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守靈衛
有人說，慕強是人類的本質。
凡雨覺得自己的見識和閱歷還不足以評判這句話，但他知道，變強的感覺確實很不錯。
當一塊曾經覺得堅不可摧的厚厚鐵板被他蘊含真元的隨意一拳砸穿，那種【我右拳打開了天，化身為龍】的爽快讓他眉眼都彎了起來。
白禮坐在一旁，一邊悠閑喝茶，一邊默默看著，夕陽披在身上，眼神中似乎有著回憶的光芒閃爍。
凡雨興奮道：「大師兄，我現在這實力，等閑十幾個人也近不了我的身吧？」
白禮端著茶盞，看都不看他，「你都大三了，再漂亮的女人都近不了你的身，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
凡雨幽幽道：「大師兄，你要實在不會說話，也可以不回答我的！」
「行了，不東扯西扯了，跟你說個正事。」
等凡雨乖乖在對面坐好，白禮便開口道：「如今的修行界，除開宗門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勢力龐大的組織你需要注意，那就是守靈衛聯盟。」
凡雨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這個聯盟去年賺翻了吧？」
白禮輕飄飄地白了他一眼，「保衛人族！守靈衛！」
「哦哦！」凡雨脖子一縮，尷尬道：「那麼，這個守靈衛聯盟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白禮也沒有藏掖，將守靈衛聯盟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番。
用一句話概括，守靈衛聯盟就是一個統領人族，與威脅人族生存的妖魔鬼怪們鬥爭的龐大組織。
說完，白禮指了指他自己，「我是守靈衛。」
然後指了指凡雨，「而你，即將是守靈衛。」
「我？」凡雨一愣，猶豫道：「守靈衛需要做什麼？」
「很簡單。」白禮輕鬆道：「打架。」
「打架？」
白禮微微低著頭，一向溫和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落寞和黯然，「和妖魔鬼怪打架，通常來說，贏了繼續打，輸了就是死。」
凡雨一哆嗦，很堅決地擺手，「那算了，我老老實實當個普通修行者就好。」
白禮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淡淡道：「成為守靈衛，第一時間就會發下一筆十萬塊錢的安家費，一級守靈衛每個月就有一萬的工資，額外還有五險一金，並且任務不是隨時都有，完成了任務之後還會有額外的獎勵，乃至於一些高級的丹藥、秘技......」
你不早說！
凡雨登時一拍胸脯，斬釘截鐵地道：「尊敬的大師兄，我仔細想了想，為人族出力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成為一名光榮的守靈衛了！」
白禮輕笑一聲，似乎早已算定凡雨的反應，「這守靈衛卻也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一位人族修行者要誅殺一頭妖魔鬼怪，才能有資格註冊成為正式的守靈衛，享受正式的待遇。」
凡雨一愣，此刻心裡的感覺就好比古時候天天路過青樓，小姐姐們招搖著手絹叫他來玩，結果好不容易咬牙去了才發現還要給錢？
「那還是算了，有命掙沒命花的。」
凡雨登時一擺手，突出一個當機立斷。
白禮看了他一眼，「你這麼滑頭的人，就想不到撿軟柿子捏嗎？」
凡雨眉頭一挑，一拍大腿，興奮道：「對啊！反正就是誅殺嘛！大師兄你可以幫我抓一個，五花大綁，然後任我施為。不行，那還不夠穩妥，你直接幫我打個半死，我去補個刀就行，回頭請你喝酒！」
白禮揉了揉太陽穴，
「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些辦法呢？」
凡雨陪著笑，「那是大師兄優秀，自然用不著這些小手段。」
「不是，是我沒把守靈衛的人當傻子。」
白禮瞪了他一眼，「老老實實準備，這件事，沒有任何取巧的方式。至少，在我們劍宗沒有。」
凡雨耷拉著腦袋應承下來，苦兮兮地在腦海中琢磨著什麼樣的妖魔鬼怪才能滿足自己的需求，最終的結論是：弱小永無止境。
聽說有種燈籠怪，長在亂葬崗，飄飄忽忽，可可愛愛，一劍一個，就很合適。
慢慢有了些想法，他便準備跟白禮聊聊，一抬頭髮現白禮正捧著手機搗鼓著。
「大師兄，你怎麼還玩起手機來了，幫我想想還有沒有什麼弱點的妖怪啊？」
白禮頭也沒抬，「我沒玩手機。我在幫你提交註冊申請。」
「註冊申請？」
凡雨下意識察覺到了一絲不妙，一步跨到白禮面前，神色警惕，「什麼意思？」
「好了。」
白禮滿意地揚了揚手機，「就是當申請人覺得準備好了，可以誅殺妖魔鬼怪了，就可以向守靈衛聯盟申請，然後守靈衛聯盟派出監督員，監督申請人完成誅殺任務，就可以註冊成為正式的守靈衛了！」
「我什麼時候覺得準備好了！」凡雨一蹦老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白禮淡淡開口，不為所動。
說話間，掌心的手機一震，他低頭一看，然後扭頭看著悄悄湊過來的那顆腦袋，微笑道：「你運氣不錯，剛好就有一頭一品的血魔藏匿在這附近，算是撿了個大便宜，不用苦苦等著，甚至冒險跑到妖魔鬼怪聚居地去了。」
凡雨嘴角一抽，抱著白禮的大腿，「大師兄！！！」
白禮沒搭理他，看著手機，眉毛一挑，「咦？竟然還有一頭二品的樹妖，就在城外百公里，這個更有挑戰性一點......」
「大師兄，那頭血魔在哪裡？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成功把凡雨「逼上梁山」的白禮嘴角輕輕一翹，看著一臉視死如歸的凡雨，揉了揉他的腦袋，「傻孩子，我們是用劍的。」
......
十五分鐘后，去洗了個臉，簡單收拾了一下的凡雨磨蹭一陣終於還是走出了房門，和白禮一起朝院外走去。
「大師兄，那地方在哪兒？咱怎麼去啊？」
白禮腳步一頓，思量了一下，「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今天算是你的重要場合，還是得鄭重一點，三蹦子什麼的確實不大合適，怎麼也得坐一輛百萬級別的車。」
凡雨登時眼前一亮。
五分鐘后，擁擠又蹦跳的公交車上，凡雨一臉幽怨地看著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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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早已破敗的廠房，門口的路邊停著一溜老舊的車，沒有人知道車主去了哪裡，只有老繭似的灰塵爬滿了整個車身，風一吹，就能聞見荒蕪孤寂的味道。
走下公交，在稍顯破敗的街頭走了五分鐘的凡雨，在轉過街頭的第一眼，就在這一片破敗孤寂中，瞧見了一個長發美女。
空蕩的夜色中，披著昏暗燈光，倚著車門抽煙的她和昏暗的路燈一樣孤獨。
煙霧彌散在冗長的廢車堆里，她將長發簡單束在腦後，比那輛簇新的吉普車還要耀眼。
或許是風中的味道不再孤獨，她似有所感地朝著這邊看來，然後轉過了身子。
凡雨的目光驚訝地一滑而下，沒有阻礙。
一腔熱血下了頭。
哎，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