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個假設
段一恆的話問出口之後,段燃就眯了眯眼,沒有接話。
段一恆反而笑了起來:「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麼發現的?」
聞離曉挑了挑眉:「說說看?」
段一恆本來想賣一下關子,可惜聞離曉的權柄還沒收回,讓他直接就坦白了:「我媽媽的異能是對不同人的超直覺,同樣遺傳給了我,可惜沒遺傳太多,導致我只對血親有這種直覺。」
他雖然被遮著眼睛,依然看向了段燃的方向,篤定地道,「所以,你肯定是我的血親,並且血緣關係還很近。而這種感覺,我從第一次在英雄紀念館的時候就從你身上感覺到了。」
段燃摸了摸下巴,對聞離曉道:「都忘了他們這套異能會有各種稀奇古怪的能力。」
段一恆問:「所以你算是我的兄弟還是侄子?」
既然說到這兒了,段燃也就沒嘴硬,不過也沒有扯下段一恆的眼罩,只問道:「你的父母長輩呢?」
「都去世了。」段一恆的表情看起來頗為隨意,「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核對一下,看我們之間門是什麼血緣關係——老實說,因為段家代代都只會生出一個小孩,我還真不知道有個兄弟姐妹是什麼感受。」
段燃抱著胳膊盯著他看了一會,沉默片刻,與聞離曉對視了一眼。
聞離曉點點頭,段燃臉上的面具重新變成觸手,縮進了段燃的耳朵里。
段燃上前揭掉了擋著段一恆的眼睛的袖子。
段一恆不太習慣地眯了眯眼,等過了一會習慣了,才看向了段燃,目光落在了那張跟他有七分相似的英俊臉龐上。
很快,他的眼神就變得意外、震驚,隨後凝聚為羨慕:「你長得真像太爺爺啊。」
段燃扯了扯嘴角,沒好氣地道:「我可不記得有你這麼個重孫子。」
段一恆晃了晃被綁得死死的手腕:「既然都是一家人,能不能把這個拆了?」
段燃挑了挑眉:「然後你給外面的人發消息?」
段一恆道:「沒錯,我的枕頭下面有快速報警的裝置——呃……」
他閉上嘴巴,微微嘆了口氣,「這到底是什麼異能,太霸道了。」
不過很快,這位第一倖存者基地的首領就亮起了笑容,「既然你肯以真面目見我,應該還是想交流的吧?你想要什麼?只要你不是食人族,別的一切都好說。」
段燃看得出這小子心裡還藏著話不刻意去想,不過也懶得問,直白地道:「我想了解大災變的起源。」
段一恆一愣,端詳著段燃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古怪:「太爺爺臨死前告誡過阿紫,在有足夠的實力解決天空之前,對天空的任何一點了解都會讓現狀變得更糟。」
聞離曉平靜地道:「也許我有解決的實力呢?」
段一恆看聞離曉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異想天開的瘋子:「天空可不會像我這麼聽話。」
段燃道:「你別管,就說怎麼辦吧。」
段一恆誠實地道:「我們都很聽太爺爺的遺囑,所以這些信息只能去找第一倖存者基地了。」
段燃對此倒是不意外:「看來還是得去見一見花紫衣。希望老花頂得住。」
聞離曉想起花空樓這麼多年的目標就是救走花紫衣,突然也有些期待花空樓見到花紫衣的表情。
段一恆坐在床上,一直端詳著段燃,表情不變,眼神卻微微閃過了驚疑,在段燃臉上仔細掃視,又在段燃看過來的時候快速斂眉。
段燃給他把綁死了手的腰帶解開:「那就這樣,這次得罪了。順便送你一個警告,別讓基地的人和美神——哦我是說那個完整天降幻想種相處太久。」
被魅惑的人不一定能幹出什麼事來。
段一恆坦然地道:「就是利用這一點,才能釣到『幽影』。」
段燃給了忠告,掀開窗戶準備離開。
段一恆活動著手腕,忍不住還是問道:「我記得,你的證件上寫的名字是段燃?」
段燃揚了揚眉,什麼都沒說,伸手接住了聞離曉的手。
兩個人向上躍起,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只留下段一恆凝重地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有些不敢相信地咬了咬自己的手腕,隨後「嘶」了一聲:「不會吧……」
……
聞離曉和段燃回到住處的時候,黑暗之神霍德爾和花空樓已經回來了。
霍德爾對於和變成天降幻想種的美神的對比結果表達了驚懼:「現在祂只是個空有外表的神秘集合體,位格和靈魂什麼都沒了。」
聞離曉問:「如果將你的靈魂放在這樣的軀體里,你能維持自己存在嗎?」
霍德爾點點頭又搖搖頭:「失去了位格,以我現在的靈魂程度,維持存在和正常活行動可以,但那時候已經完全不配稱之為神。」
聞離曉若有所思地道:「美神作為人造邪神,靈魂會更加薄弱,完全比不上自然邪神,所以一點靈魂痕迹都沒留下。」
待定在本子上記錄著,抬起頭道:「為什麼會考慮自然邪神?」
聞離曉抬眸看了霍德爾一眼,隨後道:「段燃用『弒神者』擊殺了地母神兩次。」
待定有些吃驚:「地母神?」
他去世的時候地中海大戰還沒發生,轉生之後地母神已經隕落了,完全不知道中間門發生過什麼。
段燃簡單介紹了一下地母神隕落又復活的情況,隨後道:「地母神當時對我們說,想要了解世界的真相就要冒著危險死一次。如果被『弒神者』殺死的邪神會被投放到實數界,那就意味著地母神曾經來過實數界、之後又藉助復活返回了虛數界。」
聞離曉點點頭:「崩壞的深淵之所以瞄準了地母神,可能就是因為地母神是『逃犯』——祂脫離了正常的虛數與實數的機制,在虛數界和實數界之間門產生了信息溝通。」
花空樓拍了拍腦袋:「之前十六小隊的那幾個人提到第六倖存者基地的時候,是不是說過第六倖存者基地撿了個大便宜來著?」
「第六倖存者基地在歐洲。」聞離曉側頭看了段燃一眼,「被『弒神者』殺死的邪神會保持同等規模的神秘出現在實數界,那以地母神三柱神規模的神秘,對第六倖存者基地而言是一筆巨大的收穫。」
暫時還不清楚天降幻想種的神秘對實數界人類的利用效率,要是高的話,怕是第六倖存者基地能用上幾十年甚至幾百年。
也難怪周余等人提起第六倖存者基地又羨慕又嫉妒。
待定開口道:「這一點我詢問過,第六倖存者基地有巨大收穫不是前幾年的事,而是最近幾個月。」
段燃摸了摸下巴:「那就是我第一次殺死地母神了……奇怪,第一次殺死地母神的時候,沒有在實數界引起轟動?」
待定搖搖頭:「沒有聽說過。」
聞離曉沉吟片刻:「地母神回到虛數界之後了解了一部分實數界的真相——換句話說,祂在實數界時是保留著意識的,也許因此和第六倖存者基地進行了合作。」
待定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手指輕輕點著桌面:「也就是說,第六倖存者基地可能已經知曉了虛數界的存在,只是沒有泄露出來?」
聞離曉道:「這是樂觀的情況。」
待定一怔:「悲觀的呢?」
聞離曉平靜地道:「第六倖存者基地已經成了地母神的信徒。」
這個可能性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瞬。
實數界的人可能對抗過很多強大的幻想種,但至少他們觀察下來「權柄」還是虛數界的存在獨有的能力。那麼第六倖存者基地能擋住地母神的污染嗎?
待定靜默了片刻,忽然聯想到了什麼,看向了聞離曉:「虛數界的所有權柄是不是都來源於你?」
聞離曉想了想:「我不記得。但我記得所有的最高級權柄都在我這裡。」
待定靜靜地深思起來。
段燃挑了挑眉:「待主任,你有什麼收穫?」
待定被打斷了思路,無奈地笑了笑:「我只是有一個假設,還在驗證。」
「什麼假設?」
待定看了聞離曉一眼:「還記得之前流行過的一個說法,說我們的世界是一款遊戲嗎?」
花空樓拿一根煙在鼻子前聞了聞,還是沒捨得吸,為了分散煙癮注意力聽了一耳朵,問:「那個說法後來不都被撲滅了,你信?」
待定道:「不信,但是能打開思維——實數界的虛無能衍生出無數種規則,假定神秘就是虛無的一種規則,那麼為什麼在虛數界通用地推行著這一條規則?」
「天賦不是別的規則?」
「天賦是蘇醒者們從實數界帶進虛數界的,而且在實數界可以遺傳的天賦,到了虛數界就只能繼承。」待定道,「因此我有一個比較大膽的假設。」
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十六歲少年模樣的待定臉上。
待定頓了頓,才道:「整個虛數界,很可能是深淵之神——也就是聞先生幻想出來的。」
聞離曉的眸光微微凝固。
花空樓脫口而出:「不可能!」
待定似乎預料到了他們的抗拒,繼續道:「先別慌,這只是一個假設——假設深淵之神是實數界里存在的某個非常強大、甚至可能是最強大的幻想種,並且自己的虛無規則就是神秘,並因為某個契機幻想出了虛數界。」
他看出花空樓似乎要反駁,提前解釋道,「別忘了,神秘的基礎規則之一就是祈願,有人祈禱就能讓神秘發揮作用。那麼作為一切神秘的起源的深淵之神,祂的祈願自然也能被神秘實現。」
段燃倒了一杯水給聞離曉,又給待定倒了一杯:「繼續呢?」
「幻想一整個世界的理由雖然不清楚,但從虛數界與實數界在大災厄之前的狀態非常相似來看,或許深淵之神幻想虛數界出來的目的,就是還原世界在災厄發生之前的模樣。
「之後深淵之神因為某種原因陷入了沉睡,神秘溢出、權柄分裂,從而產生了擁有不同權柄的邪神。
「基於實數界與虛數界的某種聯繫,實數界內還活著的人,在虛數界內就變成了沉睡者的狀態,並在實數界對應的人死去之後通過那種聯繫將靈魂回收入虛數界,因此沉睡者醒來,擁有了天賦。
「段燃在實數界探索深淵,是抱著拯救世界的願望去的,深淵之神很可能滿足了他這個願望——只是深淵之神作為強大的幻想種,並不能解決實數界的問題,只能選擇別的方式:讓段燃進入虛數界,給予段燃天賦『弒神者』,讓虛數界中的邪神變成無害的糧食、材料,供給實數界使用。
「這樣,深淵之神本尊回收了分裂的權柄,實數界也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待定一番分析說到後面,花空樓幾次神色變幻,最後不得不承認:這個假說聽起來竟然真的很像那麼回事。
他咕噥道:「那豈不是說,想要修復我們世界的問題,只需要小聞恢復成深淵之神就完了?」
聞離曉捧著熱水杯慎重地聽完,最後指出道:「這樣無法解釋虛數界為什麼會出現靈魂後繼無人的現象,也和我在深淵裡的很多行為不符。」
待定點點頭:「是的,所以只是一個初步的假說,要想驗證恐怕需要你完全恢復記憶才行。」
一直沒有開口的段燃忽然道:「有點道理。」
聞離曉仰頭看了他一眼。
「待主任描述的時候,我產生了不小的熟悉感。」段燃拍拍聞離曉的椅背,坐在聞離曉身邊,「這個假說肯定有一部分是和過去的我了解的真相相通的地方。」
聞離曉靜默了片刻,搖搖頭:「但我對我幻想出一個世界來完全沒有產生既視感。」
段燃歪了歪頭:「看來這次我們的直覺沒有互通。」
待定臉上已經多了不少笑意,表情也昂揚了幾分:「不管怎麼說,我會逐步修正驗證這個假說,希望你們能多提供一些信息。」
「正好我想說,我們馬上要去第一倖存者基地,你們怎麼打算?」段燃環顧了一圈,「老花肯定要一起去,待主任和霍德爾呢?」
霍德爾很無所謂地道:「我都可以。」
待定思忖了片刻,出乎意料地道:「我想在第一倖存者基地、以及附近的焦土等地方調查一下。」
聞離曉有些意外:「第一倖存者基地的資料可能更多。」
待定點點頭:「對,但是你們已經去了,考慮到效率,我來調查其他方面,進行綜合匯總會更好。」
聞離曉想了想,看向了霍德爾。
霍德爾聞弦歌而知雅意:「我來做保鏢是吧,沒問題。」
待定沒有跟他客氣:「那就麻煩你了。」
……
第一天,段燃、聞離曉、花空樓三個人進入了前往第一倖存者基地的小隊。
為了釣上食人族團體「幽影」,段一恆讓人將幻想種美神撞在可以看清身形的鐵籠子中,裝在了車子前頭,招搖得遠近十里都能聽說。
負責保鏢活動的段燃等人單獨有一輛小車。
花空樓很快就掌握了這輛實數界的越野車的駕駛方式,吹了聲口哨,對段燃假惺惺地道:「真不好意思,搶了你在你家小朋友面前耍帥的機會。」
聞離曉倒是有些意外:「段燃會開車?」
花空樓難得有說起段燃黑歷史的機會:「早些年他剛蘇醒的時候,特別喜歡開著車在野地里瘋,而且不帶隊友不帶防護裝備,故意釣那些不認識的邪神眷族,開車溜一大圈之後再一口氣打死,每次打完架灰頭土臉地回來,為此不知道報廢了多少車!」
段燃對此非常坦然:「釣魚執法釣魚執法,魚餌就要掛得明顯才能釣到那些吃壞了腦子的邪神。」
花空樓「呵呵」了一聲:「你也就釣到一些沒腦子的了。」
段燃對著他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花空樓沒等到段燃的反駁嘲諷,反而提高了警惕:「你小子憋著什麼壞呢?」
段燃挑了挑眉:「沒什麼,只是覺得以後我可能比你高那麼兩輩——長輩總不好跟晚輩一般計較吧?」
花空樓狐疑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比我高兩輩了?」
段燃繼續高深莫測地笑而不語。
聞離曉唇角彎了彎,解釋了一句:「花紫衣就是段一恆的心上人。」
花空樓先是愣了三秒鐘,似乎在品位這句話中的含義,很快表情從驚訝到信息最後憤怒,用力一錘方向盤:「不行!爸爸不允許小紫跟這種弔兒郎當、性癖怪異的男人!」
別看段燃對段一恆百般挑剔,當花空樓批判他的重孫子時,段燃頓時不滿起來:「等等,段一恆怎麼就弔兒郎當、性癖怪異了?」
花空樓冷笑了一聲:「看看你自己不就知道了?就你那觸手控當我不知道呢?遺傳給你重孫子怎麼辦?」
「觸手控怎麼了?」段燃先反駁了一句,隨後才嘲諷道,「先不說段一恆有沒有遺傳到這個喜好,既然他喜歡花紫衣,說明花紫衣就是他喜歡的樣子——你還是擔心一下你女兒變成觸手怪吧。」
「小紫就算是觸手怪也是最漂亮的觸手怪!」
聞離曉聽他們倆鬥嘴,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不少。
忽然,一輛越野車靠近了他們,搖下了窗戶。
聞離曉詫異地看過去,看到了和段燃有七分相似的臉:「段一恆?」
段一恆對著他揮了揮手,指了指車門,用手勢表達希望聞離曉打開車門的意思。
聞離曉挑了挑眉,依言打開車門。
段一恆同樣推開車門,搓了搓手準備跳過來。只是還沒等他用力,一條漆黑的觸手已經飛進來,將他直接卷了過去。
段一恆一晃眼就被放在了車後座上,愣了一下才道:「你速度真夠快的。」
花空樓聽到他的聲音,一轉頭,惡狠狠地盯著他。
段一恆被花空樓的眼神盯得有點脖子發涼:「這大叔是誰,我有得罪你嗎?」
段燃一巴掌把花空樓的頭推回去:「好好開你的車。」
隨後才看向了段一恆,「你不在主車上跑下來幹什麼?」
段一恆咳嗽了一聲:「釣魚執法釣魚執法,我要是在旁邊,那些吃壞了腦子的食人族怎麼敢衝上來?」
說完這句話,他注意到眼前的幾個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笑容,摸了摸下巴,「我說錯了什麼了嗎?」
聞離曉已經收起了笑容:「沒有。所以你只是來打發時間門?」
「也不全是。」段一恆連連咳嗽了幾聲,目光落在戴著面具的段燃身上,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你……您真的是太爺爺?」
段燃沉吟了一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自己的臉。
段一恆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
段燃看他好像不是很驚訝,挑了挑眉:「我以為你聯想不過去。」
「一般人確實不會。」得到證實的段一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震驚,吐了口氣,坦然地道,「但是您當年去世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證說您已經得知的世界的真相,等找到拯救世界的辦法,一定還會回來,我們也一直對此懷有希望。」
說到這裡,段一恆頓了頓,褐紅色的眸子微微發亮,「您找到了嗎?」
段燃稍微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不記得了。」
段一恆並未露出失望或者震驚的表情,似乎早有預料:「我也猜到……您要是記得,就不會偷偷潛入第一倖存者基地、而是直接去第一倖存者基地了。」
花空樓忍不住回過頭問:「你們段家和小紫什麼關係?」
「小紫?」段一恆很快反應過來,略帶醋意和敵意地看向了花空樓,「不知道你是哪位,不熟的話不好這麼叫別人吧?」
段燃幸災樂禍地看了花空樓一眼,沒給自家後代使絆子:「他是花紫衣的父親。」
段一恆又是一怔,臉色快速變幻,露出了討好與殷切的笑容:「原來是咱爸啊,早說嘛——」
花空樓差點被氣得吐血:「誰是你爸!滾滾滾!一脈相承的不要臉!」
段一恆「嘿嘿」一笑:「我昨晚就給阿紫打了電話,回頭帶您見到阿紫,她一定很高興!」
說到這裡,段一恆眸光愈發熾烈地看向了段燃,「太爺爺,您這是從冥界或者地獄回來了?」
還沒等段燃開口,段一恆上衣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告了聲罪,掏出手機剛按下,那邊就迫不及待地喊:「首領!前面出現了一支軍隊!」
段一恆一愣:「食人族『幽影』?按計劃來不就行了?」
「確實有『幽影』,但是那支軍隊是第一倖存者基地的護衛軍!」
段一恆大吃一驚:「阿紫來了?」
聽到女兒的名字,花空樓一話不說,直接踩下了油門。
聞離曉就方便多了,車頂直接探出一條觸手,遙遙看向了前方的軍隊。
軍隊的越野車停在後面,神情肅穆的軍人們整齊地站在路上,宛如一排排鋼鐵戰士。
這些是真正的軍人。聞離曉只看了一眼,內心就產生了這種想法。
在這隻軍隊的前方,約莫七八十個身體異化特徵非常明顯的人,全身血跡,盡數倒在了地上,只有少數還在抽搐。
一個同樣穿著軍裝、戴著軍帽的女人,清麗的臉上冷淡如冰,手中拿著一柄形狀有些怪異的刀,看到還活著的人就上去捅一刀,讓那人徹底安靜下來。
等所有人都死透了,女人才隨手將刀丟開,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點在了唇邊,目光冷冷地看向了前來的第一倖存者基地隊伍。:,,.