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受寵
賀霧沉看著她,明亮的眼眸之中閃爍了一瞬,隨即一把扣住了盛怒之下的慎晚的腕子。
慎晚看著他立於自己身側,後背挺直,頭頂的日光灑在他身上似給他渡了一層金光一般,孤冷清減的面容上,一雙眼睛含著堅毅倔強,這讓慎晚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好似一個故意鬧事的孩子。
「鬆手!」
「公主可是要去宮中尋七公主興師問罪?」賀霧沉聲音清朗,若是細品,甚至能聽出來其中藏著些許無奈。
他比慎晚高些,她仰著頭壓抑下心中的怒意:「是又如何?」
她心中下意識的覺得,賀霧沉定然同他那個死了的爹一樣,講究什麼身為姐姐的容人之度、皇家一損俱損的虛偽規矩。
甚至用這些規矩套住所有人,若是誰做不到,那便是不配在皇家,不配做姐姐。
她咬著唇,另一隻自由的手攥成拳頭,她在心中決定,若是賀霧沉當真站著說話不腰疼來勸她寬容大度,她定要一拳打在他那張殷紅的嘴唇上!
「公主可有想過,大理寺牢獄之中,七公主又是如何能把手伸進來的?方才那人說話,又是為何能這般輕易炸出來是七公主所為?」
慎晚略一愣神,隨即面色恢復如常:「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是與不是直接去問問茯陽便知。」
她還要走,賀霧沉心一橫,手上用力接著長臂一揮,正好把被拉回來的慎晚接了個滿懷,他溫熱的氣息直接撲在慎晚耳尖,聲音裹挾著勾人的暗啞:「公主如今並不冷靜,臣便不能縱著公主去自投羅網。」
不等慎晚反應,他手上用力,直接打橫將慎晚抱起,兩步登上馬車並吩咐道:「回公主府。」
慎晚在他懷中反抗著,她心頭除了氣,更是多了幾分脫離掌控的發慌。
賀霧沉什麼時候這麼有力氣了?此前侍寢的時候,不是怎麼折騰他,他都反抗不了的嗎?!
「我數三個數,你快放開我!」
她話音剛落,賀霧沉直接湊近了些,慎晚的唇角略蹭到他的下顎。
突如其來的接觸讓她身上一抖,下意識僵在原處,倒是賀霧沉羽睫微顫,曜石般的眸子緊盯著她,他的身子毫不客氣地將她籠罩,口中卻說一句:「得罪了。」
慎晚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可還沒等張口說什麼,下一瞬賀霧沉便掀開車窗,對著外面跟上來的曹清硯道:「有勞大人多費心,此事尚未定論,切記不可讓任何閑雜人等接觸他們二人。」
曹清硯心中原本還覺得賀霧沉尚了三公主后,會被一直壓在下面,畢竟汴京之中都是這般說的,聽說三公主曾經放言,絕對不可能讓賀霧沉有任何一點兒權力。
可如今他看了看賀霧沉,在看了看馬車之中被他摟在懷中的三公主。
看來這個賀家郎君……還是挺受寵的嘛!
「駙馬且放心,下官等當盡心竭力!」
賀霧沉斂了眸子,回身對車夫道:「回公主府。」
車夫也有些猶豫,可是想著駙馬這三日一直跟著公主近前伺候,如今就連大理寺的官都對他點頭哈腰,他這個小小車夫還是別得罪,趕緊回公主府的了!
韁繩一揮,長街的石路上連車轍印子都不曾留下。
曹清硯理了理自己的官服,又正了正官帽,長身玉立的模樣更是俊朗,他回身,荀千寧就在不遠處看著。
他唇角掛著笑,一副風流君子的俏模樣:「荀姑娘,此事有三駙馬在,是不是姑娘便不必如此操勞?」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簪子來,上面刻的海棠花十分漂亮:「在下瞧著這簪子十分襯姑娘,不知姑娘可否笑納?」
荀千寧眸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隨後落在他手中的簪子上,嗤笑一聲接過:「大人在大理寺任職,想來是知曉妾的身份,如今也拿這簪子送妾了,就說那春滿樓,大人就送了不止一樣了罷?玫瑰、木蘭、百合,給妾的這是……海棠?」
荀千寧把這簪子又拍回了他的胸膛:「妾是曾待過教坊司,可接客都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兒,大理寺丞不過區區正六品,還不夠上妾的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