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肆虐的魔獸

擂缽街，淺野空的鐵皮房內。

淺野空按著太陽穴。四五秒后，「唰」一下睜開眼，彈跳而起衝到屋外，快速跑向高處，看向魔獸的方向。

眼睛隱約捕捉到魔獸的小半截身影。

現在的擂缽街跟往常沒什麼不同。

但淺野空知道，那是因為擂缽街的特殊地形，人們一時沒看見那隻魔獸而已。

擂缽街，顧名思義，是一個倒錐形向下凹陷的大坑，越往中心越深，就像一個擂缽。據說是多年前一場爆炸事故，瞬間炸毀了周圍的建築物和土地，才造成了這個地形。

漸漸地，城市裡無家可歸的貧民和流浪漢轉移到了這裡，形成了今日橫濱最大的貧民窟。

住在擂缽街的凹下去的坑裡，人們看不到遠處的海面，更看不到魔獸。

但是，擂缽街邊緣接近地平面的位置，是能看到的。

淺野空死死盯著魔獸，咬著食指指背，眉頭緊皺：目前的「平靜」維持不了多久。

（雖然擂缽街現在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平靜，相比市區，這裡的爭鬥更加頻繁而激烈，秩序更加混亂。）

想法剛起，不遠處就傳來熟悉的尖叫，以及人群驚慌奔走的喧鬧聲。

目不轉睛盯著魔獸的淺野空，心突地一跳，眼神凝結：

怪獸隱隱在向城市移動？

這怪獸，不是什麼小可愛，而是殺傷力巨大的破壞分子。自它出現的短短時間，一直在肆意攻擊，製造著破壞。

現在它身處無人的海邊，一旦讓它靠近人群居住的地方……

擂缽街內，越來越多地方傳來人群的喧鬧聲。

淺野空臉色難看，站在地上思索了幾秒后，動身向魔獸的方向奔去。

『芥川異能力現在穩定了一些，有一定戰鬥能力。

過去看看情況，有沒有人對付怪獸。如果不行，回來帶著若原和芥川他們逃。』

在淺野空模糊不清的印象中，現代化城市裡如果出現巨大怪獸，官方會派出戰鬥機和一個有鹹蛋黃眼睛的巨人來對付怪獸。

（他還是不知道，這麼離譜的認知是從哪裡來的。不過開始有點習慣了。）

先變換容貌。

淺野空在角落變身為一個金髮藍眼的年輕男子——木葉四代目、年輕忍者的完美偶像，波風水門。雙腿爆發查克拉，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賓士。

『人生贏家的四代目大人，請給我好運！』

淺野空穿越之前，剛剛參與過波風水門的四代目繼位儀式。

波風水門，以平民忍者的出身，擁有威震其他四大國的實力和戰績，讓其它忍村不得不放下高傲，允許忍者遇到波風水門就無條件放棄任務逃跑。

20出頭的年齡，就當選為木葉四代目，火之國最強軍事機構的最高領導人。更何況本人也無比帥氣溫柔，還有美麗大方的妻子。

是淺野空知道的人里，最強的人生贏家。

要去靠近那隻恐怖的魔獸，淺野空心裡沒有一絲底氣。

變成波風水門，除了隱藏本體身份，也是為了蹭玄學給自己一點信心。

之前戰鬥的都是中忍下忍，連上忍也是難得一見，現在貿然要去靠近比上忍實力高無數倍的巨大魔獸——

淺野空變身的「波風水門」看著魔獸一擺頭一掃尾之間，輕鬆掀起的大片煙塵，心忍不住顫了一下。

『只是看看情況。』「波風水門」沒有慢下奔跑的速度，在心裡重複道。

跑過一條又一條街道，「波風水門」的臉色一點點沉下來。

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多人發現恐怖魔獸的存在，驚慌失措四散奔跑，不少人慌張之下造成意外。

賓士之時，「波風水門」順手接住旁邊一個驚慌間不小心從樓梯上摔倒的男子，然後繼續加速向前。

漸漸地跑出了城市人群密集區，身邊人群稀疏直至於無。

離魔獸越近，就越能夠感到它的可怕，與人類面對它時油然而生的無力。

它高大得佔滿了「波風水門」面前的整片視野。不經意的動作，就帶起陣陣刮臉的狂風，掀起塊塊巨石飛砂、棵棵斷裂樹木向四周飛散，一旦「波風水門」躲避不及時，就是筋折骨斷的下場。

而這時，他甚至還沒有很靠近魔獸，只是停在幾百米外遙望。

魔獸所處的中心位置，已是一片破碎的坑坑窪窪、亂石滿地。

又一塊巨大的飛來橫石朝他的方向砸來。

「波風水門」瞳孔微縮，微微下蹲，伴隨查克拉的爆發雙腿驟然發力，跳到十幾米外。

『這個位置不安全。』

「波風水門」目光四下移動，搜索著安全的落腳之處。很快看中了一片山坡，向著那裡奔去。

『終於可以安全地觀察了。』站在山坡上，「波風水門」鬆了口氣，不斷加速的心跳也和緩了一些。

認真打量了一番周圍的情況，不確定道：「戰鬥的主力只有那名飛在空中的異能力者？」

在他目之所及的視野內，沒有飛機、沒有大炮、更沒有鹹蛋眼巨人。

只有魔獸，一名在空中飛上飛下、以一種不知名的力量攻擊魔獸的異能力者，以及更遠處一群負傷的黑西裝。

那名主力的異能力者雖然與魔獸體型懸殊，但能力異常強大，居然能與魔獸形成相持之勢。

『但異能力者畢竟是人類。』「波風水門」不禁為那名異能力者擔憂。

一般而言，人類的力量是有盡頭的，而怪獸往往更加皮實耐操、能量龐大。

萬一那名異能力者的體力和異能耗盡，會很危險。身處與怪獸最近的位置，甚至沒人能把他救出來。

「波風水門」咬咬牙，將雙手藏進寬大的袖子里快速結印，並調動自然能量以最大功率增幅忍術。

水遁·水龍彈！

魔獸正前方的半空中，一條「纖細」的水龍越變越粗，直到膨脹到極限。這裡距離海邊很近，忍術可以很輕易地汲取大量水分。一條直徑四五米、身長二十多米的水龍，攜帶著巨大的動能沖向魔獸，撞得魔獸向海的方向倒退了數十米。

土遁·土龍彈！

地上的泥土變幻出一條大龍的龍頭，土龍口中連續噴出直徑三米的巨型泥彈打向魔獸。魔獸身體顫動，憤怒得仰天咆哮。

在魔獸被這兩個忍術攻擊時，天上的那位異能力者抓住機會凝結出黑黑的大塊能量球（？淺野空不甚確定），給了魔獸兩發重擊。

可惜，忍術效果過去后，魔獸重新穩住了身體，與異能力者繼續能量對攻起來。

同時，魔獸也注意到腳邊有一隻大一點的螞蟻，甚至剛剛對它造成了一點傷害。仰頭一發能量攻擊射向了「波風水門」的位置。

兩個忍術帶走了「波風水門」體內的一大半查克拉。他面色微白，再次爆發查克拉，險險在能量攻擊打到的前一瞬，跳離了原地。

『差一點……』「波風水門」放下結印的手，看向魔獸，臉上一片空白。

那個山坡已被瞬間毀滅，原地只留下一個恐怖的深深的坑洞。

一種自身的無力、面對無法反抗的現實的絕望感，讓他瞬間夢回了三戰戰場：

只會簡單三身術的他，被敵村經驗豐富的精英下忍戲耍的恐懼。

作為可有可無的平民炮灰，接到上級命令被選做誘餌時的無力。

被驅使從一個戰場到下一個戰場，帶傷疲勞地壓榨身體的無助。

一股驚惶衝擊著他，讓他呼吸急促，心跳像急促的鼓點，越跳越快。

「咔嚓」「波風水門」一口狠狠地咬在左手臂上，一絲鮮血從潔白的齒間蜿蜒流出。

『冷靜下來啊！這種不合時宜的軟弱。』

「波風水門」眼神清明起來。

依靠疼痛掙脫了突如其來閃回的情緒，還是要面對眼下的現實。

他沒有能力再發起一輪剛剛那種攻擊了，這隻魔獸卻還是一副龍精虎猛的樣子。

而水龍彈和土龍彈，就是他掌握的最強範圍攻擊忍術。他並不會具有決定性殺傷力的忍術，這兩個術的威力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還能怎麼辦？

「波風水門」腦中亂糟糟的，一時想不到辦法。

忍不住升起自我懷疑：

這真的是我可以參與的戰鬥嗎？

比起在這給怪獸搓澡，回去帶若原和芥川他們去安全的地方，通知政府、幫忙控制秩序、協助市民轉移，是不是才是更正確的選擇？

魔獸注意到腳下這隻螞蟻還沒死，微張開嘴又打算髮射能量攻擊。

「波風水門」全身肌肉繃緊，一瞬不瞬地盯著魔獸的動作，隨時準備爆發查克拉跳起。

這時，空中的異能力者凝聚出一枚超大的能量球，狠狠地投到魔獸的嘴上，把魔獸的臉轟得歪向一邊。

魔獸瞬間忘記了腳邊的小螞蟻，混濁的眼裡只有那個飛來飛去的強大敵人。

「波風水門」仰著頭，愣住了。

這是……被那位異能力者救了？

『那位異能力者，一直是他不懼生死地拖住了魔獸，堅定地毫不後退，現在還救了我……

而我只是一波攻擊失敗，就要拋下他逃跑嗎？』

「波風水門」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

他想留下來，努力到最後。

哪怕傷害不大，至少要在那名異能力者力竭時，努力救下他。

在「波風水門」呆愣期間。

那位異能力者牢牢吸引住了魔獸的注意，他們勢均力敵，打得天搖地動，一時不能決出勝負。

戰鬥的餘波造成了越來越大的破壞，似龍非龍的魔獸往市區的方向又靠近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