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對恩愛是不是想錯了什麼?
沉思中的李染忽然抬起手臂,掀起的袖子下是一道將近十厘米長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沿著胳膊不斷地滴落,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在地上濺開一朵血花。
倒計時十分鐘的時候……
為了避免出現遺漏的李染將廚房再次檢查了一遍,依舊毫無所獲的他這才準備搜索其他房間。在退出廚房的時候,他還刻意用一隻瓷碗倒扣在門后再把門關上。以防止他在搜索其他房間的時候,對方又躲回廚房。
做完這一切時李染剛剛鬆了口氣,右上角的倒計時也正好過去了十分鐘。剎那之間,無數的黑暗猶如潮水般向他湧來,將周圍的事物包括他的視線盡數吞沒。
等他再度睜開眼,卻發現頭頂是一盞明晃晃的照射燈。刺目的光線照得他眼睛生疼,眼眶中不禁蓄滿了淚水。李染下意識想要伸手遮擋,可手腕處傳來的束縛感令他動彈不得。
「這夢境的跨度也太大了吧。」李染感慨一聲。
他話音未落,一張中年人的臉探入李染的視線內。中年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銀邊細框的眼鏡,鏡框的下沿恰好位於一顆黑痣的上方。
不等李染開口詢問,就聽見那中年人自言自語般說了一聲,「這次鎮定劑的時效怎麼這麼短。」
旋即,他輕巧地抓起一柄精緻的手術刀,手術刀的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凌冽的寒芒。沒有絲毫停頓,刀尖跟隨著他的動作輕而易舉地刺入李染的右臂。
「啊!」
痛!難以言喻的痛!
那柄鋒銳的手術刀就像一把痛覺放大器,傷口處的痛覺猶如放大了十幾倍一樣直衝著他的腦門。
四肢都被牢牢鎖住的李染在鐵台上瘋狂地扭動著身軀,可束縛他的皮帶卻隨著他劇烈的動作越勒越緊。死寂的房間內只能聽到他撕心裂肺的的低吼聲在不斷回蕩著,只是那嘶吼聲卻異常尖銳。
中年人看著李染掙扎的模樣,原本沒有絲毫波動的臉上,湧現一抹病態的笑容。
頭頂照射燈的金屬燈罩中映照出李染的模樣,就在他看清燈罩中面容的一瞬間,無盡的黑暗再度席捲而來。等黑暗褪去,只剩李染愣愣地站在廚房門前發獃。
燈罩中「自己」的身形變得格外嬌小,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的衣裙。鐵台上那雙絕望的雙眼,像是透過金屬燈罩與他遙遙對視,那份錐心的劇痛遠不及她眼中的絕望來的刻骨銘心。
半晌,等李染回過神時手臂上卻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他的手指撫過傷口,溫熱的血液沾染上指尖。
「這裡真的是夢嗎?」
他不禁懷疑起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否是真實的存在。如果真的是夢,那剛剛在那鐵台上自己為什麼能感受到疼痛。那般常人都難以忍受的劇痛下,他不早該醒了嗎?
懷著忐忑的心情,李染收拾了一下手臂的傷口一步一步向著玄關走去,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驗證這一切的辦法。
吱呀一聲,公寓的門被他打開。李染無視了右上角的倒計時,向外探出頭去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昏暗的樓道里,安全通道的燈牌正泛著熒熒的綠光。
哐當一聲,隔壁屋內傳出一陣清脆的碗筷破碎的聲音,驚得李染一個激靈。就連樓道里的聲控燈都出現了反應,明晃晃的燈光將樓道內照得通亮。
隔壁屋內,一個渾厚的嗓音應聲響起,「臭婆娘,老子給你臉了是吧!說你兩句還不行了?!吃我的,用我的,我叫你做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你還敢和我犟!」
「周大海!告訴你,老娘也受夠你了!你以為老娘每天在家就是躺著玩的嗎?你以為你每天能按時吃上的熱飯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嗎?你以為你換下來的臟衣服是它自己就變乾淨的嗎?要打我?來啊!」
緊接著,隔壁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乒乒乓乓的聽上去尤為慘烈。
「奇怪,周大叔和魯大嫂不是一直都很恩愛嗎?今天怎麼會打起來?小周呢,他怎麼沒去勸架?」
正在李染心裡犯嘀咕的時候,隔壁打鬥的聲音漸漸向玄關處逼近。他剛想退回去,卻又止住了動作。不管是不是真的,眼下這種情形李染覺得還是去勸一下比較好,別讓他們把事情鬧大了。
不過,倒也奇怪的是,除了自己竟然沒有其他人來制止一下。
「咚咚!」
李染上前扣響了他們家的門,敲門聲響起的瞬間,門后的動靜就像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戛然而止。
「大半夜的誰啊!?」門後傳來周大海渾厚的嗓音,似乎還能聽出其中壓抑的怒氣。
「是我啊,周大叔。」在周大海開門的瞬間,李染應聲答道。
「是……哦……是小染啊,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周大海認清來者后眉頭一挑,臉色一下變得煞白,說話間牙齒像是在打顫一樣磕磕碰碰的。
「姓周的!老娘今天跟你沒玩!」
周大海的身後,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的魯大嫂不依不饒地追打上來。她的手中好似揮舞著什麼,可是由於背著光的原因,李染看不清楚。
「躲……」李染剛想出聲提醒,但是仍是沒能趕上魯大嫂的動作。
隨著她手中東西揮過周大海的脖頸,一道腥臭的血液噴濺而出,滴落在李染胸前的衣襟上,一顆圓滾滾的頭顱直直地滾落在李染的腳下。
卧槽!
眼前的這一幕把李染嚇得不輕,不經意間下意識爆了一句粗口,大驚之下的他向後不斷倒退著。可詭異的是,地上周大海的頭顱竟然對著李染拚命地使著眼色,似乎根本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只見周大海張合著嘴巴竟然發出了聲音,「臭婆娘,要打回家裡打去。看到沒,你嚇到李染小哥了!」
這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夢!
李染完全將勸架的想法拋之腦後,也根本顧不上他們後續如何。只見他飛也似地逃回了房間,反手將大門鎖死又用玄關的鞋櫃牢牢堵上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