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

激戰

孤取香冷冷說完,輕輕一踏,身縱九霄,漫天劍氣直指蒼天,紛紛而上。

立定九霄,手一揮,劍影紛紛如雨而下,凄凄寒光,掩不住森然殺意。

衣納影長劍一揮,磅礴氣勁捲起沔江之水,化作水龍,逆天而上。

強招相對,爆裂之聲不絕於耳。紛紛劍影穿透水龍,直襲衣納影。

水龍呼嘯,扭轉身軀,直衝九霄。劍氣困在水龍之中,無法突破,水龍卻也被凌厲劍氣穿透,難以再戰,只能不斷嘶吼。

衣納影手一抬,凝聚真元,灌注水龍周身,強行壓制劍氣。

孤取香發出的紫色劍影透過水波,熠熠生輝,紛紛劍影迅速聚集合併成一,而後又分化成七,分列水龍周身各個關節,逼迫水龍盤旋怒吼。

「不差,將劍影打入水龍之中,消耗我的真元。

並且將劍影分列水龍個個關節,阻撓我控制水龍的行動,若是我的真元無法支撐,甚至可以憑藉這七道劍氣,掌控水龍攻擊我。此人,不可小覷」

交手一招,衣納影便知曉眼前之人實力不凡,與他交戰,絕不可掉以輕心。

心中打定主意,另一手掌納真元,雄渾之力驟起。一掌轟出,擊碎水龍,水龍瞬間崩散,化作漫天水箭。

磅礴真元裹挾水箭,逆勢而上,攻向孤取香。

孤取香當機立變,七道劍氣再次合一,化作龐大劍影,如流星墜落,如泰山崩毀,攜帶恐怖的毀滅能量,破空而來。

衣納影不敢掉以輕心,長劍橫在身前,周身氣流飛旋,左手真元激蕩,在劍身上劃過,所划之處,金光閃耀。

雙方攻勢都已逼近對方,衣納影長劍一揮,帶起絢爛金光,直直迎上龐大劍影。

衣納影頓感巨大壓力,腳下所立之處,寸寸皸裂。然而劍影卻沒有一絲頹勢,凌厲的劍氣將周圍的空氣灼燒至扭曲。

衣納影心中對孤取香的實力已經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他知道此人必然還沒有全力出手,若是與他殊死一戰,勝負尚在未定之天!

他之前對楚山苦苦相逼,不是因為楚山的惡行而懲治他,只不過是想激怒他,從而牽扯出他背後的力量。

紫月閣在幽尋城附近經營許久,這次天歲遺迹忽然現世,他們卻將這個消息公諸於眾,並沒有絲毫隱瞞。

實在是令他費解,況且他的師弟也是在幽尋城附近失去蹤跡,說不定,就與紫月閣之人有關。直接針對紫月閣風險太大,若是能從這個紈絝子弟身上入手,說不定就能摸清紫月閣在這一帶的根底。

而楚山帶來的人也只不過是一些修為與他相近之人。雖說實力也不算差,但是顯然沒有到他們這個層次。這次引蛇出洞的計劃,算是失敗了一半。

然而他沒想到幽尋城附近竟然會出現孤取香這樣的少年高手。

他之前並沒聽過此人的名號,那就只有可能是紫月閣深層之人。紫月閣派遣出這種高手,那也說明他們對此處並非毫不在意。

衣納影猛提真元,空氣為之一盪,長劍之上金光爆射。

一股雄渾劍氣自劍身縱橫而出,與紫色劍影纏鬥在一起。

衣納影長劍再一揮,卸下兩股巨力,劍氣劍影互相糾纏消耗,沖向遠方。直到撞擊到一塊山頭,將之轟出一個巨坑,方才消散。

孤取香這邊也將漫天水箭解決掉,雙手背後。

然而在一旁觀戰的倦須還卻發現在他卸力的一剎那,

他的掌心突然湧現出一股嫣紅。顯然是被衣納影的招式傷到了。

「奇怪,此人根基不凡,絕不在我與衣納影之下。

然而方才戰中二人具未用全力,衣納影雖然費了一番功夫才扛過劍影,但是身上並無損傷。

此人卸招比起納影更是輕鬆,為何會被水箭破開防禦?」

倦須還心中嘀咕道,忽然,他發現此人的臉色較之常人,有些蒼白。而且雖然招式凌厲,但是身體卻並沒有太大的動作,大多是以真元化氣為兵應敵。

「難道此人是帶傷之身?」

衣納影也早就暼見了孤取香手掌受傷的畫面。

對於正處在戰中的人來說,這種跡象就已經足夠令他興奮。

然而他卻也很快就意識到,眼前之人雖然帶傷作戰,卻依舊能發揮出不輸自己的戰力,若是他日相遇,自己就未必能在相殺中佔有優勢了。

「你負傷了?」

「與你無關,盡情發揮,讓我看看你又能將我逼至何等境地。」

「哈!小心吶,朋友。」衣納影輕聲一笑,卻也是一手握劍負在身後,另一手化作劍指,直指蒼天,頓時風雨瀟瀟草木含悲,遠處傳來一陣陣鏗鏘的刀戈交加的聲音。

在一旁觀戰的楚山與他帶來的修者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衣納影腳下的草木似乎被鍍上一層銀霜,紛紛朝天豎立,尖端閃耀著鋒利的光芒,一股肅殺之氣油然而生。

「草木皆兵!!」

無數草葉紛紛斷離根莖,如同一道道銀白色的匕首,聚集成型,沖向蒼天。在楚山眼中,萬千草葉匯聚,如同蜿蜒曲折的河流,然而其中閃爍的光輝卻又令人心悸。

孤取香凌空負手而立,眼神中不帶一絲波動,一手指天,指尖卻燃起了一股紫色的「火焰」。

「火焰」在指尖流轉,彷彿一條小蛇。而後他手一轉,「火焰」又結成一顆丹藥大小,然而其中蘊藏的恐怖力量卻更加令人心悸。屈指一彈,「火焰」如同彈丸彈射而出,帶著流光,直衝草葉之流。

在楚山眼中,二人此刻在比拼內力,衣納影操控無數草葉,雖然攻擊範圍覆天蓋地,而且迅捷無匹,但是孤取香此招以火燃木,可謂神來之筆。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火焰」沖入草葉之流后,並沒有燃起燎原之火,反而是被銀白色的草葉重重消耗,到最終甚至化作無數光點直接被萬千草葉吸收殆盡。

「怎麼會這樣?」楚山不解,大聲吼道。

「他的靈脈應該是被克制的,為什麼卻能吸收掉紫火?」

與此同時,衣納影卻是心中一喜。

「火脈靈根!是你該亡啊!」

然而沒人能為他解答,其他三人全部專註在戰鬥之中,尤其是衣納影與倦須還,更是神色凝重。於是他只能站在原地,繼續觀望。

卻發現吸收了紫火的草葉之流,停滯在半空中。衣納影也察覺到他竟然已經無法掌控這股草葉之流了。

「不妙!」倦須還看出端倪,提劍上手。

頓時金光大作,周遭大地震動不已,山谷之間隱隱有劍氣激蕩,卻又很快如同雲煙幻化成風。

突然間地底有數道土柱拔地而起,橫在漫天草葉周遭,將其重重圍住。而後緩緩合攏,竟成一堆土丘,徹底盤踞將在空中的草葉洪流封閉。

楚山見狀,當下怒罵道:「以多欺少,非豪傑也。」長槍飛旋,聚合眾人之力,衝擊卍字封印。

倦須還此時正專心壓制孤取香,卍字封印之上並未灌輸真元,再加上楚山結合眾人之力,封印不過片刻就被衝破。

孤取香餘光一暼,看到楚山眾人已經脫困,便使了個眼色,示意楚山不要插手,隨後不急不緩一掌按下,龐大真元化作數十丈巨掌,悍然壓下。

巨掌擊中土丘,土丘瞬間傾塌,登時煙塵四起,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漫天塵土中,無數光點擊穿煙霧,衝天而上,迴旋盤踞。而後紛紛而下,寒光攝人心魄,直衝衣納影。

衣納影身形爆閃,不斷閃轉騰挪。有些草葉來不及轉折,直直穿透數丈古木的軀幹,方才力竭飄落。但是更多的卻是繼續追蹤著衣納影。

衣納影無奈,只能繼續閃躲。同時思索對策。

「我以將真元鍍在周遭萬千草葉之上,若是他以那團紫火燃燒草葉,雖說能將草葉燃盡,但是只要能將之圍困住,被點燃的真元一旦引爆,必然能將之重傷。

然而他卻將紫火分散,被草葉吸收,並且還能精準控制,不至於讓紫火引動我寄存在草葉之內的真元,甚至奪取了我對草葉的掌控。

可是這真的可能嗎?對真元的掌控如此精純,他真的是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嗎?」

來不及思索太多,衣納影貼近江面逆流飛行,後方寒光閃爍,宛如無數刻骨鋼刀。

衣納影眼見逼命之招即將臨身,一劍劈開江面,雄渾劍氣將洶湧江流隔開一道口子,衣納影迅速竄入其中。身後草葉也紛紛沖入江中。

然而逼殺之招卻並沒有因為水流的衝擊而減緩,依舊勢不可擋。

「怎麼會這樣?即便他的元火非凡,被這樣洶湧澎湃的江流衝擊,也該被消耗部分,為何攻勢不減?」

「難道,他根本不是火脈靈根?」

想到了這一點,在江水中飛速流竄的衣納影忽然身冒冷汗,他緩緩轉身,一邊躲避攻擊,一邊望著高空中負手而立的孤取香。卻發覺他的嘴角浮現了一抹帶有嘲諷的微笑。

衣納影逆流而上,便是想藉助濤濤江水,一方面削弱孤取香的火元之力,另一方面也是想藉助江水衝擊,減緩對面的攻勢,然而此刻這兩個目的都沒有達到。

洶湧澎湃的的江流反而使得自己動作受制。

不過他略微思索,便想到了應對之策。當下一掌擊出,江底沙石受到重擊,滾滾而上。

衣納影雙手間真元鼓鼓,無數沙石受他操控,滯留江水之中,而後他雙手一推,滾滾江水攜帶無匹之力,在衣納影真元的推動下,徑直硬上草葉之刃。

登時鏗鏘之聲不絕於耳,衣納影嘴角微笑,如法炮製,又捲起無數沙石,然而這次,眾多沙石卻是凝聚成牆,一層一層的橫在他的身前,沒有被之前零星沙石防住的草葉盡數撞在這一層一層的沙石之牆上。

「雖然草葉洪流數量眾多,若是被纏住我必定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擺脫,然而無論你對靈力的掌控多麼精妙,只要這股洪流遇到阻礙,都只能以自毀終結。

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的算盤落空了。」

草葉之中凝聚的真元被沙石之中的稀薄真元引爆,頓時江面之下爆破之聲不斷爆發。

衣納影見草葉之刃已經被消耗殆盡,嘴角浮現一抹微笑,然而當他抬頭仰望時,只見孤取香負手凌空而立,像是等了許久。

這讓他剛剛擺脫草葉洪流的愉快心情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個人,他展現出來的力量明明比不過我,卻能在同我的戰鬥之中遊刃有餘,他的經驗比我要豐富的多。如果他此刻還在壓制自己的力量,那今天就難辦了。」

隔著水波,衣納影看不清孤取香臉上的表情。然而此刻他也沒有了遊戲的心態,臉上也浮現出了凝重的神色。

「方才我很輕鬆就破開了他的防禦,他現在應該是帶傷之身。所以與我戰鬥大多用真元化兵的戰術。接下來應該要多逼迫他與我近身肉搏了。」

短短時間內,衣納影已經將目前的形勢分析清楚,當下手握長劍,周身真元暴漲,將周圍江水隔開,而後一飛衝天。

凌空而立的孤取香見下方衣納影強勢而來,不急不緩的推出一掌。

頓時負戈之谷風起雲湧,縈繞負戈之谷經年不散的劍氣也似乎受到影響。化作雲氣盤旋在孤取香上空,而後射出一道靈光,竄入掌氣之中。

衣納影雙手握劍,怒吼一聲,磅礴劍氣縱橫九霄,竟然也牽引出負戈之谷中盤踞的劍氣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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