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生魂體
晨光將無邊的黑夜點亮，當光明重返人間，凡雨才緩緩睜開眼，發現昨晚竟然睡得落枕了。
嘆了口氣，他安靜地下床，然後洗漱。
之後，他又在街頭晃蕩了幾下，找到了一間早點店，要了兩份早點就回到了院子里。
已經穿戴整齊坐在院中石桌旁喝茶的白禮通微微頷首，面露欣慰。
凡雨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道：「大師兄，你看我還要做什麼嗎？你慢慢吃，最後我來收拾，等等的修鍊才是最要緊的。」
白禮通直接明白凡雨的心思，指著一處房間，道：「你先把那間屋子打掃一下。」
「好嘞。」
「房間的黑色柜子里，有一包魂茶，有充盈靈氣的功效，放滾水裡熬煮一盞茶的時間。」
「放心吧。」
「還有，房間的香爐旁還有聚氣凝神的香，請點上一柱。」
「沒問題。」
「另外，下次給我買叉燒，豆沙包吃得我甜膩膩的。」
沒有聽到意料中的回答，白禮通扭頭看著凡雨，聽見他低頭從牙縫裡鑽出了兩個字：「你歇會吧......」
......
該吃的豆沙包還是要吃的，白禮通吃過早點，便帶著凡雨來到了那間密室的蒲團上盤坐下來。
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白禮通不敢大意，平靜的嗓音帶著讓人鎮定的力量，道：「聚氣凝神，按照功法的指示，尋找氣機。」
呼吸逐漸變得綿延悠長，沒過多久，凡雨便在自己的身體里，看到了那股「氣」。
他緩慢而笨拙地引導著那團氣機按照功法的指定路線行動，像一個不認路的小哥。
從未運轉過的氣機，在從未行走過的道路上，像是開天闢地，又像是綻盡混沌，進度讓人捉急，還帶著一陣莫名的撕裂感。
但是凡雨並沒有慌張，全力忍受著那份刻骨銘心的痛苦，一旁安靜喝茶的白禮通也絲毫不慌。
凡雨不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有師門的關照。
所以這樣的緊急關頭，他更有底氣沉靜下來。
白禮通不慌，就像太監不必著急皇上的事情一樣。
這世間許多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經歷的多了，透的多了，也就順暢了，路子就打開了。
當氣機第二次在經脈中流轉的時候，明顯感受到經脈的容納能力強了許多，氣機穿梭起來更加自由，甚至還生出了一絲絲舒爽的感覺。
一遍、兩遍、三遍，第N遍。
在疼痛和舒爽的反覆衝擊下，凡雨都快迷失了。
整個人如同從水中打撈出來一樣，衣衫早已被帶著陣陣腥臭的汗水浸透。
但是他的情緒還很穩定，並沒有著急，更沒有停下來詢問白禮通。
直到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轟然一震，就像是要上天了一般，如同高坐半空的仙人一般空靈。
原本安靜的房間里，鳥叫蟲鳴的聲音更加清晰，甚至就連微風拂過草木的輕微沙沙聲也被他捕捉到了。
空氣中的一團氣息被轉動的氣機所吸納，進入到了凡雨的體內，化作了他體內的一個光點。
「這便是天地靈氣，你不要慌，它想怎樣，就讓它怎樣，你做好你的就行了。」
白禮通的聲音出現得恰到好處，擊碎了凡雨心頭剛剛萌生的疑惑。
先前的擔憂並沒有成真，他的修行還是比較順利，總共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他便走到了成為修行者最為關鍵的一步：開闢丹田。
按照這套功法所說的，所謂開闢丹田，就是將經脈中的靈氣聚集起來，從小腹開闢一個可以給靈氣積攢的空間，而後再引動靈氣生成元氣，之後又可以讓元氣在四肢百骸遊走，這便是大功告成。
在他的體內，經脈中已經遍布光電，在一動一靜之間，肆意遊走。
平行、定氣、凝神，凡雨按照功法記載的方式催動靈氣，靈力宛若游龍在體內遊走，不斷淬鍊著他的肉體。
一切都準備就緒，凡雨根據功法的指引，找準時機，調動游龍，朝著小腹的混沌衝擊而去，想要開闢丹田。
通往丹田的路，並非坦蕩的，面前還有重重險阻。
「游龍」在他的指引下，左衝右突，艱難而不知疲倦地撞擊著，在四面八方的擠壓中，不斷淬鍊升華。
凡雨也知道一鼓作氣的道理，就沒想過一擊不成，再次衝擊的事情。
所以他咬緊牙關，死死頂住讓一口氣不要傾瀉。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游龍在體內狂暴遊走，將他折磨地像一隻脆弱的小蛇，彷彿只能憑藉殘餘的本能衝擊面前的屏障。
終於，還是被他衝擊出了道道縫隙。
隨後縫隙越闊越大，越長越多，蔓延到整個平面，然後如冰面一樣猛地崩裂坍塌，化作一道銀光，整個丹田豁然開朗。
一陣蒼莽遼闊之後，猶如洪荒初開一般，初生的元氣衝擊著凡雨的意識。
他咬牙堅挺，渾身顫抖，就像是不斷跳動的沸水一般。
這如同煉獄一般的折磨持續足足半個小時，那陣兇猛洪荒的氣息才慢慢散去，疼痛和銀光緩慢消散，凡雨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白禮通：「大師兄，在我的眼中，有沒有靈氣四溢？」
白禮通平靜地端著茶杯，淡淡道：「你是怎麼做到清醒著說夢話的？」
感覺渾身氣爽的凡雨不以為意，滿意地搖了搖身子，握緊拳頭：「大師兄，你說我們的功法神奇，我怎麼沒有感覺到啊。」
白禮通又喝了一口茶，緩緩道：「你的天生魂體讓你擁有十倍於常人之巨的大丹田，所以你的戰力也會是普通修行者的十倍，比起漂亮國的護國祭司，你更加恐怖。」
凡雨一聽，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道：「真的？」
白禮通認真點了點頭。
他頓時興奮地從地上蹦了起來，當場就想吟詩作對一番，抒發一下內心的愉悅。
不過他很快又冷靜了下來，疑惑道：「為什麼我們的功法這麼牛逼？」
白禮通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道：「你最初的感覺是不是很艱澀，甚至還有種撕裂的疼痛？」
凡雨連忙點點頭。
白禮通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說出來？萬一你練錯了怎麼辦？大好的料子給自個干廢了，那就不怪大師兄我了啊。」
凡雨：「......」
「修行無小事，今後要多謹慎留心。」白禮通囑咐了一句，接著道：「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為我們一脈相承的功法運行氣機和尋常功法不一樣，初次修行十分痛苦，但是一旦成功，就能擁有比尋常修行者大得多的丹田，以後的元氣運轉會更順暢。」
白禮通一臉自豪，道：「這還是其一，尋常的功法根本無法兼具肉身和元氣的統一，而我們的功法不同，在修行元氣的同時，還能淬鍊肉身，讓我們的肉身絲毫不弱於那些橫練大家。」
聽著白禮通的長篇大論，凡雨獃獃地點頭：「哦~~~~」
白禮通微愣，旋即輕拍腦門：「我倒是忘了，你還只是一個新人，那我給你舉個例子吧，尋常修行者把肉體當做地基，用來承載元氣，而我們把肉體當做堡壘，既可以運轉元氣，也可以強化自己的體魄。」
凡雨卻一臉疑惑，道：「所以我們強大的亮點在哪裡呢？」
白禮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表情，微笑道：「既然是淬鍊肉體，那麼哪個部位都可以變硬哦~」
凡雨一聽，猛地睜大眼睛，面露振奮：「您是說......」
白禮通得意頷首道：「不錯，我們這一脈，都擁有強大的腎臟。」
「啊！只是腎臟？」凡雨似乎有點失望。
「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麼？」白禮通忍不住一個暴戾過去，道：「我們可是正經功法。」
說完，他還壓低了聲音，道：「就算能強化男人武器，我們也不能說出來，你懂的，嘿嘿。」
凡雨聽大師兄這麼一說，頓時一副我懂的表情。
笑著笑著，凡雨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警惕道：「大師兄，既然我們的功法這麼厲害，會不會有人來搶啊？」
白禮通眯了咪眼睛，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搶？」
凡雨心頭激動，豎起耳朵，打算從大師兄的反應中套出一點關於自家門派的訊息。
在他的凝神傾聽中，白禮通認真開口道：「搶劫是違法的哦。」
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