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老夫人態度轉變了
江錦宸的這一番話，說得強勢又誠摯，令老夫人吃驚得愣了好一會兒。
老夫人怔怔地看著這個霸道而磊落的男子，想到他這些日子中所做的一切。
人心都是肉長的，若說她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但想到孫女渺茫的將來，老太太忍不住默默地流下兩行老淚。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是我不敢去賭，瑤兒她娘活著的時候，我對不起她，她現在不在了，我必須得替她娘看著瑤兒，護著瑤兒。」
「瑤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只怕萬一、萬一您……」
老夫人想到那可憐的媳婦周氏，淚流不止，雙手捂著臉嗚咽著。
江錦宸被老夫人哭得不知所措，他長這麼大了，就沒哄過幾次人。
唯一哄過的人就是林清瑤了，可有時候還把她哄得更生氣。
所以面對激動哭泣的老夫人，江錦宸徹底沒辦法了，他從不曾哄過老太太，這可如何是好？
江錦宸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老夫人一陣激動過後，心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見到江錦宸僵硬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顯然把他給嚇著了。
「王爺，您坐吧！」老夫人抹去眼角的淚水，靜了靜，說：「瑤兒是個命苦的孩子，打小就吃了不少的苦，打小也比別的孩子懂事……」
老夫人對著江錦宸說起林清瑤小時候的事，一邊說，一邊流淚。
說完了小時候的事，又說起這一年來的事情，「瑤兒從來到京城后，就變了許多，比以前大膽了，也比以前爽朗了很多。」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被逼出來的，她一個沒娘又爹不疼的孩子，不變能行嗎？」
「瑤兒的父親不待見她，二娘苛刻她，瑤兒若是還像從前一樣軟弱，早不知被挫磨成什麼樣子了。」
「王爺，您不要嫌棄瑤兒天天出去拋頭露臉，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無人可靠，無人可幫，如果她自己不立起來，她這一輩子就要毀了。」
老夫人哭了之後，又笑著說：「我也不怕跟你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我家瑤兒是個頂孝順的孩子，她賺的第一筆錢就給了我老婆子，還說要養著我。」
「我跟她爹爭取的那一筆嫁妝，那些銀子她一分都沒有花，都捎回老家給她舅舅了。」
「她是個講恩義，孝順又有情義的好孩子，王爺，您會看中瑤兒，想娶瑤兒，這說明，您有眼光。」
江錦宸聽著聽著，不由露出一抹笑意來，剎那間，冰霜盡去，如煦陽初現，風華絕代。
老夫人沒想到看著冷冰冰的王爺笑起來這麼好看，連她一個老婆子都看呆了幾眼。
暗想：怪不得瑤兒那孩子誰都看不中，偏看中了他，別的不說，光這好顏色就能迷倒一眾女子了。
不過，按她這些日子的觀察，這位王爺對瑤兒那孩子的確是帶著真心的。
老夫人暗暗一嘆，往後的事，誰又說得准？
沒準那些看著老實的最後變成狠心的。
既然他帶著誠意而來，瑤兒又喜歡他……
對上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江錦宸問道：「老夫人，您的意思是不反對我們了嗎？」
老夫人愁眉苦臉道：「我若是反對，有用嗎？」
「你都說了不準也要娶，瑤兒呢！又是素來有大主意的人，我若是再反對，沒得最後跟你們成仇了。」
見江錦宸要開口，老夫人抬起手來，止住江錦宸的話，說：「我也不要你發什麼誓，更不要你承諾什麼，因為這些將來你若變心了，它就什麼都不是了。」
林清瑤給老夫人熬好了菊花羹后，回到屋中意外地發現老夫人與江錦宸有說有笑的，氣氛融洽極了。
她大感意外，方才還聽初夏說老夫人還在抵觸江錦宸的，怎麼這一會兒態度全變了？
待江錦宸離開后，林清瑤一邊喂老夫人吃菊花羹，一邊問道：「祖母，您怎麼態度全變了？」
老夫人佯怒道：「難道祖母改變態度了不好嗎？」
「好，當然好了。」林清瑤笑眯眯地說。
老夫人好氣又好笑地瞪了林清瑤一眼：「你呀！讓祖母說你什麼好，女兒家要矜持一些，哪怕他說喜歡你，你也要含蓄一點。」
「是是是。」林清瑤一副很受教的神情說。
老夫人的目光透著濃濃的無奈，低嘆道：「祖母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
林清瑤自然明白老夫人是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喂完了老夫人之後，她坐在老夫人身前，低聲說：「祖母，我知道您的好，只是以後的路，總要去走走，才知道是對還是錯的。」
「你都這樣說了，祖母還有什麼辦法，女大中不留啊！」
老夫人感嘆一陣，又疑惑說道：「瑤兒，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不是傳言說睿王的腿殘了嗎？可祖母這些日子所見，他行走自如，與常人無異。」
林清瑤端了溫水給老夫人漱口，說：「他的腿以前是有些毛病，不過我早給他治好了。」
老夫人一驚：「真的？是你給他治好的？」
「其實他在一年前就可以走路了，只是他上遭皇上的猜忌，下遭眾皇子的敵視，如今京中局勢不明，暗潮洶湧，他不得不低調行事。」
「如此我就真的放心了，不管以後怎麼著，你有一份救治之恩在，他多少會顧忌一些。」
老夫人此言，顯然還是對江錦宸沒有信心。
又說道：「他示弱低調是對的，他再強，再厲害，尚有一個老子防著他忌著他，他身為人子，難道要弒父不成？」
「這世間都重孝道，哪怕做老子的有千萬種不是，做得如何過分狠辣，也有一句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的借口。」
「反而做兒子的若是稍稍反抗了，就遭到千夫所指，被唾罵千年，真真是兩副臉孔。」
「那些人倒是忘了，那些所謂的父母也是為人之子，他們為人之子時，可曾做到至純至孝？」
「自己不一定能做到的事，偏因為自己成了父母，就高高在上了，口口聲聲說什麼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的聖言來逼迫孩子來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