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飛禽走獸

姜維跟著努瑪瓦一行出了營寨，乘駱駝到西北方向的沙丘上。

只見落日西斜，大漠上一片金黃，竟似海浪一般在翻騰。

三隻黑鷹焦躁地拍著翅膀，金雕更是發出尖銳的鳴叫，在空曠的原野上傳開，驚得盤旋的飛鳥瞬間消散。

「距離天黑還有半個時辰，今天先讓它們活動活動，明日便可放飛了！」

努瑪瓦吹了個口哨，四個人將繩索解開，只見三隻鷹一飛衝天，金雕卻沿著沙坡滑翔，直至坡底才緩緩升空。

「那鷹叫得真難聽！」姜維仰頭觀看，其實餘光都在金雕身上。

「快跟上！」努瑪瓦招呼姜維衝下山坡，其餘匈奴人則分成三隊，分開追趕黑鷹。

幸好在嘉峪關時訓練過一個多月的駱駝，姜維倒也熟悉，催趕駱駝跟上，在這鬆軟的沙地中，駱駝寬大的腳掌比戰馬跑得更快。

匈奴兵跟著飛禽狂奔，姜維跟隨在後，心中卻在糾結，要將努瑪瓦消滅還是收服。

這飛禽在作戰時作用極大，尤其將來西征，如果能有這飛禽做嚮導，在廣闊的西域大有作為。

沙漠雖然開闊，被發現的獵物無處遁形，但在這種地方，能捕捉的獵物卻也極少，猛禽飛了一陣，似乎並無所獲，太陽即將落山，便盤旋在眾人頭頂，等待餵養。

姜維心中盤算著，試探問道：「我在羌人那裡得到消息，聽說匈奴單于已經歸順大漢，在五原、朔方一帶划給匈奴，努瑪頭領可否想過要去拜見大單于？」

「拜見？哈哈哈——」努瑪瓦仰天大笑道：「南匈奴早已背叛長生天，失去了匈奴人的血性。現在沙皇和羅剎王才能帶領匈奴再次走向強大，我已經在天山看好了地盤，只要幫他們打下河西，我就回領地召喚散落各處的部落，重建匈奴。」

姜維心中暗驚，自從加入沙賊，聽得最多的就是這羅剎王，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物，竟給這些人許諾的都是大片的土地和城池，一如朝廷封侯封王，引來諸多勢力投靠。

姜維問道：「頭領可見過羅剎王？」

「羅剎王並不是一個人，在羅剎國成立前誰也不知道是誰！」努瑪瓦以為白虎文已經了解許多內情，毫無保留說出機密：「他將與車師國的帝釋天持世，守護整個西域。」

姜維心中暗驚，沒想到西域形勢竟是如此複雜，還有朝廷不知道的隱藏勢力，遂問道：「疏勒和龜茲十分強大，他們也服從羅剎王的命令？」

努瑪瓦擺手笑道：「他們遠在天山以西，這些事與我無關。」

此時匈奴兵也拿出口袋裡的羊肉，三隻黑鷹先落下，金雕盤旋片刻，待到天空昏暗時才降落。

眾人回到營中天色已黑，沙賊早已吃過晚餐，給他們單獨留了飯食，幾人坐在帳中點起篝火，吃酒喝肉，逐漸熟絡起來。

姜維期間又以試探幾次，見努瑪瓦並無遠見，這些匈奴兵也只是求得溫飽和存身之地，說什麼振興匈奴也不過是口號而已，而且對沙皇和羅剎王並無歸心，暫時打消了趁機殺死這幾隻飛禽的打算。

回到帳中，白虎文喝得酒氣熏天，笑道：「幾隻鳥有什麼看頭，熬鷹難，訓雕想必更難。要想在西域立足，還是要靠實力，憑几只鳥難成大事。」

姜維嘆道：「若是以白虎幫的實力，我們自然無虞，但現在兵力不足一千，我看沙皇似乎對義父也頗為冷淡，西域形勢複雜，努瑪瓦還說起有個帝釋天分掌西域，看來他對義父還是有所隱瞞啊！」

「帝釋天？」白虎文坐起來，姜維的話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與沙皇見面時的情形。

姜維言道：「此人我們毫不知情，可能將來到了西域，也要受人制約。這些暫且不提，就這嘉峪關漢軍早已經建成，黃華卻說只有土牆，阿森也曾巡視過關牆，也未告知實情，只叫我一千兵馬來攻城，甚至連武器都參差不齊，恐怕別有用心。」

「好啊，原來他們都在算計老子！」白虎文驚出一身冷汗，意識到自己實力不足，很可能已經成為沙皇的棄子，頓時酒醒，起身道：「我現在就去見沙皇要個說法！」

「義父稍安勿躁！」姜維趕忙勸止，言道：「明日馬岱必退關養傷，黃華只能去攻打嘉峪關，我們先觀察形勢，看他殺狼部如何攻城。」

白虎文畢竟是老江湖，思索片刻點頭道：「好，只要黃華攻不下嘉峪關，我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姜維疑惑道：「嘉峪關城牆高大，又有馬超坐鎮，漢軍的武器更是超乎想象，沒有十萬大軍只怕很難攻破。這幾年聽說沙皇只是讓各部在沙漠中與漢軍周旋，從不正面交手，如今卻要強攻嘉峪關，什麼原因讓他改變了想法？」

「莫不是因為那個什麼帝釋天？」白虎文眉頭緊皺，如果連沙皇都無法去西域，他的西域夢豈不是要破碎了？

「無論如何，義父要儘快問清楚西域形勢！」姜維現在對西域也極為感興趣，馬超那裡沒有查到有用消息，只能通過白虎文來打聽。

次日一早，白虎文便迫不及待去見阿森，仔細打聽西域情況，但阿森也是含糊其辭，只說大營白虎幫的地盤，將來一定會兌現，當務之急是拿下河西四郡。

白虎文質疑道：「嘉峪關已經如同一座城池，守軍有兩萬多，就憑黃華兩萬人馬能拿下？」

「白幫主難道忘了我們之前的計劃了嗎？」阿森嘿嘿一笑：「沙皇坐鎮後方，真正的大軍馬上就到，我們現在需要先耗費漢軍的兵器，就用沙狼部的人來換吧！」

白虎文一怔，又想起來之前的苦肉計，蹙眉道：「黃華詭詐至極，恐怕他不會上當。」

阿森笑道：「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

白虎文還要再問，努瑪瓦來報，漢軍有一隊馬車出關被天鷹發現，應該就是載著馬岱離去，阿森立刻命人稟報黃華，商議攻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