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測試
第十一章測試
距離那天出行已經過了快兩個星期的時間，除去每天的學習之外，還有早起的鍛煉，和之前相比，迦納在訓練時也沒有那麼狼狽了。
艾娃有時也會登門拜訪，每一次她的到來都會讓迦納十分緊張，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她對自己所學的抽查，但幾乎每次她都只是隨意提起，頂多就是問了一個很簡單問題之後就不在有下文。
迦納也發現，只要晚飯有青椒時，艾娃大多時候就會來。
在上次會面攸木之後，沒過多久她也造訪過一次，提著大包小包零食，食材的她因為太小聲的敲門都還以為是聽錯了。
攸木是個很害羞的人，但也是能力很強的人，不僅一起和沐川輔導迦納學習，在做菜上也不輸蒲江，那一天，兩個大廚級別人在家裡幾乎是舉辦了一場盛宴。
休息的時候，攸木還會在房間輕柔的唱歌，她的聲音很溫柔，就連蒲江也站在房間門口安靜地聆聽。
直到傍晚，攸木才在迦納和沐川不舍的目光中離開。
雖然之前買了不少衣服，但迦納還是習慣運動服，加上活動區域基本都是在居住區里，那一堆潮服也只能待在衣櫥里。
在輔導期間，沐川都是陪同著迦納一起學習。
而蒲江，隨著時間推移，除了三餐會在時，他基本是在外面工作，有空的他會去健身房裡鍛煉。
而在這段時間，迦納也認識了不少周圍的人，同樣喜歡鍛煉的大角族少女—阿砳，習慣在晚飯出來散步的年輕獸人夫妻—貝卡夫婦，他們兩位都是毛茸茸的棕熊外表，只不過憨厚的丈夫強壯，而妻子是溫柔舒雅。
樓下便利店的熊貓先生李哥，是個很和藹可親的人，店裡的東西比外面要便宜許多，而且貨物也很多；在櫃檯工作是的年輕雪豹獸人—亞基，有著一條粗長的絨絨尾巴，熱情活潑很討人喜歡。
餐館里的戴著呼吸罩的章魚大叔雖然對機械身體的操作還不熟悉，但作為深海族，他有著很高的親和力。
隔壁住著的是早出晚歸的魏萊兄妹，和艾娃一樣是沃爾夫族（狼），不過他們的皮膚偏向焦色，而眼睛也是綠色。雖然他們很友善，但因為工作原因也只能在偶爾見面的時候打個招呼。
不過另外在隔壁的房間雖然被確定有人入住，但在之前和八卦的章魚老闆聊天中得知實際上那個房間並沒有人住過，不過能讓公司一直空房的人估計也是被隱藏的骨幹人才。
……
在全天的投入下，看似困難重重的學習也已經結束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堆落在面前的書本，迦納有了一種奇怪的自豪和滿足感。
隨著學習的告落，也是迦納正式踏上工作的時刻。
…………
「唉，為什麼來這裡?」迦納對面前的一切困惑無比。
佔地超大的戶外操場上穿著各類運動服的人以極快的速度奔跑，而記錄時間的教練則是一臉面無表情。
應有盡有的設施對應著不同的運動項目，飽含著耐力，爆發力，而每個人旁邊都有測試機器人進行記錄。
不應該是搬運貨物嗎？不是物流公司嗎？
「這是測試，海牙物流專有的測試噢。」沐川在一旁為迦納說明。
一般的員工自然是負責物流內容的工作，但是公司連接著倉海城公安武裝的成員都是需要選拔，即可以從群眾報名參加，也同樣允許員工申請加入。
「迦納你可是第一天就被提名的噢，一定要加油啊。」沐川俏皮地笑著。
「唉？」
…………
正對著測試場的大樓上，巨大的房間里坐落著數位倉海城的高層領導者。
牆壁上掛著的畫作內容五花八門，有在冰原重矗立的城堡，也有在海面飛行的巨龍，還有握住斷劍站在血海中低頭沉默的戰損騎士，和龍鱗相似的盔甲布滿彈孔，而在其背後是欲言又止的已經破碎到看不見標記的旗幟。
深海礦石打造的牆壁光滑細膩，而外表上布滿了奇異的花紋。
經過精心設計的窗戶能剛好讓陽光不多不少落在桌面上，各布在兩邊以看到外景，而窗框上是參考鮮花設計的紋路。
木製的座椅上配有舒適地絨枕，兩邊扶手有著不同的圖案綉制。
而寬大修長的方桌上擺放著全形度的全息投影設備，其數據連接著下方的實時的測試現場的收集和彙報。
……
頭頂光環，由精密而複雜的機械機構所組成的【穆拉達】大師，他細長的四臂優雅優雅地交叉，那對在頭部如同鹿角一般的感測器是他最顯著的特徵；而他也是倉海城公安的主要建設者。
站在他身邊的，是戴著黑框眼鏡的沉穩男人——【伍德·盧卡斯】，中年的臉龐卻乾淨地沒有鬍鬚，短寸的頭髮顯地很乾練，一身昂貴的特製西服下是筆挺的身姿，其麾下的【萊海科械】公司是倉海城赫赫有名的科技智能集團。
和以往風格完全不同的莎鯊，此刻她戴著特製的透明呼吸罩，穿著特製的正裝一本正經地端坐在另一邊。而在其背後的，是沉默的艾娃，和日常一樣穿著黑色的西裝，而在她腰邊上是一把長柄軍刀，刀鞘上並且沒有任何花紋，只有一片漆黑。
而其餘落座的，也都是涉足到倉海城的國防武裝力量的領導者，他們帶著自己的護衛，家臣嚴肅地站立在其身旁。
亞人，獸人，機械族，人類齊聚一堂。
而在諸多位置中的主位上。
因為經歷過戰火的洗禮和時間的沖刷，曾經有著一頭金黃的頭髮的女人已經是滿頭銀白，盤成髻的柔順頭髮上系著玫瑰色的髮帶，而那對細長的尖耳各有一串深藍的塔型吊墜。一身白色的長裙搭配著藍色的短上衣，顯露著無比的高雅和端莊，在茂密睫毛下，她獨有的灰白瞳孔平靜，典雅。她胸前金色吊墜，在一旁照映的陽光下閃爍著光芒。
【薇兒薩斯】
倉海城的領袖，銀槍軍團的指揮者，北境活著的傳奇。
站在其背後的，是位穿著黑色軍服意氣風發的女性亞人，綠色的瞳孔配著白金的短髮，加上那橫布在臉上的傷疤散發著凌厲的氣場。
和艾娃長度相似的耳朵卻和獸人一樣長滿毛髮，顏色比頭髮要偏深，特製軍裝身後，是低垂的狼尾。
…………
相比之前一年一次的選會，這次的測試數據將會決定是否要擴招特戰行動隊，針對著代號為【逄牙】的戰略計劃是否能夠順利進行。
所以前來的人員是之前規模三倍，而在其中的精英也是數不勝數。
…………
【逄牙】
是一個禁忌的辭彙
在古老的北境傳說中，他們被特指為，巨獸的代言人。
作為那些形態各異，因為其掌握不同力量的超自然存在的代言人，爪牙，劍盾。
以契約的形式為媒介。
這些古老的存在以自身衡量的代價賦予代言人強大的力量。
故此，他們被稱作為【逄牙】。
但對於逄牙的理解，隨著時間的推移，地形的限制，以及刻板的印象，不同種族，文明有著不同看法。
而今年，就是要從這龐大的參選者中，選出能夠成為【逄牙】計劃擴招的人員。
而迦納對於這一切實際上是一無所知。
…………
因為有著之前戰鬥和艾娃的擔保，一般測驗迦納已經略過。
最終，她被安排到了150人的選拔中。
每個人被統一換上了特製的白色短袖和運動褲。在這一群精英中被突然安插進來的迦納倍感壓力，但在這之前沐川也只是一臉微笑地把她推進更衣室，不做過多的解釋就把她推給了智能，雖然向蒲江投過求助的目光，但他也只是沉默地豎起大拇指。
意思是，你可以的。
天啊，要幹什麼都不知道，我可以什麼啊?！
以藍白為基調的裝修風格的超大室內里，中央是150台儀器，整個人坐在上面感覺還不賴，而智能會在收到指令后將特製的頭盔戴在他們的頭上。
穿著潔白實驗服的科研人員們在兩邊複雜的儀器操作台上來回奔走，而室內播報音也在說著
【最終項目測試即將開始】之類的話。
此刻，迦納慌地不行。
「陌生的面孔，看地出來你很緊張啊?」
說話是一個俏皮的亞人女孩，金橘色的長發蓬鬆柔軟，而她的眼睛是對漂亮的綠瞳，在皮膚上若隱若現的褐色條紋和那在臀部后如同鞭子一樣，滿是紋路的尾巴都在證實她那高貴的種族血脈
【泰達爾】
「我叫琥珀，之前就是公安部隊的幹員。」女孩的笑容很燦爛，自來熟地伸出了手。
「額……迦納，我是被沐川姐拉來的。」
迦納遲疑地握住了女孩的手。
「喔，你就是迦納啊?長的比我預料要好看那～，別緊張，照著智能說明就好。」
琥珀的笑容很鼓舞人。
「嗯……」迦納一直緊張的內心，也在此刻緩解了不少。
不過
「所有人，各就各位！」站在看台上的女人，發出的聲音震耳欲聾。
與科研人員的潔白大褂不同，她穿著的是黑色的軍恤衫和迷彩褲，而最讓人矚目的，是那一身如同磐石一般黝黑的肌肉。
【萊陽】
作為海牙物流外勤武裝部兼公安部特種武裝的精英幹員，也是【逄牙】第二小隊的隊長，在此進行現場監督和彙報。
「現在準備儀器測試！遵照智能說明進行操作測試！」
倒計時進行中，迦納的身體也隨著座椅的移動而坐躺在機械中央，而在頭頂上的頭盔，也在溫柔的模擬女聲的指示下緩緩落在眼前。
一片漆黑。
隨後，是一陣氣體從兩側噴出。
意識，逐漸模糊。
測試，開始
…………
「我想，這次一定會有出乎意料的驚喜。」穆拉達饒有興趣地翻看著面前投影的資料，
每一個人都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不論是個人實力還是其背後的支持者。
「尤其，是這一位啊。」穆拉達的目光停在了迦納的一頁，除了一些毫無作用的體質信息，個人資料處於被封鎖查看的狀態，而在她背後的支持者是海牙。
「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孩子會得到貴公司的支持，真是出乎意料啊。雖然說這次擴展規模很大，但也不至於本地的一個都入不了你們的法眼吧?」在他機械的鐵面上，那四對機械眼睛捉摸不透，與平常無異的語氣根本無法判斷他究竟是在挑釁還是直述其事。
和這些鐵腦袋打交道，莎鯊一般都是覺得頭疼。
「穆拉達大人真是幽默，這個孩子可是由艾娃來擔保的，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快就做出決定。」莎鯊的笑容下掩蓋著她的不快。
穆拉達瞥了一眼艾娃，「既然是倉海城的劍刃的認可，那我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這個孩子……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薇兒薩斯看著迦納的照片，那似曾相識的面孔，「艾娃，可以在這次測試之後安排我和她見面嗎？」明明是這個城市的最德高望重的領導者，語氣卻無比謙卑。
「很抱歉，城主大人，現在還不是時候。」但艾娃回復的態度卻很冷淡。
「你……這是什麼態度?黑狼。」站在薇兒薩斯一旁的姆達怒視著眼前的艾娃。
作為同屬的沃爾夫族人，靈敏的獸感讓他們可以迅速地識別同族。
而從一開始，她就警惕著沉默的艾娃，那在獸感中所接受的訊息模糊，雜亂如同一團黑影一般。
那在龐大族群中稀少的詭異存在——狼群中的黑影，雪白冰原上的漆黑的野獸。
艾娃並沒有理會姆達，只是朝著薇兒薩斯微微鞠躬以表歉意。
很顯然，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其他人都懸著一顆石頭，不過穆拉達卻表現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姆達，請不要這樣失態。」薇兒薩斯的語氣雖然溫柔依舊，但其中包含著無比的堅決。
「……是。」姆達只能收斂自己的憤怒，畢竟，作為城主護衛的她就代表著秩序，也是城主的臉面，決不能魯莽。
「感謝城主的諒解。在下內心萬分感激。」雖然嘴上說著感謝，但臉上卻冷漠地讓人不適。
這樣的氣氛，莎鯊被壓在其中真是倍感壓力。
「艾娃……」薇兒薩斯眼裡流露著悲傷
「測試已經開始，請各位大人關注數據變化。」好在，智能測試的播報讓場面緩了口氣
智能萬歲！莎鯊在內心狂呼了三遍。
………………
最終測試
根據不同人來搭建相應的虛構場景，以此來匯總實驗者的【精神匹配度】
意為
是否與巨獸匹配，成為逄牙。
……
巨獸
他們有著各種各樣的稱呼
全能，神明，獸主，怪獸，惡魔……
而巨獸一詞出自北境古老的【血戰神話】
那在遠古時代而存在的古老文明，他們是超自然力量和奧術的來源。
作為巨獸族群中代表的龍族，便是一手創建了曾經繁榮的北境文明。
然而
巨獸之間的爭鬥不斷，除了直接的力量對抗之外，他們還建立了自己的人類國度，選出自己的代言人，以此作為更加廣闊的，殘酷的競爭。
沒人真正清楚他們消亡的真正原因，哪怕是北境一族也只能在稀碎的神話中找到他們模糊影子。
而在世界大戰中消失的龍族，也把可能會有的答案掩蓋在了那片至今無法踏足的詛咒之地。
……
但是
巨獸並沒有真正死去
他們以另外一種形態存在，為符合條件的人提供禁忌的契約法則。
積攢著力量。
期盼著，【歸來】……
…………
位於倉海城那深埋大地之下，是龐大的地下實驗基地
被昂貴的精鋼所防護，而安保則是匹敵人類國度建造的地下總統堡壘。
24小時的全天運作，超長的工作時間和巨大的工作量，卻依舊是無數科研頂層人員想要踏足的區域。
只因
在那被圓形護罩層層防護之下，還閃爍著暗紅色的奧術光環環繞著一副巨大的【軀體】。
被各種傷疤遍布的皮膚在特製液體下呈著暗綠色的光。
無法用生物學來解釋的存在，因為【它】有著含括著幾乎所有生物的特徵。
獸掌，人臂，龍鱗，深海族的魚鰭，鳥翼，布滿在表皮的數道不同顏色，瞳孔紋路的眼睛……
蜷縮的身軀怪異，醜陋，卻也能讓人心生畏懼……
猙獰的頭顱沒有脖子就連接著身體，變形的骨刺，詭異的牙齒布滿在其皮包骨的頭顱上，大體雖與龍頭相似，卻只能讓人想到邪神。
如同觸手一般的尾巴被團團擠壓在後方，就算是擱在了百米之外的觀察台上也能看見那上面的詭異的紋路和毫無章法的鱗片布局。
科研組給【它】取了個名字。
【千相之獸】
…
在所謂機械測試的外表下，所有的儀器都通過優先順序最高的軍事級別的加密連接聚集於此。
只有與巨獸共鳴，逄牙才會真正誕生。
「真的是……太壯觀了。」在此工作十年的滕原本，他是北境的遺民，屬於沃爾夫族的獸人，花白的毛髮低垂在皮膚上，此刻，他支撐垂老的身體站在觀察台前仔細端詳著眼前的【它】。
從剛開始的畏懼和害怕，在時間的推移下，他的內心在面對【它】時，只剩下敬畏和崇拜。
這是他最後一天來工作，之後，他將和同樣情況的人員統一安排清除記憶。
這也是他最後能在目睹面前偉大存在的機會。
「偉大的存在……，希望您，能夠保佑我們……，讓北境的人民能好好地……活下去。」
年邁的他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渺小地跪拜著，他眼中的【神】。
……
【它】是這個土地的希望
【它】是這些遺民的信仰
【它】也可能是世界的災難
【它】也可能會毫不猶豫毀掉面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