「阿媽，你們真的那麼不喜歡新陽呀？」歐小可失望地說，「你們真的那麼希望我和新陽分手么？」
「也，也，也不是了。」鄧興榮看著倒在床上就睡著了的歐元成，說：「我知道新陽是個好人，知道他對你好對我們好。可是，可是，你阿爸就老想著那個后媽，說他心裡過不去那道坎。女，我們的意見暫且不考慮，你真的得讓人家回去了，不能耽誤人家太久的，他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離開太久不好的。」
「好吧。」歐小可無奈地說，「等他休息好了，晚上我再跟他說說。」
劉新陽睡得正香呢，突然被電話玲聲吵醒了。老大在電話里說要他三天後到東城去一趟，有筆大買賣非要他親自出馬不可。劉新陽掛了電話，他不會違抗老大的命令，一直在找機會挖出那個幕後人。心想這次也許機會來了，這可是他坐上老二這把交椅后的第一筆「大買賣」，如果這次能挖出那個幕後人，那他就可以退出這場遊戲，安心跟小可結婚，過上他一直嚮往的平淡而真實的幸福生活了。
劉新陽在心裡作了個小小的計劃，決定馬上回陽城，安排好修橋事宜，安頓好家裡的人和事後就向東城出發。家裡有滔光和妹妹，他倒不是很擔心，只是小可父母這裡，他恐怕要失禮了。但是他相信他的小可會理解他的，至於小可的父母，只好等以後有時間了，再來看望他們了。作好了計劃，劉新陽正想下車去找小可，卻見小可歡快地跑到了他車前，劉新陽急忙打開車門，小可說：「你醒了呀新陽，我正想來叫你去吃午飯呢。」劉新陽輕輕將小可拉上車，將她抱進懷裡，說：「小可，我正要去找你。我有急事必須馬上回陽城了。三天後修橋的工程隊會來蘭沖村，而我不能跟他們一起來，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你在家安心照顧你阿媽，等她完全恢復健康了再回去，家裡的事務我會交待滔光和新薈處理。」
歐小可靜靜地聽劉新陽說完，聽他說要出去一段時間，不由得心裡一緊，叮囑他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新陽，我爸媽已經同意我們交往了的，你不要擔心了。」
「那等我這次回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劉新陽看到小可紅了臉，想到自己這次出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到心愛的小可，更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來。劉新陽不由得一把緊緊的抱住了小可，熱切的吻著她。
許久許久，劉新陽才放開小可，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說：「這張卡的密碼是你入公司那天的日子，你還記得吧？阿媽的住院費我交了在那裡的，有多無少，到時出院了你去結算一下就行了。這張卡的錢一是給你應急用，二是我怕萬一我還沒回來或者其他什麼的，修橋的工錢你就從這裡給他們先。其他事等我回陽城了，整理好了我會發你郵箱里，你記得看。」
歐小可聽到劉新陽這樣說，好像在交待後事似的。努力讓自己樂觀點，說：「新陽，你要好好的，無論你出去多久，去幹什麼，都要平安回來，我和真真都離不開你，知道么？」
「嗯，我知道。你們在家也要好好的，等我回來。」劉新陽不想讓小可太憂傷了，努力笑笑，說：「來，我們一塊去吃飯吧，吃過飯我就得回陽城了。」
歐元成醒來，不見了小可，問小可哪去了，鄧興榮說：「我讓她去叫新陽吃午飯去了，小可看你睡得香，不讓叫醒你，講他們吃了就打包回來給我們吃。」
歐元成說：「也好，那個新陽得讓他回去了，本來計劃昨天回去請工程隊的，昨天沒去成，今天該回去了。」
「是，我剛才也讓小可勸他回去先。」鄧興榮說，「你還是答應他算了，要不他都不安心回去。我看這孩子挺好的，我們做父母的圖個什麼呢？不就是圖兒女們孝順、踏實做人做事嘛？」
歐元成說：「算了，我也想開了，十叔罵得對，時代不同了，我還死要那個面子做什麼呢？隨他們去吧，只要女不覺得委曲就行了。」
「她不但不覺得委曲，還覺得幸福著呢。」鄧興榮笑著說，「能跟她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不是幸福是什麼？既然你同意了，等下他們回來時，你就不要再給臉色給新陽看了。」
小可和新陽吃過飯，給父母打了包回來，新陽就向鄧興榮道歉說家裡有點急事要回去處理，不能侍候她了。聽說新陽要回陽城了，鄧興榮說：「你快回去吧，別說什麼過意不去的話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啊！如果家裡忙不開，要不讓小可也跟你一塊回去吧，我這裡有你叔照顧就行了。」
「就是。」歐元成說，「事業要緊，要不你們兩個一起回吧，有我在這裡照顧你媽就行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聽到歐元成和鄧興榮都這樣說，劉新陽很是開心，心想也許他們不會再拆開他和小可了。這麼一想，又為自己這次匆匆忙忙離去而覺得愧疚，說：「不，小可留下來照顧你們，順便幫安排一下修橋的事。處理完那邊的事，我再回來看望你們。你們好好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