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碎的鎚子，破碎的過往
第十二章破碎的鎚子，破碎的過往
湛藍的天空，女人站在一片花海中。
白雲與藍天同絢爛的花群相映，女人那條如同金色瀑布一般的髮辮隨著盔甲的披風一同在風中被溫柔地吹拂著。
包裹著全身的白色甲胄在陽光下耀眼無比，女人褐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遠方。
而手下，是那柄尚還完好的戰錘。
被鎧甲保護的雙手支撐在錘柄上，她英挺的身姿被吹拂的花瓣包圍著。
【迦利】
被記載在神話之中的傳奇，但廣為人知的是她的另外一個名字——【護國者】泰爾亞克斯·薇婭。
能直面巨龍的傳奇【逄牙】，任何敵人，都將在她的戰錘面前變地脆弱不堪。
她是傲立在北境的帝國之力。
她是敵人的剋星。
她是皇族的秩序。
她是人民的英雄。
她也是迦納記憶中模糊的母親。
而在那遠方，是如同黑雲一般壓境的艦群，
而在成群的戰艦背後，是一對碩大的血紅雙眼。
…………
落座在被森林圍住的宅邸，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平靜。
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用哭聲呼喚著。
而問訊趕來的保姆們即便實處渾身解數也沒有讓這個小傢伙消停。
明明還是個小不點，卻硬是把抱著她的管家的貓臉扯下了一把毛。
「哎呦呦，小姐還真是，一點也不安分啊。」
上了年紀的管家被痛地眼角留出了淚，而在身邊的女僕們也都被掐了掐，抓了抓。
「果然，只有夫人才能安撫小姐啊。」老管家禁不住感嘆。
「但夫人最近太忙了，幾乎都沒有回過家。」圓鼓鼓的浣熊女僕摸著自己被掐疼的臉。
「唉，小姐這樣哭真不是辦法啊。哎呦！」還沒說完，哭鬧嬰孩又一把抓住了他的鬍鬚，這一次疼的把他一直眯著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哎呦哎呦?！小姐你饒了我吧，真太疼了，哎呦！」
………………
直到下午的時候，哭累的孩子才沉沉睡去。
而眾人早已經精疲力盡。
「這樣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之前給小姐餵奶的時候她還不會哭，可是這久都不吃飯地哭地一天到晚。」有著貓科特徵的棕色皮膚的亞人女僕趴在椅子上，哪怕是一個人打掃宅邸都沒問題的精幹女僕卻在此刻被照顧孩子弄地懷疑人生。
「唉，只能期盼夫人早點回家吧……」癱坐在地的管家擦拭著眼鏡，對於這樣的狀況哪怕是經驗豐富的他也是束手無策。
說罷，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眾人。
「是誰?」
大門被打開后，是一個男人。
但男人的樣子卻讓女僕大驚失色
「老……老爺?！」
男人微微鞠躬
「抱歉，我並不是本人，只是一個卑賤的克隆人，主人給我取了一個名字……叫做薩斯克。」
………………
陽光明媚，熟睡的嬰孩躺在母親的懷裡。
被鎧甲團團武裝的迦利，有著不為人知的美麗歌喉。
坐在搖椅上的母親，溫柔地清唱著古老的歌謠。
那是歌唱著上古巨獸——爐神在最寒冷的大地上留下滾燙足跡的古老民謠，那頭頂堪比參天的大角被冰霜和歲月留下無數道痕迹，被火焰和熔岩包裹的巨獸，最終以身化作群山，庇護著【它】的角族人民。
每一次唱這首歌，人都會感覺暖暖的。
迦利白金色的頭絲低垂著，她布滿傷痕的手撫摸著懷中的血脈。
美麗的臉在陽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輝。
【媽媽】
…………
轉眼間，原本平靜祥和的宅邸卻被火焰包圍，嚎哭的嬰兒被渾身是血的男人護在懷裡，他像野獸一樣不斷奔跑著，哪怕沿途被數道弩箭射中了身體也無法阻擋。
「薩斯克先生，請……一定，要讓小姐活下去。」頭破血流的老管家，背過薩克斯說到，那具垂老的身體已經遍體鱗傷，而平時一直眯著著的眼睛卻在此刻展露了從所未有的堅毅，在他手中的刺劍滴落著鮮血。
「一定要活下去啊，我們女僕團，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是平時的女僕們，也在此刻拿出了武器與身著黑衣的刺客混戰。
…………
那之前遍布著絢爛鮮花的土地，如今已經屍橫遍野。
墜落的戰艦的殘骸還在燃燒，殘缺的改造士兵遍布四處，幾乎沒有一個人有著完好的身體。
迦利站在這片狼藉之中。
閃耀的鎧甲已經嚴重破碎，美麗的頭髮被血污沾染，斷去的左手滴著鮮血。
而在一旁的戰錘也已經不堪重負，裂痕遍布著表面。
她挺立到了最後一刻。
【很抱歉，我最終，還是沒能回來。】
………………
在終於恢復意識過後，迦納身處在一片黑暗中，可奇怪的是，她的身體卻在這片漆黑中發著光。
而剛才看到的一切，又是什麼……
「……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啊。」聲音來自背後。
迦納轉過身
身形魁梧的老虎站在她的面前，巨大的身軀在黑暗散發著光芒。
「……亞倫?」迦納被封存的記憶再次打開。
亞倫低下頭溫柔蹭著迦納的臉。
「是我，迦納。」
「亞倫，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
……
亞倫再次挺起身體，迦納在其面前渺小無比。
「迦納……，告訴我，你，想要怎麼活。」
怎麼活……
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迦納被這樣的問題弄的不知所措。
「怎麼活……，現在就很好，有大家的陪伴，有自己的工作可以做，平平安安，別無所求啊。」
「這樣啊……，那你忘的了那些死去的人嗎？迦納。」亞倫的眼神很平靜，卻也深邃到直擊迦納的靈魂。
化作灰燼的薩斯克，被掩埋的碧琪，夢中閃過的那些人，管家，女僕們，以及……【媽媽】……
那被藏在內心中最深處的記憶，又一次被扒出來看了一遍。
那份身處在那片冷漠的鋼鐵都市中的無助和渺小。
那份沒有力量的無奈和發自內心的的痛苦。
那份無能為力只能看著一切悲劇發生在眼前。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平凡地活下去。」
年輕的少女，掙扎著給出了答案。
自己只是想平凡而幸福地活下去，僅此而已。
亞倫蹭著迦納的臉
「我會尊重你的一切想法，迦納。」
少女並不知曉自己身上流淌的血脈有多麼強大。
但在英雄，力量面前，她最終選擇逃避。
「那就這樣吧，你也該回去了。再在這裡待著會對身體有損傷。」
說罷，亞倫的虎嘯撕破了黑暗。
而迦納也回到了現實。
只不過
起身的她發現周圍是一片狼藉。
有人被捆上了拘束衣，眼睛通紅，如同沒有理智的野獸一般瘋狂掙扎。
而有人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嘴巴喃喃自語，【神……】【毀滅……】
而在萊陽四周，躺著數位因為在測試中失控而胡亂攻擊的測試者，哪怕是電擊器也無法控制的局面，卻被她的重拳穩定了下來。
而迦納回望周圍，一旁琥珀的床位已經空缺。
「迦納小姐，請立刻隨我離開。」開口的是負責秩序的安保機器人，魁梧的身形在外表上卻有幾道裂痕和血跡。
………………
會議房間
「雖然這次出現了不少意外，但好在150人中，選出了13位具有資格的人。這比我預期中的5人多了太多。」穆拉達平靜地看著面前上報的信息匯總。
薇兒薩斯沉默不語，看著在監控中的畫面，這位城市的領導者百感交集。
相比穆拉達那堪比冷血的態度，其他的眾人也都愁容滿面，在這其中的選拔者，可謂是他們費盡心血培養的精英，測試中帶來的傷害無異是一場巨大的損失。
有著敏銳感官的莎鯊能明顯感受到背後艾娃隱藏的憤怒。
在艾娃平靜外表下，她的拳頭捏緊到青筋暴起。
然而，在無比殘酷的逄牙選拔的背後，卻是倉海城強大的戰力支撐，也同樣是對標著那所有計劃的核心——【北境】
哪怕再無可奈何，也只能這樣前進。
「不過，為什麼這個叫迦納的孩子那麼奇怪?」穆拉達充滿好奇。
「明明醒來很正常，卻完全沒有獲得共鳴?莎鯊大人，這你們要怎麼解釋?」
這怎麼解釋?！
告訴他這孩子其實體內有個凌駕現在狀態的千相獸的【巨獸】?
而且還是北境族眾矢之的血脈?
開什麼玩笑！
「也許是這沒天賦孩子運氣好吧，畢竟，各位什麼沒見過?」莎鯊表面自若實際內心慌地一批；要不是克制住了，估計端茶杯的手都是抖的停不下來。
哪怕再有懷疑，也無法在這樣收到局限的場面詢問。
另外，當務之急地便是改編新的小隊來看看讓合格者的實戰力量。
「既然貴公司都承認她沒有什麼天賦，那後續的編隊也和她沒關係啦吧。」穆拉達平靜地劃過屏幕。
「我反對，迦納必須加入逄牙小隊。」
艾娃，一如往常一樣做出讓莎鯊心肌梗塞的舉動和發言。
這和公開地反對這些高層有什麼兩樣?
「我會以我的生命為各位做出擔保。如果迦納真的是無用之才，那我自然無顏面對各位，我會獨自申請【北境】的勘察計劃。」
艾娃……，是倉海城數一數二的戰鬥力，用一個小女孩損失這樣的力量無異是巨大的損失，畢竟，【北境】現在的那副模樣，再強悍的人也得死。但，抹除這樣不站在自己一邊的強大對手無意對自己以後有極大的話事權大有幫助。
除了薇兒薩斯和莎鯊以及少部分人以外，每個人都在腦子裡打著這場如意算盤。
但，本應該最先支持的穆拉達卻說出意料之外的話。
「我要駁回你的支持理由，你應該好好反思你這樣幼稚的行為，本應該成熟穩重的戰士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穆拉達四對機械眼眼睛帶著深紅色，這是他為數不多能讓人察覺的表情
【憤怒】
他甚至還站了起來
「我雖然不知道呢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承諾，但我可以支持這位孩子的加入。」穆拉達做出了表率。
「但是她將被安排在我們的視線之下，如果她的表現無法折服眾人，那就很抱歉，她必須出局。」
「而至於對你的懲罰，那就回去加練體能訓練十倍吧，做完后讓智能機器人彙報。」
雖然莎鯊很討厭穆拉達的那獨有的冷漠，過度理性，但這傢伙有時候莫名會給人刷好感。
還真是，一個超級奇怪的傢伙。
也許是因為，他們把倉海城當作了【家】了吧。
「是。」艾娃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后，便立刻低頭擺出認錯的態度。
而薇兒薩斯並沒有說話，她的眼裡，因為回憶著過去的某事而一直心不在焉。
【護國者】泰爾亞克斯·薇婭。
她在心中默念著這位逝去傳奇的名字。
…………
獨立的房間，迦納坐立不安，腦子裡不斷閃過剛剛發生的每一幕。
而在至於測試的內容，自己卻再次沒有了記憶，彷徨的少女內心充滿疑惑和恐懼。
然而，門外的吵鬧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抱歉，沐川小姐，現在您還不能進去。」
高大的護衛試圖阻攔
「喂喂，測試都結束了幹什麼不能進?你們還真是古板！」明明在身形上有著明顯的差距，而沐川卻絲毫不示弱。
「抱歉，你這樣違反規定。」護衛也絲毫不願讓步。
「啊，沒事沒事，反正你們也阻攔不了我。」沐川的眼裡充滿狡黠。
頓時，機械護衛的感知系統在下一刻暫停了工作，在剛才，沐川就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放出了自己的微型裝置。
護衛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沐川愜意拍拍手。
明明有著嚴格要求的門禁，卻只是掃描了一下她的眼睛就自動開啟。
而見到迦納的那一刻，沐川擺出一副老母親見到受苦兒女的模樣，張開懷抱就是撲向迦納。
毫無準備的迦納被沐川抱在懷裡，被胸包裹住的感覺有些喘不過氣。
「我可憐的迦納，真是害苦你了，天啊，我真是沒想到他們會弄這樣慘無人道的實驗啊，嗚」雖然感覺很假，但是迦納的恐懼也有所了緩解。
「沐川姐，我沒什麼事。」迦納在沐川的懷裡說道
沐川這才仔細端詳起了迦納
「唉，還真是，在我送進來的時候沒什麼區別，那就好，那就好。」沐川長舒一口氣，捏著迦納的臉。
「沐……沐川姐?」迦納被她弄的不知所措。
下一刻，沐川緊緊地抱住了她
「抱歉啊，迦納，讓你來這裡冒險，真的很抱歉。」沐川抱著迦納時，手臂微微發抖。
迦納雖然有些錯愕，但也還以擁抱給沐川
「沒事的沐川姐，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是啊，自己還活著，還有人等著自己。
門外，蒲江安靜地等在外面，對於煽情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應付不來。
………………
會議已經結束
在這些高層領導者離開后，莎鯊也終於在座位上鬆了一口氣。
而艾娃則是翻看著今天的資料。
「唉，你今天真的是亂來啊，好幾次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第一就是，在我毫不知情地情況下就把迦納拉過來測驗。」
「第二，當著那麼多人面反駁那些大人物。」
「最重要的是，當著城主的面帶來迦納，在那麼多人面前她要是展露了自己的血脈力量你不知道會發生嗎？」
艾娃並未開口，回應莎鯊的只有沉默。
「唉」哪怕在氣憤，面對這樣態度的傢伙也只有是嘆氣了。
「之後我會把迦納安排進逄牙小隊中，蒲江和沐川會照顧她。」
明明擅自調換隊員是嚴重違規的行為，但為什麼從她嘴巴里說出來如此輕描淡寫。
「唉，我知道，我知道～」莎鯊疲倦地擺擺手，和艾娃相處了那麼久，她的爛性格自己也習慣了。
誰叫她們已經是爛熟人了。
……
被加長的豪華轎車被武裝的車隊簇擁著，如同成群的黑色野獸。
穆拉達雖然看著手中的資料，但他在等待，等待坐在一旁盧卡斯的開口提問。
「先生，為什麼，要放過抓住那頭不服管教的野獸難得的把柄?」盧卡斯終於在商酌許久后開口了。
穆拉達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他關閉了手中的設備，又看了看車外的景象，在高速行駛的專用路段，除了他們自己的車隊便再無他人。
穆拉達複雜的機械眼看著眼前自己栽培的後輩，哪怕已經過了十多年，盧卡斯也無法從那面冰冷的鐵臉上看出他多少的情緒。
「盧卡斯，倉海城，現在就是我的家。這是我這個遺失自己曾經國家的流浪漢現在，以後的唯一歸宿。」
「我要做的從來不是讓倉海城的人互相爭鬥，而是要守護。」
「就像北境的遺民想要歸回故土的執念一樣。這就是我的答案。」
盧卡斯凝視著他深邃的眼睛時，找尋不到別的答案
「是。」
………………
在海牙物流公司中被層層防禦的地下庫，擺放著各類奇特的實驗武器，而在巨大的藥劑管中，浸泡著與人形相似卻嚴重扭曲變形的測試物，而擺放在最中間的三列展櫃，左邊便是那破碎的鎚子，而在中間的，是一柄同樣滿身傷痕的銀槍，而在右側，卻是空蕩一物。
薇兒薩斯表情凝重地看著眼前的戰錘，直到身後大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抱歉城主大人，我來晚了，你那個護衛多少有些小小的麻煩。」
藍色的雙眼閃爍著。
艾娃站在了她的背後。
「哪怕是這樣，我們也還是有這樣的默契，不是嗎？」薇兒薩斯轉過身，臉上和平時一樣帶著溫柔的微笑。
「以前的習慣總不能一次性改完，不是嗎？」艾娃聳了聳肩
「你不擔心我把你的小護衛怎麼樣嗎？」
薇兒薩斯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只是把她弄暈了而已，你雖然沾血無數，但絕不嗜好殺戮。」
「回歸正題吧艾娃，為什麼你要瞞著我呢？」
薇兒薩斯的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生氣
而艾娃卻裝出一臉疑惑。
「瞞著你什麼?城主大人?」
「迦納的事情。以及【戰錘】。」薇兒薩斯平靜地看著艾娃。
「啊，我覺得啊，這方面的事情，城主大人你應該是沒有必要知道的吧?或者說，沒有資格。」最後一句話，艾娃壓低了聲音。
「為什麼?」薇兒薩斯收起了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嚴肅。
「你難道不知道倉海城人民與那個帝國的血脈誤會至今都沒有解開嗎？如果那個孩子的秘密被不軌之人知悉，那最後的後果誰來承擔?」
……
艾娃的眼睛充斥著怒火
「誤會……，如果不是迦利，現在屹立倉海城也只是一片廢墟。你們把這樣的秘密掩蓋，還把殺死她的巨獸深埋大地作為工具，你告訴我……，你們有什麼資格?」
……
薇兒薩斯嘆了口氣，她知道，她和艾娃之間再也回不去，而這場對話也再無意義。
她與艾娃擦身而過
而走到門口時，她卻站住了。
「我從來沒有忘記。」
「但，我要帶著更多的人活下去。」
「那個孩子我會關注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曾經共歷生死的朋友，卻也在此刻，兩人不在同行。
那一聲聲在她嘴裡說出來的城主大人，真是莫名地……刺耳啊……
…………
卡拉索加
被大蛇所管轄的混亂街區，看似廢棄的建築物里卻是一群法外狂徒的聚集之地。
而今天，這片混亂的土地卻開進了一輛只會在城市上空盤旋的豪華加長轎車，潔白的車身被昂貴的黃金，鑽石作為裝飾；因為定製的原因，在車頭，是一條蓄勢待發的巨大金蛇。
在魁梧的大漢打開車門后，一雙雪白的長腿從中逐漸展露。
和豪車不同，女人全身上下是幾乎全黑的制服，包臀裙和貼身的設計把她傲人的曲線展現地淋漓盡致，而粉色的長發更加凸現她的魅力。
哪怕再是囂張跋扈的傢伙也會老老實實地鞠躬在她面前，即便有些好色的傢伙，也不敢喘一口大氣。
【犽兒】
作為大蛇的左右手之一的得力幹將，而在她一旁的壯漢，寬大的西裝也掩蓋不住他魁梧的身形，在其頭頂那兩對奇大無比的雙角則是耀眼無比，接近兩米的身形讓他在女人一旁如同一頭人形巨獸。
【豪牟】
作為大蛇的另一位左膀右臂。
……
負責這片區域的頭目畢恭畢敬地跪在犽兒面前，雖然因為身體肥胖而有些困難，但他更害怕怠慢了這位大人物。
「小的已經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餘下的便請大人驗收。」
犽兒點了點頭
「那你帶路吧。」
…………
因為之前是警局的緣故，在這片地下，是黑幫用來關押人的場所，有的傢伙是敵對派抓來的人質或者「玩具」，有的則是因為裝不下被轉來的無力還錢的人，有的，則是一些特殊情況的傢伙。
被綁在之前作為審訊室房間的男人，拳打腳踢讓他的臉布滿傷痕和青腫，身上只穿著軍襯衫和一條破爛的褲子，而因為拷打他的衣服也被血染紅。
在門被打開后，-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萊瓦汀斯·安迪。我知道你還活著。我的主人，在見到你之前，讓我來問你幾個問題。」
犽兒坐在嘍嘍擦乾淨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姿態的氣息堪比女王。
「作為回報，我也會告訴你，關於那場襲擊的內幕。」
終於，死寂沉沉的男人有了反應。
他吃力地抬起了頭。
在那被污垢和血染的金髮下那雙藍色的眼睛，犽兒看見了她滿意的東西。
…………
墨龍大廈
被東方格調裝飾的辦公室寬大無比，除去昂貴的木製桌椅外，牆壁和地板也是手工雕作的石磚鋪墊，而支撐著地板和天花板的則是兩個粗壯的木柱。
不遠萬里運輸的陶瓷栽種著綠植，房間里散布著古老茶的香味，橫放在一旁的屏風上是一副東方的瑞獸圖，而在房間中央的牆上，是一頭騰雲駕霧的【龍】，飄揚的鬃毛和男人的頭髮是一樣的銀白色。
俊朗的男人戴著圓形的小墨鏡，衣服也是東方的墨綠長衫，在辦公桌上，煙灰缸上還放著翡翠和白銀造出的煙槍。
此刻他正在在加密的頻道中寫到
「我要去倉海城。他們讓我的手下傷了不輕。」
「【小姐】那邊也同意這次去試一試。」
「我需要一個幫手。」
不久，他便收到了回復。
對方只有一個字
「【是】」
男人看了哈哈大笑，「果然，他還是老樣子。這下子，倉海城，可是要有一番精彩的戲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