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築基
「呼！」
林曦從水中鑽出，他手腳並用地爬出水潭，靠在青石之上，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驚魂未定地摸著自己身子。
身體沒有任何異常，手腳都還正常，沒多什麼也沒少什麼，經脈中傳來的陣陣劇痛提醒他這還是他的身軀。
剛才發生了什麼？
林曦依稀只記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撞進了自己體內，好像還有人在自己耳邊說了什麼晦澀難懂的話，可任憑他如何回憶，也記不起那些話到底是什麼。
他的腦中只有一點模糊的印象，就像是有一層薄薄的輕紗將他的記憶遮住了。
「對了，修鍊一下，看看體內有沒有多出什麼東西！」
林曦靈機一動，背靠青石，再度盤腿吐納起來。
這一吐納，差點兒沒讓林曦驚得從地上跳起來。
原本在體外浮動，好似薄薄雲靄一般的靈氣，此刻正在瘋狂地朝著體內湧入，林曦甚至沒有主動吸收，這些靈氣便如長鯨吸水一般被抽入林曦身體之中。
數量龐大的靈氣不斷湧入體內，朝著林曦的丹田氣海之處匯聚，然而林曦發現自己的丹田之處就像是出現了一個無底洞，不管多少靈氣湧入，都被吸得涓滴不剩。
這是怎麼一回事？林曦完全懵了，他嘗試著調動丹田氣海之中的靈氣，這一試之下更是驚得他目瞪口呆。
僅僅是一個微弱的意念，如同洪水般的靈氣便從氣海之中湧出，瞬間充塞了他的經脈，原本阻塞的經脈在這一衝之下竟然貫通了一大截！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代價，林曦只覺得經脈中傳來一陣撕裂般劇痛，讓他差點當場背過氣去。
這疼痛卻難掩心中的巨大喜悅，因為林曦發現，自己不但能夠調動氣海中的靈氣，更是可以依靠這種靈氣不斷衝擊自己阻塞的經脈。
「我……築基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能夠調動氣海靈氣潤澤經脈，正是心法之中所描述的築基期的特徵。
「我成功了！我築基了，我沒有依靠築基丹就築基了！」林曦興奮地跳起來，用力揮動著拳頭。
「再試一次！」
林曦顧不得滿身濕漉漉的潭水，立即開始吐納修鍊起來。
他的身軀依然瘋狂吞吐著周圍的靈氣，這吸收速度讓林曦都覺得有些害怕。
這一次，林曦小心翼翼地調動起靈氣，開始衝擊自己的經脈。
腦海之中的心法里，只展示了唯一一條可以滋潤的經脈。這條經脈，就是體內最粗大，也是最關鍵的主脈，它順著脊椎一路延伸，將全身所有大大小小的脈絡連接起來。
可以說，主脈像是人的脊椎骨，大樹的樹榦，是構成全身經脈網的核心部分。
靈氣湧入主脈之中，林曦頓覺一陣脹痛，顯然他的經脈淤積堵塞得太過嚴重，想要衝開需要花費不少的力氣。
林曦倒也不急，他耐著性子，用靈氣一點點地衝擊經脈，每衝擊下一，便會帶來一陣刀割般的劇痛。
林曦咬緊牙關，死死堅持著，也不知到底衝擊了多少次，就連那劇痛都變得有些麻木，在林曦的意識快要陷入朦朧之際，靈氣終於貫通了整條經脈。
豁然間，就像是一道光照入了自己的體內，林曦只覺得通體清爽，所有的疼痛和疲倦都一掃而空。
再次嘔出一口血，與前幾次不同，這口血腥臭漆黑，夾雜著許多如同泥漿般的物質，看著令人反胃。
伸手一摸，自己的身體表面也深處一層黑色的油污，腥臭難聞。林曦趕緊捧起清涼的潭水，將身子沖得乾乾淨淨。
甩幹頭上的水珠，林曦望向周圍。
這一眼，已是仙凡之別。
他的目光變得清澈而銳利，周遭的一切景物都更加清晰，每一顆草，每一塊山石，每一縷微風，都清楚地匯入他的腦中。
這是一種玄妙的，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覺，就像是小孩子突然長成了大人，不僅是看的更遠更清晰，而是認識這個世界的方式也有了細微的改變。
無需再吐納，林曦發現只要沉浸心神，就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體內的情況。
靈氣透過身軀，正在源源流入丹田氣海之中，雖然這種吸收的速率比起修鍊來說要差不少，但這種自動吸納靈氣的機制，讓林曦不論在幹什麼，都能夠處於修鍊的狀態之中。
融入丹田的靈氣會間隔性地湧出，貫入主脈之中，沿著主脈汩汩流動。
林曦的丹田氣海就如同是他的第二個心臟，將靈氣源源不斷地送出，這些靈氣貫通主脈，形成一個最簡單的循環。
就是這最簡單的循環，就讓林曦覺得身輕體健，耳聰目明，像是褪下了一層厚重的外殼般輕鬆自在，渾身上下好似有用不完的力量。
就連林曦自己都有些驚訝，因為從心法的描述來看，這是築基初階的徵兆。
逍遙子說了，自己根基極差，就算是用築基丹，這輩子也許都無法再有進步，可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他就已經貫通了主脈。
若是將人體的三條主脈全部貫通，形成靈氣流動的大周天，那就能突破築基初階。
林曦還發現，流動在經脈之中的靈氣顯得頗有些渾濁，在經脈中的遊走也依然較為遲滯。不過每循環一次，流暢度就會有極為微弱的提升。
「並不僅僅是貫通就可以了，還要用靈氣不斷打磨經脈，讓它們流動得更加順暢，而且，好像靈氣的品質也會有不同，如果是更清澈更純凈的靈氣，效果應該會更好。」
林曦覺得自己的頭腦好像變得更加清明，思考問題的能力也比以前強了很多。
沒有著急著再衝擊另外兩條主脈，林曦也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況且這一切都太過詭奇，那沖入體內的光團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東西。
「回去問問師尊吧。」林曦自語道，現在逍遙子可算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就在他準備返程之時，突地，耳中傳來一個聲音。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