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扎腰子
皇帝內心高興了一把。
抓過無數的醫生,雖然也有幾個醫術高明的人看出他的病因,但都說他沒得救了,於是都殺了。
終於聽到有說「能治」的,皇帝興奮道:
「先前是寡人考慮不周了,怠慢了先生,還請勿怪。」
「只要先生能治好寡人的病,你要什麼賞賜寡人都可以答應你。」
這下連稱呼都變了,自稱寡人,叫逢春為先生。
逢春不信這些鬼話,要是真治好了,第一個就要把自己「咔嚓「了。
皇帝想必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知道逢春擔心有後顧之憂,猶豫一會後,皇帝狠心說道:
「先生放心,寡人可以向天立誓,若能治好寡人的病,絕不加害於你。」
「並且重重有賞,君無戲言,如此你可能放心?」
逢春心裡也在思考。以自己那入門級的醫術,本就沒想過能治好皇帝。
就算自己真有那本事,也不能傻傻的把皇帝治好。
現在只能拖,暫時保命,今後再想辦法脫身。
想通這些,逢春也不好擺譜,適時迎合道:
「陛下言重了,能為陛下分憂,就等於造福天下蒼生,草民義不容辭。」
皇帝一愣,孺子可教。
「好…好好…寡人一言九鼎,從不失信於人,剛才的話絕對作數。」
「那……不知道先生如何給寡人治病?」
是該給些甜頭,逢春已經有了計劃,先說道:
「陛下患病多年,要想徹底根治好,還需要先調理恢復一段時間。」
「不過觀陛下疼痛難忍,我倒是有法子可以先讓陛下緩解痛苦。」
皇帝聽到這話,立即大喜。「好好…那快點有勞先生……」
前面說了那麼多話都是個未知數,還是來點實在的好。
逢春道:「陛下可先移步休息,可有藥房?我需要找些藥材。」
「快去快去,讓太子帶你去。」
……
出了屋子,逢春跟在太子後面向藥房走去。
他要調配的葯,並不是什麼治病良藥,也不是大力丸,這玩意皇帝肯定沒少吃,沒用。
整麻沸葯去,哪裡痛就給你麻了,簡單暴力。
到了葯庫,裡面確實存著很多藥材,逢春也認不全。
他主要是找曼陀羅,這是配製麻藥的主材,還真找到了。另外又找到幾味帶有麻效成份的輔葯。
再就是沒有注射器,逢春一通亂找,找到了一盒銀針,中間是空心的,將就著用吧!
太子雖然全程觀看,但根本什麼都不懂。
「先生,你有幾成把握能治好父王的病?」太子也變得客氣些。
「八成吧!」逢春胡亂說道,半成把握都沒有。
「陛下的病是怎麼得的?」
「唉!告訴你也無妨。」太子說道:
「二十年前,宮裡出了變故,那是先帝還在的時候……」
「……」
趁著配藥時間,逢春從太子口中知道了一些事。
原來是當年的老皇帝練功走火入魔了,出來就是一頓亂殺,還是專門殺自家人。
皇室一家子幾乎被殺乾淨了。
當年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在護衛拚死保護下僥倖躲過一劫,但也受傷不輕。
而且是腰子受傷嚴重,被打廢了。
後來從奄奄一息的太子妃肚子里切腹取出一名嬰兒,也就是現在的太子。
之後父子倆便相依為命。好在皇帝在當年還是太子時就已經掌權,這才能穩住江山。
聽到這些,逢春覺得這皇帝做得真窩囊。明明可以有很多後宮,但都只能看看……
要不是當年那太子妃已經有身孕,這皇室都要絕後了。
「太子殿下立妃了嗎?」逢春來時就想問這個,試想一個女太子還要不要娶老婆。
現在覺得這位太子沒那麼可怕了,這才忍不住問出來。
「關你屁事。」太子就是太子,不該問的別問。
「好吧!」逢春繼續調葯。
調製好后,逢春手裡端著一瓶麻醉藥。這東西的原理和蒙汗藥差不多,區別是可以局部麻痹。
出了藥房,逢春跟著太子來到一處豪華的宮殿。
……
後宮。
皇帝已經移架到了這裡。
逢春進來,再次面對皇帝。
周圍沒有了護衛,皇帝這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看到皇帝身邊多了一個少婦模樣打扮的女人。
聽太子道:
「父王,已經配好葯了。」
皇帝道:「見你母后怎麼不行禮?」
太子這又不情願的樣子,勉強道:
「兒臣參見皇後娘娘。」
逢春見狀,知道了眼前這女人的身份,是皇后。
肯定是后媽了,太子喊得不情願。
只是這皇后也太年輕了些,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吧!
長得蠻漂亮的,都說女人最有魅力的歲月不是十八,而是二十八。
難怪那麼多男人喜歡少婦,成熟女人的魅力看著就是比少女香。
皇帝那啥,腰子二十年前就不行了,這皇后算不算少婦呢?
這些念頭在逢春腦子裡一閃而過。
「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逢春也跟著行禮。
眼下要活命,逢春表面上的客氣還是要有的。
「免禮……」皇帝難得仁慈的看著逢春。
皇后就不一樣了,直接無視逢春,連忙對太子說道:「皇兒平身,無須多禮。」
「皇兒操勞國事,還請陛下切勿為此小事責怪皇兒。」
皇帝也就隨口一說,給到皇後面子就行了,哪有心思糾結這個,接著就看向逢春手裡的藥瓶。
「先生,這葯如何?」
關乎到皇帝的病,皇帝現在是相當熱情的,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的稱呼。
「陛下…」逢春道:「我這葯可臨時緩解痛苦。」
「如果要徹底根治,不可操之過急。」
「也好……」皇帝知道這事急不得,不過能止痛的話,那也是雪中送炭。
「快拿來給聯喝。」
皇帝的腰子現在還痛著呢!
「且慢……」聲音帶著威嚴,是皇后說的。
她反對。
逢春正要解釋這葯不是口服的,聽皇后這麼一叫,便看向皇后。
皇後走下來,拿過藥瓶,巴掌大小的瓶子。
接著皇后又打開瓶蓋,自己聞了聞。半信半疑道:
「陛下的病情不能馬虎,貴為一國之尊,凡事不能草率。」
又對逢春道:「哀家並非質疑你,既然你對自己有信心,那就先嘗一口葯吧!」
逢春:「……」
你這惡婦,想讓老子喝麻藥。心裡暗罵,逢春還得老實說道:
「陛下,這葯不是內服,要止痛還得使用銀針……」
「再配合草民祖傳的針法……」
逢春先是介紹一下用法,但既然皇后開了口,肯定還是要有人試藥的。
還是皇帝開口了。「那就叫名護衛進來試藥吧!」
大家都贊同。
接下來就好辦了,那護衛忠心耿耿,對自己狠,直接自殘,大腿來一刀。
逢春只好費事一番,先給那護衛打麻藥,止血,然後包紮。
事實證明,護衛一點都不疼。
「好,好……」皇帝可算放心了。「快點快些,聯現在疼得難受……先生,快給聯止痛。」
「陛下先躺下。」輪到給皇帝打葯時,逢春小心了許多。
先把中空的銀針填滿藥劑,然後對著皇帝的腰子連扎十幾針。
讓麻藥漸漸流入皇帝體內,反覆幾次拔出來再扎。
這過程中,逢春自然要忽悠一番,說自己神針的種種神奇之處。
「陛下,草民這一手針法乃是祖傳,練到極致更可令枯木逢春……」
「只可惜草民學藝不精,目前只能配合藥物起到止痛作用……」
逢春摸清了皇帝病急亂投醫的心思,只有先給對方畫一塊大餅,儘管忽悠。
先穩住自己小命,至於皇帝會不會有後遺症,那不是他現在需要考慮的。
半個時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