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欠你,我還是還得起的。

第88章:欠你,我還是還得起的。

「為了陸闕?」

譽堂語調上揚滿腹困惑,陸闕亦是皺了眉頭,面露不解。

沈南桑把手中的宮絛攪出了一朵花兒來,一個哈欠落下,眼角的烏青蓋都蓋不住。

「就陸顯知身上那個棘手的咒蠱啊。」她耐著性子解釋:「要想解那毒咒,已經不能像對待普通咒蠱那樣放血割口子硬引它出來了,它在陸顯知身體里待得太久。

那東西依附他的心臟而活幾乎要融入他的血脈,從他的脈象上不難看出一直有人在幫他壓制,但是效果一次不如一次,再不壓制,早晚有一日陸顯知會被那東西吸干。

眼下要想除掉那東西,只有另養一隻咒蠱,等到時機成熟之時,讓那隻咒蠱進入到陸顯知的身體里,把那隻頑固的毒咒和它這些年留在陸顯知身體里的毒素通通吃掉,然後再把那隻咒蠱引出來。」

起初幫陸闕把脈的時候,沈南桑並不知道他體內的咒蠱已經這麼難除,還是後來他咒蠱發作她下情咒幫他那次,她才發覺他體內的咒蠱已成頑疾,根深蒂固。

這也是為什麼,陸闕怎麼吃都吃不胖的緣故。

一個人吃的再多再好,轉頭就被身體里的咒蠱吸收了,能胖才不正常。

譽堂正慢慢消化沈南桑說的那番話。

思索間,劍眉輕蹙,眉宇之間團了一團雲霧:「你這法子,之前可有試過?」

頂著兩道灼熱的視線,沈南桑老實的搖頭又點頭:「我看我阿,咳咳,我看我師父試過,算嗎?」

譽堂嘴角猛抽:「你是真敢啊。」

「沒問題的,我有把握。」

沈南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兒,那法子並不難,想當初還是她幫她阿娘打的下手,初次嘗試就順手的很。

譽堂摸著下巴,神色複雜的抬頭。

兩個大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陸闕眸光倒是淡然,好像,這事兒和他半點不相干。

譽堂眉頭越蹙越緊:「這法子,我聽過,陸闕這可是記載在你家那本祖傳冊子里的內容……」

他言盡於此,往後的意思,不言而喻。

陸闕神色依然淡漠:「那本冊子上的內容,往前數個幾代人人都會,傳下來也並不稀奇。」

「這法子,很不普遍嗎?」

沈南桑不太懂這其中的細節,這法子她阿娘會,她還以為許多人都會,畢竟她阿娘那點本事,都是從苗陰大洲宗門裡學來的。

譽堂抿著唇,眉宇間那團雲霧不散反增,一籌莫展的,看上去分外悵然。

「不正常,這太不正常了,想當年我可是苗陰大洲僅次於陸闕的天才,如今我怎麼感覺我這麼多年的驕傲,在嫂夫人跟前不值一提?」

沈南桑:「??」

他在說什麼?

沈南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一番精氣神全靠意志在那撐著,她壓根不想看譽堂發瘋。

「我好睏,我要睡覺,這母咒你到底要是不要?你不要我就自己養著了。」

「他要。」

「我不要!」

兩道男聲幾乎同時脫口。

昏黃的燭火被風吹得搖曳了好幾下,屋內的人影被拉長映射在牆壁上,晃過來晃過去。

陸闕眯著眼將譽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皮笑肉不笑:「當年是誰說願意為我上刀山下火海?還是說你想被趕出聖子府?」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譽堂憤恨的瞪了他一眼,一口氣吊在喉嚨口,不上不下:「得,算你狠!陸闕你個重色輕友的玩意兒,你有了媳婦兒不要兄弟。」

陸闕嘴角噙著笑,面不改色:「欠你,我還是還得起的。」

「嘖……」

這話說的,譽堂想無理取鬧都鬧不起來。

「得了得了,知道你能說會道,你可別開口了。」

陸闕不置可否的頷首,自腰間解下一把短刀遞到他手裡:「趁早解決,就現在。」

譽堂面色一變再變,最終看向沈南桑時,到底是一句多話都沒了。

認命的接過那把短刀,譽堂就著自己的掌心劃了道又長又深的口子。

隨後抬腳走到沈南桑身邊,拿著短刀比劃了幾下,眉頭一皺,打消了幫沈南桑割手的念頭。

「嫂夫人你自己來吧,我下手沒個輕重,怕弄疼你。」

沈南桑抬著腦袋茫然的看著他,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把短刀:「來什麼?」

「你不懂這個?」譽堂愕然一瞬,好心的給她解釋:「把你體內的母咒移到我身上,得把你的手也划個口子,然後……」

「這個我知道,但是……」

沈南桑打斷他,嘴角綳直,有點不知從何開口了。

「就,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還沒把母咒下進我身體里?」

邊說沈南桑邊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小木盒。

她當著譽堂的面把那木盒抽開,就見裡頭躺著一塊白白嫩嫩的鮮肉。

譽堂目光一凝,倒抽了一口涼氣。

沈南桑忙擺手,下意識就去看陸闕的神情:「別多想這不是人肉,這是我找廚房要的豬肉,我在這豬肉上下了點小咒蠱保鮮,母咒暫時拿這塊豬肉養著的!」

她說過,她這人挺自私的,非必要時刻,她才不會拿自己冒險。

陸闕大抵是沒想過沈南桑會急著抬頭看他。

那樣子,就好像是迫不及待在同他解釋一般。

彆扭的錯開眸子,陸闕袖子下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心口跳的有些快。

近些時日,這天委實熱的過分,直叫人心慌亂竄。

陸闕咬著牙鬱悶的暗想。

也不知這鬼天氣什麼時候能降溫。

沈南桑饒有興緻的看著陸闕的側臉,看著他的耳尖一點一點染上緋紅,方才的短暫驚慌轉瞬即逝。

她再一次被這男人的可愛折服。

怎麼辦,她真的好想把他綁在身邊,一輩子都不想他離開。

那廂,譽堂還沉浸在咒啊蠱啊上,壓根不曾注意房裡各懷心思的兩人。m.

「所以你一開始就打算找旁人來養這母咒。」

「嗯。」沈南桑斂下眼底的佔有慾,笑著抬頭看他:「但是我事先聲明,我絕對沒和陸顯知串通,我不知道他會找你。」

譽堂:「……」

這不巧了么,他也沒想過,他的好兄弟會這麼把他推出來。

「嘶!」

愣神之際,手心那道口子倏而一陣劇痛。

譽堂低頭就見沈南桑食指拇指併攏,像是捏著個什麼東西,就在他傷口咫尺之距的地方。

「你別躲。」

沈南桑霸道的桎梏住他的手腕,這次譽堂看清了,她指尖捏了一把不知名的白色藥粉,正往他傷口處撒。

「本來只要在指尖開個小口子就好,誰知道你這麼莽啊,下次你記住了,凡事問清楚再下手。」

沈南桑邊說邊上手,動作極快,極熟練。

撒完藥粉,她轉頭把那盒子塞進譽堂的另一隻手裡,毫不客氣的吩咐:「拿好,兩隻手挨近點兒。」

她這熟練的架勢,把遠處坐著的陸闕都引了過來。

兩個男人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舉動,下一刻,就見她自腰間解了個小圓球下來。

那小東西在她手心,上一秒還是個圓球的樣子,也不知被她按了哪兒,轉眼就成了個搖鈴。

沈南桑拎著搖鈴的頂部。

那鈴第一聲是啞的,搖第二次才有聲音傳來,卻不似普通鈴鐺那樣清脆。

鐺簧與鈴身碰撞,發出的聲音更像是深山谷底,悠久綿長的低沉聲響。

這聲音陶醉人心。

譽堂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手心轉來異樣的感覺,他低頭,就見一隻白嫩的肥蟲一拱一拱,從那塊白白嫩嫩的豬肉里爬出來,直奔他的手心而去。

這視覺衝擊直衝天靈蓋,譽堂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就要吐。

沈南桑一早猜到會這樣,她死死桎梏住譽堂的手手腕,給他捏紅了都沒放開。

那蟲子爬的極慢。

三個人看著它在那動了半天,沈南桑瞌睡都快煙消雲散了,它才終於連頭帶身一整個鑽進了譽堂的手心。

敗胃之感徑直涌到喉嚨口,譽堂臉都憋白了。

使了力從沈南桑掌心裡把手抽走,踉踉蹌蹌,跟有惡鬼追他似的,頭也沒回沖了出去。

沈南桑看著他的背影,好嫌棄。

她滿腦子都是:這男人,好弱。

自幼跟咒蠱打交道的人,看這也能吐?虧得他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天才。

「走吧,我送你回院子。」

陸闕雅淡的聲音自頭頂瀉下。

他總是這般,淡的跟夏夜一陣來的快散的也快的風似的,影都抓不著。

沈南桑眼下烏青依舊,卻忽然沒了睡意。

她可還記得先前這男人同譽堂說的那番話。

欠譽堂的能還,怎麼?欠她的就還不起了?還是壓根不願欠她不願意還她?

「陸顯知,你好像不是很想和我有以後。」

陸闕眉頭輕蹙,沒接她的話:「你不是嚷著困?嚷著要回去?」

「我現在不困了。」

沈南桑拉著他腰帶,扯的他腰間銀鈴一陣輕響。

夜裡寂靜,再細小的聲音都會被放大無數倍,更何況是這本就清脆的銀鈴聲。

陸闕抓住她不老實的手,眼底含了幾分警告:「沈南桑,別鬧,睡覺去。」

「早睡晚睡都是睡,你回答我個問題就行,又不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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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上了落魄聖子的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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