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苦惱
「這裡是組織部的招新地方，你們過來幹什麼？」
南滌紗沒有因為對方的挑釁而出現任何情緒變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洛喬。組織部的工作人員也是抱著警惕的目光看向洛喬等學生會成員。
「這麼說也沒問題，可是，這裡並未有其他人不能進入的規定吧。這是組織部報名處對吧，並非是什麼機密的場所。我們也只是想來觀摩學習一下，這好像是我們的自由哦。」
在道理上，確實學生會成員是占著優勢的。
「而且，這位學弟不是被你們篩選掉了嗎？那麼我們現在作為學生會對他伸出邀請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吧？」
「對吧，小學弟。啊，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林一，一年D班的。」
「我叫洛喬，學姐是二年A班的哦。嗯~，林一學弟看起來挺可愛的嘛，有女朋友嗎？」
「目前，還沒有。」
對於這樣熱情的女生，我還真是沒轍。
「欸，明明條件這麼好。眼光很高嗎？那要不要來我們學生會啊，我聽說，最近報名的一年級學生有幾個很可愛的女生哦。加入學生會的話，會很有機會哦。嗯~，如果林一學弟還不喜歡的話。」
洛喬學姐湊過來，貼近我的耳朵，如同惡魔般低語。
「也有優秀的學姐可以選擇哦。」
呼出的熱流撲在耳朵上，比起耳朵發癢更嚴重的狀況，就是心中不由自主的加快的心跳，那是無法用言語就能糊弄過去的心動。
洛喬學姐臉上帶著微笑，圓潤可人的眼眸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光，本是甜度超標的面頰在其點綴下，讓人看上去就忍不住如沐春風。
想要忍不住靠近她的情感在心底埋下種子。因看見對方笑顏的每一次心動，都是對種子的又一次灌溉，那隨微風吹來而漫入鼻腔的淡然不刻意，卻又沁人心脾的香氣，都在加劇心中的蠢蠢欲動。
根本不會有男生可以抗拒這樣的魅力吧。
工作人員已經忍不住偷瞄了好幾次洛喬，就是最好的證明。
學生會與組織部是同一層次的組織，那麼雙方在各個方面的差距都不會很大。
而且，對我而言，真正的大學生活是什麼？真正的青春是什麼？
雖然對它捫的定義還是模糊不清，但是，能夠牽手一同漫步湖濱，在林蔭小路一同愜意地享受風景。如是般的愛情毫無疑問會是其中重要的一塊拼圖。
學生會的待遇絕不會差，還有可愛的女生可以一起共事。這樣的條件，很難有男生會拒絕。
旁邊直直的視線，不斷騷弄鼻腔的淡香，還有幅度雖是微小但卻在不斷地靠近的甜美臉頰，都在干擾著腦海中的思緒，讓人很難不去在意。
我瞄了一眼離我近在咫尺的洛喬學姐，這樣可愛的學姐，一顰一笑都能牽動別人心的學姐，現在正在正式邀請我加入學生會。
那麼，作為一名男生的我，答案其實很顯而易見了吧。
「抱歉，學姐，目前我還沒有什麼想法，可以讓我先考慮一下嗎？」
聽到了我的回答，洛喬學姐臉上的笑容稍有凝固，但隨即綻露出更絢麗的笑容。
「沒關係哦，林一學弟，學生會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自始至終，南滌紗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沒有發表任何言論，也沒有制止對方的行為。
「組織部的挑選還真是嚴格呢。我們要不要也學習一下？」
洛喬恢復如初的活潑，
對著天澤學長說道。
「可以作為面試篩選的一個環節吧。」
說起來，他們說是為了學習而來到組織部的報名處。看起來確實也是如此。
「嗯~，接下來還要去確認名單呢，今天的事情還真是多，有點麻煩欸。那麼，我們就先走一步啦。小滌紗，林一學弟，我們下次再見哦。」
臉上浮現燦爛的笑容，洛喬學姐也是揮手告別。但南滌紗並未做出回應。
看到這一幕的學姐也並未在意，只是緊緊看著我。被看得不好意思的我只好揮手以示回應，對方才再次露出笑容離開。
當我轉過身來，南滌紗學姐已經離開了。看著漸晚的天色，我也是與旁觀一切的黎星月在向組織部成員揮手告別後結伴走出體育館。
......
「今天感覺好充實呢，真是謝謝你了，林一同學，耽誤你這麼多時間來陪我。」
「沒什麼，我也過得很開心，在這段時間裡。」
「是嗎，那太好了。不過，林一同學，接下來也要麻煩你了？」
「沒問題。」
「嗯~，在這裡說也不太方便，我們去咖啡店吧，作為回報的話，我來請客好了。」
「好啊，正好肚子也餓了。」
「突然又有點想吃烤肉了，抱歉，欸嘿嘿。」
「那要去嗎？雖然這時候應該要等很久哦，如果沒有提前預約的話。」
作為聚餐性價比極高的選項，烤肉店一直是學校高居不下的首選。想要預約上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說起來，這間學校熱門的店鋪都要預約呢。
「說的也是呢，那下次再一起去吧。」
「嗯。」
「林一同學，約好了哦，下次要一起吃烤肉。」
「啊，嗯，約好了。」
雖然不明白黎星月為何這麼鄭重地再強調一遍，但我還是給出了肯定的答覆。我認識的不多，也沒什麼朋友，基本上都是有著空餘時間的。
雖然聽起來有些心酸。
到了咖啡館，黎星月將菜單遞給我。
「林一同學想吃什麼，隨便點哦。」
看到我想拒絕的行為，黎星月搖了搖頭。
「你是客人哦，所以理應你先點的，沒關係哦。」
聽到對方如是說道，我也不再糾結開始點單。
不過，不愧是校內最大的咖啡館。光是裝修就很有藝術感，還播放著經典的古典音樂。儘管並未通告說明，但其營造的舒雅氛圍，客人身處其中很難會有想要大聲喧嘩的念頭，而是用著平緩的語調和其他人進行交流。
這就是所謂的「氛圍同質化」。身處在某種氛圍其中，會不由自主地去遵循氛圍而不會去打破。因為打破會陷入很麻煩的境地，而人本身就是麻煩厭惡者，所以一旦氛圍成型，就很難再去打破。
這一點也適用於人際關係。
遵循著人際關係的潛規則相互虛與委蛇，我們無可奈何，期盼著某人能夠出來打破，自己卻不願擔責。所以到底也只能是在背後宣洩情緒。
但是，至少這裡營造的氛圍我還是不討厭的。而且，咖啡館的服務也是很周到，服務員態度溫和且都是有求必應。在等待期間也是會提供小量的試飲品來緩解顧客的等待焦慮。
當然，與名氣相符合的同時，菜品的價格也是讓人有點望而卻步。當作偶爾的消遣是沒有問題的，倘若要把它當作日常的話，對於一般同學而言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畢竟，點數的價值還可以體現在其他的地方，而作為大學生而言，肯定不只有飲食方面的需求。
雖說是黎星月請客，但我還是仔細斟酌了一會，選了相對便宜的套餐。將菜單遞給黎星月後，我也是觀察著周圍。
「我點好了，麻煩你了。」
黎星月對著服務員說道。
我喝了口冰水，開始了話題。
「所以說，黎星月你有什麼事要拜託我的呢？」
黎星月變得有點躊躇，似乎是在考慮著要不要說出口。
「實際上，最近我確實遇到了一件苦惱的事情。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有些泄氣。本來想要自己得出答案的，但看上去還是不行。」
「所以，想聽聽我的意見，是嗎？」
黎星月點點頭。
「你對其他人說過嗎？這件苦惱的事情。」
「還沒有哦，說起來，林一同學是第一個我告訴的人。」
黎星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玩弄著手指。
我則是有些訝異，不過也十分開心。
這就是被信賴的感覺嗎，真不賴欸。
很快，我們的餐品被端了上來。我的是一杯咖啡、一塊金槍魚三明治，還有兩個小樹莓慕斯蛋糕。而黎星月的則是酸奶和通心粉。
這些加起來都快100點數了，這還是我們盡量在挑選便宜的菜品的前提下。
「那，黎星月你苦惱的事情是什麼呢。我不會將這件事情外傳的，也會盡自己所能去給出一些建議。」
黎星月也是點點頭。
「我相信林一同學哦。嗯~，該怎麼說呢，我最近，被告白了。」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並不意外。
畢竟像黎星月這樣溫柔可愛的女生，被人喜歡上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雖說認識的時間尚短，但也有著像是懷有和陶澤一樣心情的人。
擔心對方過於出眾而在年級內聲名遠揚，這樣的話競爭對手的增加會造成極大的壓力，所以要提前將自己的心情付諸於行動。這樣的的成功率肯定是要比之後要高的。
「這很正常吧，畢竟黎星月你是一個很溫柔可人又很耀眼的異性，會有男生喜歡也是意料之中的。」
「謝謝你的誇獎。林一同學這麼說我很開心啦，不過。」
「對方是女孩子哦。」
聽到了這樣的消息，我也是不小心被嗆到了。咳嗽了幾下后，我也是喝了口咖啡平復一下心情。
「你沒事吧，林一同學。給你，衣服上都被弄髒了。」
我道謝後接過黎星月遞過來的紙巾，擦拭著衣服上的因嗆到而灑出的咖啡液。
雖然知道黎星月的魅力很大，但沒想到會這麼大。不過，想到譚清笛學姐的模樣，我也是釋然了許多。
「因為開學的時候在圖書館幫對方拿書之後，我們順利地成為了朋友。也是經常地有聯繫，昨天也在一起玩的很開心。但在回去之前，她突然就對我表白了。我也是有些慌亂，畢竟我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但對方好像更勉強，說完之後就跑開了，我還沒來得及做回應。」
「今天的話，我還沒有見到她。不，如果想見是肯定能見的，不過，我......」
自己的心情也沒梳理明白，這樣的自己沒有辦法去回應對方。
這就是黎星月的心情。
「那，你之前沒有被表白過嗎？抱歉，突然這麼問。」
「沒事沒事，之前也有，不過都是男生。雖然很抱歉，但我都拒絕了，但是，這次情況不太一樣。」
確實，如果對方是男生的話，就算直接拒絕也沒有任何問題。因為直截了當造成的傷害是遠比吊著對方要少的。
但是，如果對方是要好的朋友，這種話就不能輕易說出口了。或者說，是「明白」和「能夠」之間的差別。
很多事情，我們明白應該要怎麼做以及不那麼做的危害，但真正需要邁出那一步的時候，我們又會因為後果和損失開始躊躇而止步不前。
要是是正面的想法，那當然是皆大歡喜。可若是殘酷的拒絕，至今為止維持的關係，還能夠繼續下去嗎？
類似於這樣的想法縈繞在心裡，成為我們邁出那一步的阻礙。
更不用說，像是黎星月這樣溫柔的人，朋友的分量在心底可是要更重一些，要把拒絕說出口的難度要大上數倍。
但真正想要做出決策，有一件事情必須要確認。
「黎星月，你的心情是什麼？」
「欸？」
「你對這份告白的最真切的心情是什麼，這個是關鍵。」
只有明確了這個，後面的道路才不會布滿迷霧。
「我的心情？」
「對。」
「我的心情，是怎樣的呢？」
黎星月開始喃喃自語。
「我，我目前對戀愛沒有任何想法，可是，和小七一起玩的時候也很開心，若是失去了這個朋友，我也是會很難過的。我，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迷茫了一會後，黎星月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這樣就好了。」
「欸，什麼？」
「你就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就好了。」
「雖然說是這樣的，可是，可是......」
「對方到現在可能也會像你一樣，在為自己的行為自責，也在為在你心中的想法而煎熬。」
如果在這樣拖延下去，造成的傷害只會更多，心中的裂縫只能更大。這和一開始為對方著想的心情背道而馳了。
黎星月知道該怎麼做，只是被她的溫柔給屏蔽了自己的判斷。這是黎星月的優點，但同樣也是缺點。
那麼，只需要將最不想要的結果呈現出來，黎星月會清楚接下來該做什麼。
「對啊，說的也是，小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你，林一同學。」
黎星月的眼神不再迷茫。
......
我拿起書包，走出宿舍門。迎面而來的則是幾個為數不多的認識的女生。
其中一個語氣活潑的女孩子直接向我揮手道。
「早上好啊，林一同學。」
對方是黎星月，雖說開學沒幾天，但在一年級的知名度也是隨時間的流逝而快速增漲。
另一個走在黎星月旁邊的女生則是我的鄰桌，也是擁有可愛樣貌以及不錯人氣的南雅桓。
「早上好，林一同學。」
南雅桓也是笑眯眯地和我打招呼。雖然打招呼的樣子很可愛，但靚麗的外表下卻是藏著另外一顆扭曲的面孔。不過，即便如此，對方還是真的很可愛啊。
在她們之後，則是有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畏畏縮縮的女生。看見我的目光后，也是慌慌張張地轉移了視線。
卓溪謠——是與我同屬於一年D班的女生。性格內向，不太愛與人交流。
我也是向她們回以問候。
說起來，這樣的陣容還真是少見。黎星月和南雅桓有交集倒是可以預見，但按照卓溪謠的性格，和她們走在一起確實不太容易能想到。
在通往學校的路上，黎星月和南雅桓也是聊著話題，同時也會顧及到卓溪謠，而我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偶爾插上一兩句話。
不一會，我們就到了教學樓，並在此分別。
「林一同學，真是謝謝你了。」
在和兩位女生揮手后，黎星月輕聲對我說道。
這麼看來，應該是沒有大礙了。
「那拜拜咯。」
我也是揮手回應少女的笑容。
在到教室前，南雅桓也是狐疑地看著我。
「你什麼時候跟星月關係這麼要好了？」
我注意到，卓溪謠也是將目光看了過來。
「不，黎星月她對誰都是這麼溫柔吧。我只是在前面幫了她一個小忙而已，所以她才會感謝我。」
「希望是這樣吧。」
我們分別回到了座位上。
不過，我們來得較早，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我一邊吃著手中從超市買的麵包，一邊擺弄著手機。
「吶，林一同學，我要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
「男生們在做什麼令人不適的事情嗎？」
「沒......我是說，應該沒有吧。上次那個最可愛的排行榜算嗎？」
「那個雖然挺噁心的，但還沒有那麼過分，我是說有關其他的。」
不，我根本不知道啊。
說起來，錢其確實提出過要做一個班級女生胸部排行榜的，但是看上去最後應該是不了了之。
至少，我是沒有收到任何相關的信息。
當然，也很有可能是我沒有被邀請在內。
在我思考之間，南雅桓也是將手機面向我。我也是被手機界面上顯示的內容吸引住。
真的做了啊，而且，我真的沒被邀請在內啊。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當然不是為沒被邀請而嘆氣的，而是為男生明知道有巨大風險而做出這樣的事情而嘆氣。
南雅桓能有這樣的排行榜，說明這件事情已經暴露了，女生應該都知道了這件事。
這樣的話，全班男生都會被討厭的吧。就連我這種沒參加的男生也會有連帶效應。
如果不好好處理這件事情的話，男女生之間的矛盾種子就會就此埋下。這對班級的團結而言絕對稱不上是好的開端。
南雅桓對我透露出這樣的信息，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吧。
真是麻煩啊。
不過，順帶一提，排名榜前三分別是陳心怡、南雅桓、胡葉庭。
（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每次有些泄氣的時候，看到大家的推薦票，都會重新恢復動力。接下來的劇情會稍微平緩一點，為重要劇情過渡。希望大家能夠收藏和投下推薦票。求求辣！！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