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班級爭端
在距離上課還有些許時間的間隔里，一年D班的班級里也只有小部分人的存在。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班級內部人數的不斷增加，凝重的氛圍也開始籠罩著全班。這樣的情況，特別是在女生們進入班級后抱團竊竊私語之後更為加劇。
原因是一年D班的男生（不包括全部），擅自對女生們評頭論足，並進行過分的投票行為和以排名榜來對班上的女生進行劃分，從而引起女生們的不適和厭惡。
照這樣下去，情況只能會是不斷惡化的。
不過，對這樣的敏感話題，男生們不怕萬一泄露的後果嗎？之前我也提醒過陶澤他們，以為會不了了之，但就結果而言，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不應該會更隱秘地進行嗎？對於這種事情。
不，因為是涉及到了班上絕大部分的男生，所以有可能會泄露是很正常的事情。並不是說男生會主動坦白，而是在某種無意的狀況下不小心透露出一些信息，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的。
但現在不是糾結為什麼信息會泄露，女生會知道這件事情。現在重要的是，如何安撫女生，並將這件事情帶來的惡劣後果降至最低。一旦處理不好的話，以後在這個班級里上課都會是一種煎熬。
這種情況還真是很棘手啊。
像我這種人際關係底層的人，能不被牽連就算不錯了。
在這樣的愁雲之下，一年D班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
下課鈴聲準時響起，峁老師收拾好講台，在臨走前也是意外地停留了一會，看了全班一眼，然後筆直地離開了教室。
看來，老師也意識到了教室里凝重的氛圍啊。
那麼，接下來，才是重頭戲的開始。
蘇瀾站起身來，想要隨著峁老師的離開成為班級第二個離場的人。可是，很顯然，他不出任何意料地被攔下來了。
「等一下啦，男生，我們女生有話想要說，現在你們不允許離開教室。」
被攔下的蘇瀾也是火氣很大，畢竟莫名其妙被人限制了自由，任誰都會不開心。當然，這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
那麼，蘇瀾不知情嗎？不，應該是知情的，畢竟作為三人組的成員，他肯定是知道排行榜的內幕的。
但他當不當回事就是另一回事了。
「幹什麼啊？什麼意思啊，老子才沒時間陪你們玩，我還有社團活動要參加，別耽誤我時間。滾開！」
面對身材高大，眼神兇惡的蘇瀾，攔住他的女生變得很害怕，戰戰兢兢地往後退。
「喂，你什麼態度啊，為什麼要嚇唬別人小秸，別人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立馬有著女生站出來為先前名為小秸的女生撐腰。
「哈，她擋了我的路我還要跟她客氣？」
「攔住你只是不希望你們男生有人為了規避責任逃跑而已，你這麼急，肯定是主犯吧！」
「就是呢，態度這麼惡劣，很難不讓人懷疑吧。」
大部分女生將矛頭對準蘇瀾，眼神也是充滿厭惡。
「什麼責任，你們在說什麼東西啊？不管你們要幹什麼，我只知道我要是社團活動遲到了的話，我會做出你們應該要承擔的後果。」蘇瀾往門上來了一拳，刺耳的聲音讓本就被沉默籠罩的班級更是陷入死寂的泥潭。
萬幸的是，雖然造成的聲音很大，但是門的材質很好，並未有任何損壞。
被蘇瀾攝人的眼神瞪著，
大部分女生都是害怕地縮回了視線。看到蘇瀾作勢要揍人的模樣，一名學生也是走到蘇瀾面前，開始勸慰道。
「距離社團活動還有一段時間，蘇瀾同學，不好意思，一定是發生了很要緊的事情，女生才會要求我們男生一起商討。可以耽誤你一些時間嗎，算是我拜託你了。到社團活動快要開始的時間，你可以自行離開的。可以嗎？」
蘇瀾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直直地瞪著面前的男生。許多女生都看過來，為站在蘇瀾面前的陽雪謙捏了把汗。
對峙了一會後，蘇瀾回到座位上。
「快一點啊。」
陽雪謙露出笑容，對蘇瀾道了謝。
隨後，陽雪謙對女生點點頭，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餘的男生大多臉上有些心虛，有的看著沒有任何東西的課桌上發獃，有人望著窗外，裝作享受窗外的美景。而作為罪魁禍首的陶澤和錢其，此刻正在課桌上坐立不安，課桌下的雙腿也是不由自主地高速抖動著。
女生中也是有人注意到，一部分女生一邊看著那兩個人一邊竊竊私語。
而在蘇瀾回到座位上以後，一名女生站了起來，就是剛剛那位為了小秸和蘇瀾正面衝鋒的那位女生。
「雖然不好意思佔用大家的時間，但對於這件事情，我們女生真的沒有辦法忍耐，很多女同學都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傷害。所以，我們想趁著這個時間，想讓男生來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就是這個，關於班級女生的排行榜。男生的行為和言論，都是讓我們女生的身心都遭受到傷害。說實話，我們怎麼樣都是我們的自由，說到底不應該也不想讓你們男生來評頭論足。與這樣噁心的傢伙在同一個班級裡面，我一想到接下來四年還要與你們男生待在一起就難以忍受。」
這位站起身來的女生，我記得那天自我介紹過，叫做胡葉庭，在第二個榜單上排名靠前，想必也是受到了不少非議和討論，所以講起話來一點不留情面。
男生們則是鴉雀無聲，大多都低著頭。
「吶，蘇瀾同學，你參加過這個排名投票嗎？」
「參加了，這又怎麼了嗎？」
「參加了為什麼還可以這麼理直氣壯，你還說自己不想逃避責任？」
「什麼嘛，不就是個投票嗎，那有什麼問題。而且那個排名不是誇女生可愛嗎？」
果然，蘇瀾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其中的重要性。不如說，他也不想明白。對他而言，真正重要的，好像只有社團和運動方面的事情。
而且，看樣子，好像蘇瀾也沒有被邀請參加第二次投票。
是為了提高保密性而著想嗎，雖然結果並不是那麼美好。
「欸，就是你這種態度啊，真的很讓人生氣好吧。我根本看不到男生有在反省。真悲慘呢，男生們要麼品格低劣，要麼性格差勁，不是死宅就是噁心，或是話都不知道怎麼說的直男。為什麼我要在這個班級呢？」
胡葉庭直接發動了對男生的AOE。雖然說的話很傷人，但是大部分女生都點了點頭以示贊同。說實話，我也有些不太開心，因為我覺得她最後一句好像是在說我。
不過，現場的局面確實不太妙。現在已經朝著班級性別對立的角度發展了。
男生也不能一直被動不說話，這樣的話和解基本上是不太可能。可是，現在的女生會接受男生的講話嗎？
當然會，不過得是特定的人選。
一位男生站了出來，沒錯，就是我們男生的救世主陽雪謙。
「雖然我們男生做的事情很過分，但我也不認同衚衕學你貶低其他同學的做法。不過，我們男生做了非常抱歉的事情，我作為男生的一員，也無法置之不理。我向所有的女生道歉，也希望大家可以原諒他們。」
陽英雄低下頭，向女生們真誠地道歉。
「不用啦，陽同學才沒錯，你肯定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投票。對吧，該道歉的是其他男生啦！」
「對啊對啊......」
馬上有著數位女生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對陽雪謙進行勸慰。但他依舊不為所動，保持著道歉的模樣。
「我也是男生的一員，如果真的要負起責任的話，請一定要把我也算作在內。」
「不可能啦，我怎麼可能會討厭陽雪謙同學的啦。」
有部分女生直接脫口而出，其餘的女生雖然沒有說話，但看向陽雪謙的眼光中也沒有看其他男生的厭惡。
僅僅過了幾天，陽雪謙在同學心目中，主要是女生，地位還是很高的。畢竟各個方面都很優越，對待同學也很耐心，剛剛為了解決爭端而去直面蘇瀾的行為，也是給他加了分。
包括現在的行為，也是在為班級的團結而行動。
這樣的人，確實很容易獲得別人的信賴。
不過，這還不夠，僅憑這個是無法熄滅女生的怒火。
在局面僵持的情況下，又有一位學生站了出來。我看向鄰桌，南雅桓正露出可愛的笑容，用活潑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那個，大家可以聽我說一下嗎？」
大家都側耳傾聽，將視線匯聚到南雅桓身上。儘管接觸的時間尚短，但南雅桓也是班級高人氣的一員，無論是在男生中還是在女生中。
「在這樣下去的話，是很難出結果的哦。這樣對男生也好，對女生也好，只會傷害大家的和氣，傷害班級的團結。」
「哈？你在說什麼啊，你自己不也是排名榜的受害者嗎？為什麼要幫男生說話？」
胡葉庭站了出來，對南雅桓提出質疑。
「雖然我對這種事情也挺討厭的，但是，我更害怕哦，害怕大家相互傷害的情況出現。作為班級團體而言，我們應該要更團結才行。而且，我們也不能就這樣讓陽同學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吧？」
女生們看了眼還是低著頭的陽雪謙，眼中閃過動搖，也是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那，就這樣算了嗎？就這樣放過做了這麼過分事情的男生？」
「據我所知，並不是所有男生都參加了投票哦。不過，男生的做法確實很過分，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讓他們做償還。這個提議怎麼樣呢？」
即便是面對強勢的胡葉庭，南雅桓的溫柔態度依舊沒有動搖。男生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紛紛贊同這個提議。
接下來的目光都看向了女生，尤其是胡葉庭。
「要不，我們還是就這樣吧？」
一個女生悄悄對胡葉庭說，隨後也是偷瞄了陽雪謙幾眼。
「啊啊啊，可惡。雖然不甘心，但是為了班級團結，也是沒辦法了呢。」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罪魁禍首一定要得到相應的懲罰。這應該沒問題了吧？」
胡葉庭也是退了一步。
話說到了這份上了，這已經是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也同樣是女生的最後底線。
「那麼，男生們，這次排名的罪魁禍首是誰？」
已經直起身來的陽雪謙也沒有阻止，也阻止不了。同樣地，身為正義感極強的青年，對於這種為女生排名的行為也是極為不齒。為此而行動，也只是判斷無意義的爭端只會加劇班級內耗進而破壞班級的團結而已。
現在，後顧之憂沒有了，陽雪謙個人的想法肯定是支持女生的。
南雅桓也沒有反對，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著結果出來，然後收場。
當然，前提是，自己不是罪魁禍首。
大部分男生都還未說話，只不過目光都會若有若無地看向某個地方。
此刻，陶澤緊握著拳頭，腦袋上也冷汗密布。若是在這裡坦白，陶澤的名聲將會一落千丈，之後對南雅桓的表白就只能說是痴人說夢了。
不過，在大部分人男生都知情的情況下，陶澤還有解救方法嗎？緊握的手指開始發白，在越來越多的男生視線注意下，陶澤也是咽了口唾沫。
看著不斷投過來的女生的懷疑眼光，陶澤咬了咬牙，準備站起身來坦白一切。
「對不起，是，是我做的。非常抱歉，給大家帶來那麼多困擾，特別是女生。」
聽了對方的話后，大家的眼神都充滿了驚訝。不是對話語的驚訝，而是對站起身來坦白的這位男生的驚訝。尤其以陶澤為最。
沒錯，站起身來坦白一切的並非是陶澤，而是坐在我座位前的一名男生，名為唐雲天。
說起來，排名表確實是他製作的，說是罪魁禍首也不為過。但顯然主要責任是組織這一活動的陶澤。
所以，在知情者看來，這樣的結果顯然是出乎意料的。不過，男生也是知趣地沒有坦白。
最後，鑒於唐雲天誠懇的道歉和賠償，女生們也不再追究。
是在唐雲天刪除所有相關排名的信息，並連續五天租借私人游泳場作為女生的補償的前提下。
當然，所花費的點數都由陶澤承包了。
......
話說回來，有件事情我很想詢問大家。希望大家能夠好好思考，再予以回答。
在大家印象中，真正的青春應該是什麼樣的？
像是熱血的比賽，儘管沒有拿到最後的勝利，但作為團體一起努力奮進的羈絆。像是在平時相互嘴瓢，但卻在關鍵時刻相互依靠的摯友。
以及，沒錯，怎麼都繞不開的最為關鍵的
——戀愛。
可能會因為道聽途說而對其帶有偏見，又或是以前失敗的經歷讓自己染上了陰影。但真正看到他人幸福的相互喜歡時，我們也會難以掩飾心中的悸動。
那是我們本初的對戀愛的憧憬。
只是見到對方就會欣喜不已，和對方並肩漫步湖畔也好，牽手走過無人小路也好，只要貼近對方就能夠嘴角揚起笑意。
毫無疑問，前者都是青春的標識，但若要說最重要的拼圖，戀愛當之無愧是最大的那塊。
可能會有摩擦和爭吵，但這也是這段羈絆的證明，伴隨著相互傷害，名為羈絆的繩子才會更緊。完美而又舒服的關係，只能是客氣的陌生人。
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著浮動概率，在不同狀況下，不同心情下，事件成功的概率也不盡相同。
戀愛也是如此。
而為了達成戀愛關係，我們會盡一切努力去提高告白成功的概率。像是去了解對方的喜好，知道對方理想型的類型。在此基礎上，不斷去提升自己。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提高告白成功的概率。
甚至於，可以為了對方而去改變過去的自己。
戀愛確實存在著這樣大的魅力，如果所做的努力最後都能夠得到豐厚的回報，那麼這樣的付出確實是值得的。
但是，事實是，努力到最後的結果只能是用來安慰自己的。這是人生的常態，偶然的成功，才是短暫的例外。
但不管怎樣，即便是最糟糕的結局，也是我們不斷成長的良藥，是能夠支撐我們下一次跌倒的堅強。
真要說起來，這才應該是青春最珍貴的意義。
不過，戀愛嗎？
是什麼樣子的呢？
我對從未經歷的過事情充滿好奇。
......
對峙結束后，我也是離開了教學樓，向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說起來，路上成雙成對的情侶也是多了起來。不光是高年級的，一年級的也有像是情侶的男女生結伴而行。
天氣也是變化無常。昨天還是高溫酷暑，今天又是微風帶著些許冷意，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用手裹著自己。
「林一同學！」
我回過頭，看到黎星月正在我後方帶著笑容和我打招呼。
我也是揮手予以回應，但並未走過去。原因是黎星月旁邊還有一位我不認識的少女。那位少女披著長發，看上去恬靜不太愛講話的樣子。
但此刻她在看到我后，緊緊地抱著黎星月的胳膊，眼中滿是對我的敵意。
不，我應該不認識她吧？
我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確認了我與這位少女並不相識。
「小七，你抱得有點緊啦。」
到這裡，我也是明白對方對我抱有敵意的理由了。
不過，黎星月應該有好好跟對方坦明心意。看樣子她們的關係並未破裂，反而更上一層樓。
但是，那位少女對黎星月的心情有多大變化就不清楚了。
但顯然，可能比之前更強烈了吧。
黎星月也是意識到現在不是長談的時候，在向我問好之後，和那位少女向別的地方遠去了。
那麼，她們也在享受青春，對吧？
是以什麼身份呢？
朋友？不，不太對。戀人？也不準確。
那是什麼呢？
但直到回到宿舍，我也沒有得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