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都是苦命的可憐孩子
「還有那些皇子，我雖不認識但走到哪兒都是一樣，不說爭一個國家，就是家裡多些錢財的，幾個兒子都斗死斗活的。」
「他在百姓心中威望高，他的幾個兄弟肯定要聯合起來對付他，這一示弱倒是好事。他能屈能伸，我以後也放心一些了。」
老夫人雖然是個鄉下婆子，但有一些想法，即使是林清瑤也覺得前衛和大膽。
估計正是如此，在林家中，老夫人從不站在林遠章那一邊，只站在理這一邊。
就是老夫人的這份寬容與理解，林清瑤身為一個閨閣女子，才有那麼多的自由，才可以過得那麼的洒脫。
「祖母，謝謝你理解我。」
「好孩子，你是我的寶貝孫女，我若不理解你，誰來理解你。」
經過與老夫人的一席話后，江錦宸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下了。
不過老夫人雖然同意，但江錦宸還是能看得出，老夫人對他的信心不大，並不是很信任他，只是看在林清瑤的份上，才勉強同意了這件婚事。
老夫人是林清瑤極為重要的人，因此在江錦宸心中也是極有分量的。
江錦宸思前想後，召了王總管過來。
「老夫人在果庄住的這段時間，你仔細侍候著，不管老夫人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想做什麼，你都得辦妥了辦仔細了。」
「是。」王總管連忙應道。
江錦宸負手在書房內轉了兩圈，頓下腳步，目光落在王總管身上。
良久，方說道：「老夫人似乎對本王有些成見未解，你做事要小心些，別惹了老夫人生氣。」
王總管一愣，隨即笑道：「殿下，若說別的奴才不敢誇口，但若說起侍候人來，那可是奴婢的專長。」
「奴才自十一歲凈身入宮，侍候了二十多年主子，怎麼樣的主子該怎麼侍候，奴才心裡都一個小本本。」仟韆仦哾
「此事就交給你了。」
「奴才遵命。」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不僅說的是睿王殿下，還有王總管。
日盼夜盼，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王爺殿下要娶親了，王總管心中那個激動哪，用言語已無法來形容了。
王爺婚期將近，眼看已是鐵板上釘了的，王總管自然不允許其中發生任何變數，要將一切不利苗頭掐死。
否則的話，他王安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小郡王小郡主？
因此，得到王爺的委託后，王總管決定使出渾身解數，讓老夫人對王爺刮目相看。
何況他家王爺這麼好，嘉靖頂尖尖的一個，老夫人沒理由會不喜歡的。
「老夫人，您最近身體好些了吧？」王總管親自端著幾樣剛從井裡鎮涼的果子，將一碟西瓜，還有一碟葡萄送到老夫人面前。
王總管專門做的就是侍候人的工作，雖然老夫人才在果莊上住了十來天，但飲食喜好什麼的，都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
老夫人年紀大了，牙口不好，果肉太硬的不愛吃，喜歡吃些好嚼的，甜滋滋的。
除了愛吃葡萄之外，第二喜歡吃的就是西瓜了。
老夫人對著王總管看了好幾眼，問道：「您是王總管？」
「對對對，就是奴才，老夫人您記性真好。」
「奴才姓王名安，老夫人你直喚奴才王安就行了。」
老夫人連連擺手說道：「這怎麼行，瑤兒說您也是有官階的，是正、正五品的官，老婆子只是一介白身，如何敢直喚大人的名字。」
「哎喲！奴才又不是什麼朝廷命官，就算是五品，也只是侍候人的內廷宦官。」
「老夫人您喚奴才為大人的話，這豈不是折了奴才的壽嗎？」
王安插了一塊西瓜，送到老太太面前，「老夫人，您嘗嘗，這西瓜是清火，少吃一些可以清清燥熱。」
老夫人接過，笑道：「這倒是，瑤兒就說我之前生病就是火氣太旺了。」
「還有這葡萄，剛剛摘的，是最朝陽的那幾串，最甜了。」王總管等老夫人吃了西瓜后，又插了一粒葡萄送上。
老夫人點頭，贊同說道：「的確是，那些果子長在最上頭，太陽曬得最多的，就是最甜最好吃的。」
「老婆子在鄉下種了幾十年的田，最清楚不過了。」
「不過看王總管您知道得這麼清楚，莫不成老家也是種田的？」
問到來歷，王總管湧上悲色，坐在老夫人下面的腳踏上，眼眶紅了紅，說：「小時候的事都記得不太清楚了，老家好像是鄉下種田的。」
「只是有一年家鄉發水災，田地都被淹沒了，然後隨著父母乞討到了京城。」
「後來實在是餓得沒有法子，爹娘與其讓我活活餓死，不如凈了身去做內侍，好歹也能留著一條小命。」
老夫人沒想到王總管來歷這麼坎坷，同情頓生：「你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若不是沒法子，哪家的父母捨得孩子去做內侍？」
做了內侍，哪怕最後混得人模人樣，可也不可能有後代。
斷了根絕了種，這在講究傳宗接代的世道中，是最令人絕望的事。
王總管淚如雨下，一邊抹淚，一邊訴說著當年的心酸事，把老夫人聽得也一把老淚橫流。
兩人一道哭了一場，彼此都覺得親近了許多。
王總管又說道：「奴才出身貧賤，命苦倒也罷了，可我家王爺，出身皇族，貴為皇帝之子，可也是個苦命的。」
「此話怎講？」老夫人問道。
「我家王爺的母親生下王爺時，因月子沒坐好，惹了一身的病，病怏怏的又討了皇上的嫌，拖了幾年最後還是走了。」
「那時，只留下王爺一個小孩子，怪可憐的。」
「人走茶涼，王爺的母親位份不高，只是個婕妤，除了美貌外毫無家世，沒有娘家幫襯。」
「當時皇上更寵愛大皇子與三皇子，哪裡還記得我家王爺，皇宮那個吃人的地方，一個沒娘的孩子，又不受帝寵，不知道過得多苦。」
「奴婢記得那時候，王爺又瘦又小的，都說養不活了，沒一個人願意去侍候王爺的。」
「那時奴婢入宮沒幾年，也是處處受人排擠，最後被派了去侍候王爺，一直到今天。」
「想想當年也是不容易，奴才也才十多歲，也是什麼都不懂的，陪著王爺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與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