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震懾鬣狗

埋伏在鐵皮房外的瘦弱男子探頭看了看遠處的路面，不滿地抱怨：「今天怎麼晚了這麼多。」

他的同伴叼著根煙，嘴一咧，拍著他的肩膀低聲說：「那你等下在他身上好好出出氣，讓他以後都要按時回來不就行了，哈哈哈。」

第三個男人正想跟著附和一句，就聽到一個清亮的少年音從身後幽幽傳來，「你們是在找我嗎？」

三個男子臉上表情陡地一變，然而沒等他們轉身掏出武器，淺野空以極快的速度從他們中間掠過。

與此同時，他們的面部、下顎、腹部等薄弱部位便遭到疾風驟雨般的連續重擊，瞬間眼一黑、腦一暈，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如破口袋般委頓在地。

淺野空向鐵皮房走去，沒有回頭看那三個倒地的男子一眼。

他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說一句話。

在其它人看來，他的表情和態度，分明表露了無聲的嘲諷——「不堪一擊」。

暗處的目光悄悄散去。

淺野空進屋，合上鐵門。他沒有將剛剛的「戰鬥」放在心上。

剛剛那幾個人，肌肉無力、下盤空虛、沒有經過打鬥訓練、缺乏戰鬥意識，對他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哪怕是這個世界所謂的拳王、傭兵、殺手，正面戰鬥，對他而言也不難解決。

普通人與忍者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如天塹。

忍者修鍊有查克拉這種特殊力量，查克拉由精神能量與身體能量融合而成，不僅可以讓忍者體術攻擊的力道倍增，還能輔以結印，使出風水火□□系各種各樣的絢麗而強大的忍術，或操縱敵人五官感受、使其陷入幻覺的幻術。

哪怕出於隱藏的考慮，不能使用忍術、幻術等超出常規的手段，查克拉也能讓他體術的速度、力量、防禦大幅增加，面對普通人佔據絕對優勢。

淺野空水遁出一道水流，搓洗著手指。

剛剛戰鬥時，不可避免粘上了對方的血液和汗水，讓他有點不舒服。

左手敲右手心。

決定了！雖然剛剛的運動連熱身都算不上。但果然，還是再去洗一次澡吧！

又兩日，淺野空晚上回家，走進擂缽街的一條小巷子。

空中突然灑下幾蓬辣椒粉，一張漁網兜頭落下，四面探出人影，抬起手中的石頭、斷裂的啤酒瓶用力砸向小巷中的身影。

領頭的黃毛男子聽著鈍物不斷砸中的悶響，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只是這樣嗎？」後方傳來少年平靜地詢問。

黃毛男臉色一僵，循著聲音回頭。

黑髮少年雙手插兜，穩穩地站在一個鐵皮房上，背對著皎潔的月亮。

黃毛男再看向前方巷子中那個被集中擊中的黑影，紛紛揚揚、遮蔽視線的辣椒粉已經落到地面泥土裡，那個黑影也露出了真身。

黃毛男臉色鐵青：「居然是……枕頭。」

「一個小小的魔術。」淺野空道。

沒錯，普通人藉助道具和技巧，就能做出這種效果的視覺欺騙。當然，他是取巧使用了替身術。

他腦中隱隱約約，似乎有一位月下的魔術師的印象。魔術師只是個普通人，最擅長這種視覺欺騙的魔術，經常給觀眾們表演。

「現在，是不是輪到我了。」

從鐵皮房頂起跳，一個簡單的空翻落地踢倒兩人，奪過一根鐵棍。

面對拿著砍刀圍上來的5名壯年男子，淺野空輕巧地揮了揮鐵棍，微微躬下身，「還有5個。」

話音剛落，彈射起步，「咚」的一聲黃毛男應聲倒地。

「啪」「啪」「咚」……一陣疾風驟雨般的聲響后，在場站著的，只有淺野空。

……

第二輪伏擊被擊退後，淺野空迎來了一段安靜的日子。

一邊照常售賣海鮮和生活，一邊靜靜等待著第三輪攻擊。同時，每天進出擂缽街也更為小心，避免那些鬣狗襲擊他不成功，轉頭去騷擾他的客戶。

每次去海里捕撈，他會通過敏捷的動作和忍者的技巧甩脫身後的跟蹤，行動路線注意避開人群的目光，並不時通過廁所等空間施展變身術變換形貌。

直到將漁獲放上小三輪，才會用回本來面貌送貨。而他的客戶們處於遠離擂缽街的城市另一邊。

經過這種種手段，那些鬣狗基本不可能知道他的生意和客戶。除非萬中無一的概率，鬣狗們正好在他送貨的一個多小時內，來到這邊，碰見他給客戶送貨。

萬一真的發生了，就只能以雷霆手段跟那些鬣狗組織們「講道理」了。

淺野空想著。

防備了一周，第三輪伏擊沒有出現。

淺野空疑惑，這次的鬣狗，這麼有耐心？

又過了三天，許久未見的灰發少年出現，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經過兩輪反擊，那些小團體基本放棄啃淺野空這塊硬骨頭。而有實力找淺野空麻煩的大一些的團體，這幾天不知什麼原因紛紛收縮勢力，暫時顧不上他了。

『大組織紛紛收縮勢力？』淺野空皺眉記下這個消息，心裡隱隱感到不對勁。

終於再見到小灰，淺野空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微光，靠近兩步，臉上泛起期待的紅暈，「小灰小灰，我的生意比之前更好了，更忙不過來了。這次可以答應給我幫忙嗎？每天報酬有……這麼多。」

表面一副活潑、自來熟的樣子，實則內心腳趾扣地。臉上的紅暈也不是因為期待，而是尷尬。

淺野空內心嘆氣。他不是活潑的性格，但如果他不主動，沒辦法讓小灰沒有芥蒂、自然地接受他的幫助啊。

「小灰是叫誰啦！我叫若原良一。」若原良一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咬了咬唇，「……好，我來幫你。」

看出他的不安，淺野空安慰道：「不用擔心，我們隱藏好，他們不會發現的。你回到擂缽街后不用來找我，我們每天8點在……街那個荒廢工廠碰面。如果他們找上你，你就來找我，我會保護你的。」

淺野空仔細且條理清晰地說明了工作內容、工作地點、工作時間段。

若原良一參與的是送貨賣魚這部分工作，只要有搬貨的體力、會簡單的算術和記賬，就能勝任。（捕魚並送到小三輪這部分，還是由淺野空自己獨自負責。）

對若原良一而言，相當於每天花2個小時，就能多出一份不菲的外快，而且是正當的、不需逞兇鬥狠的收入。

若原良一心中有些期待，有些酸澀，也有些不敢相信好運會來到自己身上的踏空感。

手突然被一把拉住，帶動著跑起來。

風中傳來淺野空清亮的聲音，「為了慶祝若原的加入，我們去挑禮物吧！」

……

麵包店裡飄蕩著小麥的香氣，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年在貨架前認真地挑選。

「若原，你是不是和同伴一起生活呀，你的同伴有多少人？他們喜歡吃麵包嗎？」淺野空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有同伴？」若原良一疑惑反問，點頭，「6人。吃。」

應該說，他們有什麼就吃什麼，還沒寬裕到可以對食物挑挑揀揀。

「猜的。在那個地方，依靠在一起才更容易活下去。」淺野空挑了7隻磚狀麵包結賬，又拉著若原良一去了清子奶奶的和食店。

請清子奶奶給每塊麵包煎了一份厚厚的肉餅、一份煎蛋、一些蔬菜。

結賬后，淺野空和若原良一佔了店裡的兩個座位，逐一切開每塊麵包，往裡面塞上肉餅、煎蛋和蔬菜，淋上醬汁，再用保鮮膜逐一裹好，保證不會泄露出一絲氣味，放進紙袋塞實，再裝進一個掩飾用的破舊布袋。

「完工！」淺野空將不起眼的布袋推過去，笑著說，「吶，這樣夠不夠不起眼？帶回去和同伴們一起吃。」

若原良一低著頭看不清情緒，「可以了……謝謝。」最後兩個字微不可聞。

淺野空探頭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晚飯時間了，你趕緊回去吧，給他們一個驚喜。」

若原良一抱起布袋，看了淺野空一眼，走出店門跑向了擂缽街。

若原良一一路閃避著各個成年人團體的據點，順利回到他們這個小團隊住的地方。

推開門，裡面只有一名矮壯少年和一名黑髮少女芥川銀。

芥川銀12歲，不僅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作為女孩，身處擂缽街更是危險。

為了保護團隊中這個唯一的女孩，他們不會讓芥川銀參與比較危險的行動，往往也會讓一個人和芥川銀一起。這個人大部分時候會是芥川銀的哥哥芥川龍之介，有時候也會是其他人，比如今天就是這名矮壯少年。

若原良一進門后快速合上門，在屋內左右掃視，「其他人呢？」

矮壯少年搖搖頭，「他們還沒回來。」

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咕嚕聲。

若原良一看向捂著肚子的芥川銀，「小銀餓了吧。」他從布袋中翻出一隻被保鮮膜緊緊包裹的麵包，「給你，吃吧。」

然後又拿出一隻麵包給矮壯少年。

矮壯少年拿著麵包，又看向若原良一手裡仍然滿滿墜墜的布袋，驚喜又疑惑，「裡面都是麵包？哪來的？」

若原良一將布袋放到桌上，坐上自己的舊木板床，「……找到一份工作，老闆給的，有一個麵包，我們一人一個。」看到捧著麵包沒有動作的小銀，「小銀，怎麼不吃？」

芥川銀咽了口口水，搖搖頭，「等哥哥回來一起吃。」

矮壯少年聞言猶豫了一下，將麵包放到一邊，「那我也先不吃了，等他們回來一起吃。慶祝你找到工作。」矮壯少年笑了一下，笑容里卻帶著不明顯的一絲憂慮。

又過了半小時，同伴們陸陸續續回到，只剩最後一人沒回來。

「哥哥！」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芥川銀跳下椅子，當她跑到門前時，門恰好打開。

「咳，銀。」一名鬢邊兩抹下垂髮尾漸白的黑髮少年，一手拿著一個袋子，一手握拳捂在嘴前，微咳著走進來。看到芥川銀時，眉間深刻的皺褶舒緩地鬆開。

「哥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芥川龍之介臉上新出現的一道淤青，芥川銀擔心地皺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