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嘉峪關首戰
姜維與白虎文同行，遠遠望見那高大的嘉峪關城牆，雖然只是半年時間，卻有恍如隔世之感。
東風正緊，熟悉的鼓聲順風而來，彷彿能聽到同伴們的歡笑之聲。
關頭上人頭攢動，守軍們有序而行，很快便排滿城牆，明亮的盔甲，整齊的兵器，讓他愈發覺得這些沙賊是在以卵擊石。
「西涼軍何時換了旗號？」靠近關城，看到迎風飄展的四面紅旗，姜維劍眉微蹙。
只見那旗幟如火焰在燃燒，上面綉著金龍昂首向天，彷彿要騰空而去，而最威懾西涼的「馬」字旗卻一桿也沒有。
陛下對馬超的信任，姜維可是親眼所見，也絕不可能在這關鍵時刻臨陣換將，這讓姜維心中疑惑。
他卻不知道，年初劉琦改年號為武德后，諸多新政全面推行，第一件大事就是換旗，所有大漢城池都以赤紅金龍為國旗，軍旗也再以大將名為主旗，從今往後，這面紅旗將會插遍九州大地，五湖四海。
疑惑之間，兵馬已到關下，只見關門開處，也有一隊千人漢軍列陣，當先一將金甲紫袍，手持大刀，正是馬岱。
「這他娘叫新修的小關城？」白虎文抬頭打量著幾乎與黑山連成一體的城牆，破口大罵。
臨行時黃華告訴他嘉峪關原本是一片平地，漢軍年前才開始修建城牆，並不算高大。
姜維提醒道：「黃華謊報軍情，故意坑害我們，千萬小心。」
「城上那個就是馬超？」白虎文一眼便盯住了白袍武將，雖然看不太清面目，但那股氣勢著實逼人。
正觀察時，漢軍陣前馬秋出馬，大喝道：「何方賊子，敢犯我大漢疆境？」
「嘿嘿，區區偏將，正好給老子送給功勞！」白虎文提著狼牙棒就要殺出去。
「無名之輩何須義父出馬？」姜維冷哼一聲，催馬提刀而出，大喝道：「白虎幫到此，快叫馬超束手就擒！」
馬超看到出馬的是姜維，正心中暗喜，聽姜維喊話，怒罵道：「混賬，安敢欺師滅祖！」
馬秋也認得姜維，催馬挺槍而上，兩個盤馬廝殺十餘回合，姜維趁著鼓聲掩蓋，快速道：「暫不可殺白虎文，看我箭矢。」
未等馬秋回話，姜維怒目圓睜，大吼一聲，一刀當頭劈下，馬秋橫槍招架，只聽喀嚓一聲脆響，大刀竟斷為兩截。
原來姜維早知道漢軍大將的兵刃都換成鐵杆，自己手中大刀卻是木柄，這一招用力砍去，看似拚命，實則故意將刀折斷，驚呼一聲，回馬便走。
馬秋見刀頭蹦斷，嗚嗚作響打過來，趕忙側身閃避，對手已經撥馬回陣，大笑道：「這等兵刃，還敢丟人現眼？」
白虎文也是大感意外，見姜維拿著半截木棍退回，冷哼道：「黃華老賊，竟敢給我們這種武器？」
此時馬秋也退回陣前，將剛才之言告知馬岱，馬岱心神領會，提刀出馬呵呵大笑：「爾等烏合之眾，速速歸降，可免一死。」
白虎文見姜維兵刃折斷，自己提狼牙棒迎面而上，大喝道：「吾乃白虎幫幫主白虎文，來將通名！」
「西涼馬岱是也！」馬岱提刀大喝道：「原來你便是逃出湟中的匪首！爾等在西平作惡多端，不知悔改，又逃竄河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哈哈哈，今日正好先拿你掙功勞！」白虎文舉狼牙棒直衝過去。
西涼二馬的名號白虎文早有所耳聞，當年馬騰與韓遂交惡，二人聯手殺了許多西涼豪傑，白虎文也在那時才趁勢崛起。
後來韓遂在金城設計圍困馬超時，血戰玉泉山，「二馬」更是一戰成名，馬岱武藝不如馬超，正好用他試試虛實。
白虎文的狼牙棒重達六十斤，這是他拜師西域高僧後學來的本事，勢大力沉，敵住馬岱大刀毫不相讓，二人硬碰硬殺得難分難解。
但他畢竟學藝不精，又兼常年嘯聚山林，都是與綠林中人打鬥廝殺，馬上作戰畢竟比不得馬岱嫻熟，招式終究有些不夠連貫，到了三十合便落了下風，只守難攻，氣得怒吼連連。
馬岱早已看到姜維在陣前手提弓箭等候，便知他將情報藏在箭矢之中，將刀勢一緊，猛然變化，刷刷刷三刀連斬過去。
白虎文趕忙招架，但狼牙棒畢竟笨重，稍一手慢，第三刀時已經這攔不住，一刀砍向脖頸，白虎文大驚失色，趕忙低頭閃避。
嗤——
一陣冷風從頭頂呼嘯而過，頭盔震動，將盔纓削去半截，白虎文嚇出一頭冷汗，不敢再逞能，撥馬便走。
「反賊哪裡走！」馬岱打馬追來。
白虎文倒提狼牙棒狂奔，聽到身後馬蹄聲響，嚇得魂飛魄散，大叫道：「阿牛救我！」
「休傷我義父，看箭！」陣前姜維挽弓大喝，一連三箭射出。
聽到身後馬岱怒吼，忽然驚叫一聲，緊接著便是戰馬嘶鳴聲，回頭看去，卻見馬岱腹部中了一箭，捂著肚子撥馬撤退。
「哈哈哈，好箭法！」白虎文大喜，勒馬又想殺回。
姜維大叫道：「義父快走，馬超來了。」
白虎文抬頭看去，關上的馬超不見人影，頓時渾身一震，打馬喝道：「撤！」
白虎幫嘍啰剛才見白虎文差點被斬，早就震驚，若不是姜維箭法出眾，剛才恐怕在劫難逃，此時一聲令下，掉頭便走。
人馬後退十餘里，到了一處沙丘背後停下，見漢軍並未追來，白虎文才鬆了口氣，對姜維言道：「二馬果然名不虛傳，若不是阿牛箭法精準，老子要交代在這裡了。」
姜維嘆道：「漢軍士兵都是鐵甲，我們的武器恐怕難傷分毫。」
「哼，黃華老賊害我，定要找他算賬！」白虎文想起剛才姜維折斷兵器，愈發惱怒。
姜維言道：「方才對戰，我用箭傷了馬岱，也算小勝，下一場該讓黃華出兵了。」
「哈哈哈，阿牛所言極是！」白虎文已被馬岱殺得膽寒，早已打消了殺敵立功的念頭。
正走之時，後方煙塵四起，黃華和阿森領大軍趕至，白虎文冷哼一聲，從姜維手中取過折斷的刀柄上前相見，打定主意要讓黃華去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